除夕這天一早,秦野做了早飯,就上山接人。


    “不去,我們在牛棚裏好好的,不去。”薑老四人就沒人願意下去。


    “大過年的,根本不會有人管,大隊長和支書那邊我都打過招唿了,不會有事的。”今時不同往日,秦野和大隊長支書交往自有一套。


    “爺爺,師父,家裏就笙笙我倆過年呢,你們就不覺得我們可憐?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們吧,黃教授,曲教授,過年是不是要熱熱鬧鬧的,來年才會順順利利?我們兩個人怎麽熱鬧啊?你們真忍心不去?”


    “反正我出門的時候笙笙說了,不把你們請下去,我也別迴去了。”秦野請不動人,就開始耍無賴。


    “那要不我迴去把笙笙帶過來,我們一起在牛棚裏過年吧,就這麽說定了。”


    他說著話已經跨出門,薑老幾個嘴角不停的抽搐。


    華老沒好氣,“閉嘴吧你,走。”


    就沒見過這麽難纏的人。


    秦野目光落在薑老三人身上,見他們也點頭,這才齜牙咧嘴的笑了。


    “得嘞!”


    下山的時候果然一個人都沒遇到,也就是去薑笙家了,才遇到沈明奕他們。


    他們是過來送東西的。


    “薑爺爺。”宋雲暖兩人趕緊打招唿。


    突然變乖了。


    薑笙挺著大肚子,“在我爺爺麵前還裝乖巧,哼,狗改不了吃屎。”


    這人以前也這樣,害她經常被說。


    宋雲暖翻白眼,“你以為是你哦。”


    薑笙已經不理她,趕緊請爺爺他們坐下。


    “今年過年熱鬧啦。”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薑老幾人也笑了。


    罷了罷了,大不了吃了年夜飯他們就迴去。


    “要不我們帶著菜過來一起過年守歲吧?”沈明奕突然提議。


    他們在心裏,家也不是太像家,一起過年沒關係的。


    宋雲暖眼睛亮了,她喜歡熱鬧。


    不過隻有他們會不會不太好?


    “我去叫顧姐姐他們一起。”說著,她就跑了。


    薑笙和秦野,“……”


    問過他們的意見了嗎?


    事實證明,他們的意見好像不重要。


    因為周洄和顧明華已經過來了,


    秦野一言難盡,“早飯我做得不多……”


    “沒關係,我們已經吃了早飯了,一起吃年夜飯就好。”沈明奕好像自己很懂事似的。


    薑笙懶得理他們,讓秦野趕緊開始吃飯。


    早飯很簡單,麵條,澆頭是酸菜肉絲,這不是東北這邊的酸菜,而是川省那邊的酸菜,酸菜肉絲麵特別好吃。


    吃過早飯的沈明奕幾人都看餓了。


    不過沒有他們的,顧明華有一碗。


    吃過早飯,就要開始準備菜了。


    晚上的年夜飯,原本秦野隻差點做十個菜的,十全十美嘛。


    現在多了四個人,家裏就有十個人,做十二個菜吧。


    沈明奕和宋雲暖拿了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來,有三四斤,就做把子肉,他們還拿了兩瓶茅台,等會兒可以喝一杯。


    周洄和顧明華拿了三斤精米,又拿了兩條鹹魚,等會兒把鹹魚蒸上。


    還有鯽魚,也可以燉湯。


    另外板栗雞直接燉的整隻雞。


    鴨用蘿卜燒出來,特別入味好吃,臘肉和臘腸蒸在一起,是一道合家歡,福氣滿滿。


    土豆就做一個幹鍋土豆片,薑笙喜歡吃,大白菜肯定要有,五花肉燉粉條裏麵放了大白菜進去燉,咕咚咕咚的燉好,大白菜軟軟的,這種也好吃。


    酸菜燉大骨頭也是一道。


    考慮到老人們,燉菜就比較多,不過要喝酒,就又油炸了一道花生米,直接撒點鹽就香得不行。


    是一道很好的下酒菜,雞蛋也可以做一道,就蒸的芙蓉蛋,上麵蓋了一層肉肉沫,用澱粉勾芡,好吃。


    秦野掌勺,其他人就打下手,老人們和薑笙,還有顧明華就休息。


    宋雲暖也不需要做什麽,三個大男人就把廚房給承包了。


    快開飯的時候,秦環來了一趟,送豆腐的,家裏做得豆腐,她一直沒時間送過來。


    於是魚湯裏又可以放豆腐。


    秦野給了秦環半隻雞,讓她迴去加一個菜。


    秦環也沒拒絕。


    不過今年啊,是一個肥年,她教大家發豆芽,賺了不少。


    秦野家最後把菜勻出來,根本不止十二個,加上一個罐頭,有十四個。


    色香味俱全,桌子上滿滿當當都是。


    女人們就喝汽水或者罐頭,男人們就喝酒。


    “來,大過年的,咱們大家喝一杯。”秦野把茅台拿出來。


    這是沈明奕剛才拿來的。


    “瞧你,看到酒眼睛都亮了。”黃教授瞪了一眼曲教授。


    曲教授不服,“我都好久好久沒有喝了,一年了,還不允許我喝點兒?”


    薑老笑著把酒杯給他,“喝,今天過年高興,咱們都喝點兒!”


    華老也是這個意思,今朝有酒今朝醉。


    “你累了,我來倒酒。”沈明奕很會來事。


    秦野從善如流,他真不想動。


    不過看著這滿桌子的飯菜,還有媳婦崇拜的目光,他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勁兒是怎麽迴事?


    “給我也來點兒。”宋雲暖聞到了酒的醇香,蠢蠢欲動。


    “你確定?”沈明奕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宋雲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紅了。


    支支吾吾了一下,沉默。


    薑笙嗅到了八卦的意味。


    “來,咱們幹一杯,祝大家新年快樂,新年勝舊年,所有都越來越好。”有些話不用,也不能說得太明顯。


    大家端起杯子,薑老心裏感慨,這一幕,好像又迴到了大院薑家,大家都在一起過年。


    杯子一碰,新年到來。


    家家戶戶鬧新春,不管如何,過年總歸是高興的……那可不一定。


    老秦家的院子裏,見大家過年都吃肉,三房一家三口看著桌子上的鹹菜疙瘩和稀粥,臉色很難看。


    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讓他們認清現實了,不得不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爸媽,我,我想吃肉……”秦寶珠也學會了看眼色,沒有大吵大鬧。


    秦建設,“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你吼孩子幹嘛?你有本事弄肉來啊,你看你那些兄弟,你爹娘,都吃肉了,連口肉湯都不給我們,還有你那個妹妹,做豆腐分給了其他幾家,就是不給我們,她這不是存心的是什麽?”許倩心裏壓抑了好多,不滿,怨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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