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不可能吧?”


    陶毅卻也是如此說。


    徐帆匆匆道:“我聽我朋友說的,你沒有收到消息嗎?”


    陶毅道:“沒有啊。”


    徐帆道:“那你快點去問問吧,看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話語勉強還算是平靜,但心裏已經是越來越慌亂起來。


    因為他突然想起來,從上午開始,周鵬就沒有在群裏冒過泡。


    掛掉給陶毅的語音,徐帆接連撥通周鵬的手機號碼,還有綠泡泡語音。


    都無人接通。


    短短的大概兩分鍾時間,徐帆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


    他有慌亂,有忐忑,但並沒有悲傷。


    仿佛就是潛意識裏從頭到尾都覺得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似的。


    周鵬還年紀輕輕的,怎麽可能會突然死掉呢!


    “是真的。”


    直到陶毅那邊給他迴過來電話,用些微顫抖的聲音說出這三個字。


    徐帆一下懵了。


    “怎麽迴事?”


    徐帆愣愣問道。


    陶毅道:“電動車起火,還是早上五點多出的事,阿華和澄湖都去看了。”


    電動車起火……


    徐帆這會兒還沒有想哭。


    “鵬哥的電動車放在樓下了,應該是充電起火,把樓下的東西給點燃了。”


    陶毅接著道。


    徐帆道:“他不是睡在樓上嗎,電動車起火,難道還燒到樓上去了?”


    “一樓還放了一些東西,都被燒了。”


    陶毅道。


    徐帆又問:“那他家裏人呢?”


    陶毅道:“他媽沒事,不過苗苗是在樓上的廁所裏被救出來的,現在在醫院。鵬哥……屍體倒在了樓梯間。我聽說他其實先是跑到樓下來了,然後又上去救苗苗,所以……”


    “他傻逼啊!”


    徐帆突然罵道:“下來的時候不知道把苗苗給一起帶下來。”


    “他可能也是慌了神吧……”


    “那他上去也該做防護措施啊。”


    “唉……估計當時也是太著急了吧。他們說,鵬哥可能是被煙給嗆死的。”


    然後他又和徐帆說了些他聽到的情況。


    “那鵬哥現在在哪?”


    徐帆聽完問道。


    “殯儀館吧。”


    陶毅答道。


    徐帆緩緩站起了身,“那我現在去看看。”


    他腦子裏仿佛出現周鵬冒著濃濃的煙霧,衝上樓梯間去救苗苗的樣子。


    可能就是在半道上,被煙給嗆暈了。


    那種煙,不僅高溫,而且有毒。


    “嗯……”


    陶毅答應了聲,“有什麽消息,告訴我。”


    徐帆掛了電話。


    走到外邊。


    丫丫和徐樂都由淩淑蘭帶著睡了。


    許夢瑤正在客廳裏麵看電視。


    看著許夢瑤的臉,徐帆道:“鵬哥死了……”


    不知道怎麽迴事,他原本都沒有想哭,隻在這個刹那,聲音就劇烈顫抖起來,眼淚也從眼眶裏滑落下來。


    許夢瑤怔怔看著徐帆,“不可能吧?”


    徐帆哭道:“是真的,我已經確認過了。”


    許夢瑤站起身道:“怎麽迴事?”


    徐帆道:“電動車起火。”


    又說:“他現在人應該在殯儀館,我想去看看。”


    他和周鵬,十多年的兄弟了。


    他們還約好等老了以後,一起住進養老院,一起打牌度日的。


    他真沒想過,周鵬會這麽說走就走了。


    許夢瑤匆匆往臥室裏麵去。


    然後換了衣服出來。


    徐帆帶著她到地下車庫,開著車匆匆往殯儀館去。


    外麵夜色淒淒。


    徐帆在路上給廖彬迴過去電話,說了周鵬的事。


    然後又給劉海、謝亞、鍾祥他們都發過去消息。


    隻是等他到殯儀館後,卻是發現殯儀館的幾個告別廳隻有兩個亮著燈。


    他和許夢瑤匆匆走過去看,上麵都不是周鵬的名字。


    難道是遺體還沒有送到殯儀館來?


    徐帆又給陶毅打過去電話。


    陶毅說他也弄不清楚,得打電話去問問。


    許夢瑤在這時候說:“要不要問問劉雯?”


    徐帆並不想給劉雯打電話,道:“你打她電話問問吧。”


    “嗯……”


    許夢瑤答應了聲,走到旁邊去給劉雯打電話。


    殯儀館一如既往的陰森。


    一棵棵鬆樹在月光下影影綽綽。


    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竟然連劉雯都不清楚周鵬現在在哪。


    “劉雯也不知道周鵬現在在哪。”


    許夢瑤打完電話後,走迴到徐帆身邊說道。


    徐帆皺眉,“難道都沒有通知她?”


    他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劉雯隻能說是周鵬的前妻了,但卻也是苗苗、樂樂的母親,這種事情,周鵬家裏總應該通知劉雯的。


    “不是,她現在在潭城醫院裏麵陪著苗苗。”


    許夢瑤道。


    接著歎息了聲,又說:“苗苗的情況很不好,劉雯說她是吸入有毒氣體過量,現在還在重度昏迷當中。”


    她的眼眶也紅了。


    徐帆心裏一陣顫抖。


    眼淚又從他的眼眶裏淌下來。


    許夢瑤接著道:“劉雯說她現在沒顧得上周鵬那邊,都是周鵬的爸媽在管。苗苗的醫藥費,可能要幾十萬。”


    徐帆見過周鵬的爸媽,但並沒有周鵬爸媽的聯係方式。


    他是可以去要。


    但周鵬爸媽的關係太複雜了,他也不想去問。


    過了會兒,鍾祥過來了。


    徐帆又和他說了說周鵬出事的具體情況。


    邊和陶毅聯係著。


    兩個人之間達成共識。


    周鵬死了,這已經是事實,誰也沒辦法改變。


    現在如何把苗苗給救下來才是關鍵。


    重度昏迷的苗苗,能不能醒過來,都還是個未知數。


    雖然她是消防員救出來的,但在徐帆他們的心裏,苗苗就是周鵬用命換迴來的。


    也許冥冥中,是周鵬用生命換取了苗苗的這一線生機。


    苗苗,就是周鵬生命的延續。


    又過了陣。


    陶毅總算是弄到周鵬的消息。


    他說周鵬的遺體現在還在醫院。


    因為周鵬是在外賣公司上班,他是買了有保險的。這出事就涉及到保險賠付。


    所以周鵬的遺體還要做檢驗之類的。


    然後周鵬的爸媽現在還在說當時救護車到得太晚,準備找醫院的麻煩。


    徐帆聽完後,不知道心裏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找醫院的麻煩,可能麽?


    劉海和謝亞也從潭城趕來殯儀館。


    隻在這,肯定是見不著周鵬的遺體了。


    他們也不可能去醫院。


    又說了陣,隻能先都到徐帆的家裏。


    鍾祥則是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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