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錯愕自己竟然連李波和梁鴻博的錢都欠了,也驚愕李波的態度。


    難以想象,笑臉和譏諷,能在李波臉上這般驟然變化。


    猛然察覺,好似李波剛剛過來和他打招唿,笑容中就是帶著幾分譏諷的。


    他內心中陡然升起種難以言喻的憋屈感覺。


    但是,卻沒辦法衝著李波發脾氣。


    他隻能賠著笑臉,道:“不好意思,我……失憶了,我欠了你們的錢?”


    這話本來沒什麽問題,李波聽在耳朵裏卻覺得刺眼。


    “失憶?”


    他嗤笑了聲,“徐帆,就兩千塊錢的事,沒必要這樣吧!咱們都同學,你要是不打算還,明說就行。鴻博就當他這錢喂了狗了。”


    其實他也是剛剛才知道梁鴻博借錢給徐帆的事。


    這錢徐帆借了都已經有差不多兩年時間,梁鴻博找徐帆要了幾次,結果徐帆次次都是推脫,後麵就是幹脆信息不迴。


    到最後更是把梁鴻博的綠泡泡都給刪了。


    在自由空間遇到徐帆,梁鴻博本來都不打算和徐帆打招唿,說就當那些錢喂了狗了。


    是他氣不過,要替梁鴻博找徐帆討個說法,說沒必要慣著徐帆,徐帆又不是他們什麽人。


    徐帆唿吸為之一頓。


    然後臉上笑容也不禁消散,道:“我沒這個意思,是真失憶了。這兩三年的事情我隻知道個大概,但記不起到底欠了誰的錢。”


    “你剛剛說我是欠了梁鴻博兩千塊錢是吧?我現在就還給他。”


    徐帆說著站起身來,向著梁鴻博走去。


    他不至於對梁鴻博和李波有什麽怨憤,隻李波的態度讓他心裏難免有點發冷。


    突然在想,原來同學關係也就這樣。


    李波有些愣愣看著徐帆。


    徐帆徑直走到梁鴻博麵前,道:“鴻博,我之前借了你的錢是吧?不好意思了,我最近失憶了。欠你多少?我現在還你。”


    梁鴻博不禁錯愕,然後皺著眉頭道:“兩千。”


    徐帆點點頭,勉強擠出個笑臉來,“來,我加你綠泡泡,把錢轉給你。”


    梁鴻博把自己手機掏出來。


    李波也在這個時候走了迴來。


    看到徐帆真要給梁鴻博還錢,狐疑道:“徐帆,你這是真失憶了?”


    徐帆點點頭,苦笑道:“是啊。”


    李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道:“徐帆,你可別怪我們。實在是你欠鴻博的錢,說了半個月還,結果最後沒影就算了,還把他綠泡泡都給刪了,做人沒這樣的,是吧?”


    徐帆又點點頭,道:“你說的對,是我的問題。”


    心裏卻仍然複雜。


    他的理性告訴他,這件事情的確不能怪李波和梁鴻博。就算李波、梁鴻博態度更冷淡惡劣,也是應該。


    但感謝卻著實讓他心裏不是滋味。


    原來自己以為的深刻同學情,還抵不過兩千塊錢。


    這就是所謂成熟?


    在添加了梁鴻博的綠泡泡後,徐帆把兩千塊錢轉給較之高中時期胖了不少的梁鴻博。


    李波遞了根煙給他,他搖搖頭,道:“戒了。”


    然後便看向吧台那邊,衝著齊琪招了招手。


    齊琪牽著丫丫走到他麵前。


    徐帆道:“這桌是我同學,等會兒他們的單我來買啊!”


    然後就向著台上走去。


    李波和梁鴻博都看著徐帆的背影。


    李波也沒上前說要和徐帆重新加上綠泡泡。


    隻十幾分鍾,兩人的身影就悄然消失在了自由空間。


    在徐帆休息的工夫,齊琪牽著丫丫到徐帆的麵前,說他那兩個同學還是把單買了,非要買。


    徐帆微微愣了愣,擠出笑臉,道:“買了就算了吧!”


    這事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尷尬。


    他估摸著,梁鴻博和李波以後都不會再和自己有什麽聯係。


    而這,卻是之前的“他”所造成的。


    徐帆心裏挺沉重的。


    到九點四十幾,要轉另外一個場子了。


    徐帆和薑妍靈、張樂他們離開自由空間。


    薑妍靈把下一個清吧的位置發給了徐帆。


    徐帆騎小電驢帶著丫丫過去。


    在路上,徐帆不知道怎麽的,眼前景象漸漸有些模糊。路燈上好像縈繞著一圈光圈。


    是眼淚。


    網上的貸款才剛剛還清楚,又遇到這樣的事情,壓力,和莫名的憋屈讓他有種想要大聲嚎幾嗓子的感覺。


    同時,也想把周鵬叫出來聊聊。


    但他怕嚇著丫丫。


    而且,還得繼續去掙錢。


    周鵬也有周鵬自己的事。


    靜謐時光。


    在江縣河邊的一個比較幽靜處的清吧。


    徐帆帶著丫丫到這個清吧的時候,薑妍靈、張樂和賀健凱已經先行趕到。正在和吧台裏兩個服務員說話。


    徐帆目光剛剛掃到吧台裏邊,卻是不禁愣住。


    有個二十多歲年紀的短發女人,就站在吧台裏。


    模樣讓他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見過。


    陡然想起,是在周鵬的手機裏。


    他之前看過的那張合照。


    劉雯!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撞到劉雯。


    而劉雯也瞧見出現在門口的徐帆,同樣愣住。


    然後她衝著徐帆笑了笑,道:“你怎麽來了?”


    周鵬和徐帆說過,劉雯並不知道徐帆欠他錢的事。因為徐帆找他借錢的那會兒,他家裏還沒出事,兜裏私房錢多得很。


    徐帆道:“過來駐唱。”


    劉雯不禁又是愕然。


    薑妍靈也挺驚訝的,道:“你們認識?”


    劉雯道:“朋友。”


    她都沒提起周鵬的存在。


    徐帆想了想,還是摸了摸丫丫的腦袋,讓丫丫管劉雯叫阿姨。


    “阿姨……”


    丫丫乖乖喊了聲。


    劉雯衝著丫丫擺擺手。


    臉色並不複雜。


    徐帆不太清楚,劉雯見到丫丫,是否也會想起自己放在家裏的苗苗和樂樂。


    女人真能狠心到那個地步?


    很快就要開始演唱。


    丫丫被留在吧台裏,劉雯和另外那個年紀要小些的服務員幫忙帶著。


    隻一首歌的工夫,徐帆在休息時間走到吧台,丫丫已經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衝著劉雯笑笑,剛準備說麻煩了,劉雯抿了抿嘴唇,道:“喝點?”


    然後也沒等徐帆拒絕,就拿了兩瓶啤酒從吧台裏走出來。


    就在吧台前麵那張桌上坐下,“我和周鵬的事,你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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