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弘曆站在大清地圖前,背著手說道:“璟琴,蒙古王公覲見一事,你做的很好,蒙古王公們對你讚不絕口。”


    璟琴站在弘曆身後,笑道:“兒臣不過是依葫蘆畫瓢罷了,都是遵循著先例做的,蒙古王公此次覲見,也是想要瞻仰皇阿瑪的恩德。”


    弘曆點了點頭道:“這次蒙古王公覲見,本該由朕親自安排,可朕實在是走不開,隻能托付於你,好在你沒有讓朕失望。”


    璟琴:“兒臣知道皇阿瑪被俗事纏身,分身乏術,兒臣也想要為皇阿瑪分憂。”


    弘曆話鋒一轉,問道:“後宮的事,璟琴你聽說了嗎?宮外都怎麽說?”


    璟琴有些疑惑,迴道:“皇阿瑪是指淩侍衛與皇貴妃的事?”


    弘曆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也隻有你,敢直言不諱的提起此事了。璟琴,朕隻想知道宮外人是怎麽議論此事的。”


    弘曆:特別是蒙古王公,當時淩雲徹跟如懿在木蘭圍場的事,他們肯定知道。


    璟琴:“起初是有些議論,好在皇阿瑪處置得當,宮外以為是以訛傳訛罷了。”


    弘曆驚喜,轉身問道:“真的?朕還以為處置了如懿和淩雲徹會再惹出什麽風言風語來。”


    璟琴:“好在皇阿瑪沒有重罰皇貴妃,也沒有降位,外人以為隻是小事。”


    弘曆長舒了口氣,天知道他忍了多久才沒有把如懿給降位,若不是顧念他的名聲,他早就把如懿這個蠢貨降為答應了!


    弘曆繼續問道:“朕責罰淩雲徹一事,宮外也沒有議論吧?”


    璟琴有些難以啟齒,還是說道:“有,皇阿瑪說淩侍衛偷盜宮中財物還是太牽強了,不過宮外的人都以為是淩雲徹以下犯上,覬覦皇貴妃。”


    弘曆卻一臉坦然,問道:“沒有議論淩雲徹被朕閹了的事?”


    璟琴聞言有些語塞,一臉複雜的問道:“皇阿瑪您把淩侍衛……?兒臣沒有聽過這個傳言……”


    弘曆舒服了,滿意的點了點頭,還給一旁的進忠送了一個讚許的眼神。


    璟琴當然也順著弘曆的目光看到了進忠,非常不理解進忠怎麽兩輩子都跟淩雲徹過不去,非得讓人變成小太監才行。


    弘曆見璟琴一臉複雜,問道:“璟琴?”


    璟琴本在想事,聞言迴過神來,答道:“皇阿瑪,兒臣在。”


    弘曆明白了,問道:“你是覺得朕的做法有些不妥嗎?”


    璟琴哪敢說弘曆做的不對?隻能委婉道:“皇阿瑪覺得皇貴妃總與外男交往過密,想要懲戒。兒臣是外人,也不好多嘴。


    可將淩雲徹變成閹人卻過了,兒臣擔心皇阿瑪入了魔障。您用淩雲徹折磨皇貴妃,何嚐不是再折磨您呢?


    讓皇貴妃這樣日日看著淩雲徹,難道您就會好受了嗎?”


    弘曆豁然開朗,點了點頭道:“璟琴,這宮裏也隻有你敢這樣勸朕了,朕明白你的意思。”


    王欽進來稟報道:“皇上,容嬪娘娘來了。”


    璟琴見狀行禮道:“皇阿瑪,那兒臣先告退了。”


    弘曆點頭道:“嗯,那璟琴你先迴去吧,進忠,去送送璟琴。”


    進忠:“嗻。”


    弘曆問王欽道:“容嬪怎麽肯來養心殿?快請她進來。”


    璟琴告退,正好與進來的寒香見擦肩而過。寒香見有些詫異,抬頭看著璟琴遠去的背影。


    寒香見進來行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弘曆高興道:“香見,難得你肯來養心殿。”


    寒香見卻冷冷道:“皇上不該如此對皇貴妃娘娘。”


    弘曆臉色一僵,問道:“你是為了皇貴妃才來養心殿?”


    寒香見恍若未聞,繼續道:“皇上不該疑心皇貴妃,不該不問皂白嚴厲處置淩侍衛,更不該將處置過的淩侍衛送進皇貴妃宮中服侍。”


    弘曆淡淡道:“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皇貴妃要你不能生養,你還這般護著她。”


    寒香見直言道:“臣妾不能生養,是臣妾自己願意的。皇上不願意惱臣妾,所以遷怒皇貴妃罷了。”


    弘曆厲聲道:“香見,不要由著性子胡言亂語。皇貴妃若明白自己的身份,就該親自下令處死淩雲徹,


    斷了流言蜚語,也還了自己清白。皇貴妃雖說不是中宮國母,但也不可行止有失,惹人詬病。”


    寒香見淡淡道:“皇上這般惱怒,說到底是為了自己的顏麵,還是因為在意皇貴妃,才不容他人有敬慕之心?


    臣妾陪伴皇上之時頗多,冷眼看了良久,皇上要是與皇貴妃彼此無情,怎會兩相生疏?皇上就是在意,所以才會介懷。


    弘曆聽不得這些,低聲道:“香見,別說了。”


    寒香見:“臣妾不說,皇上自己也會想。皇上對臣妾如此癡心任情,不過是因為知道,你再如何縱情放任,皇貴妃是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弘曆點頭道:“是。哪怕世事無常,朕曾經也有一個真摯的如懿。可如懿的心,竟也會慢慢走向一個低賤卑微的男子麽?”


    寒香見問道:“皇上不相信眼前的皇貴妃了?”


    弘曆沉聲道:“朕能夠確定的,唯有當年。自從朕成了九五之尊,身邊的人都變了。”


    寒香見:“當年的真心真意,如今都沒有了麽?皇上把淩雲徹送到了景仁宮宮的簷下,究竟是為了什麽,究竟想看到些什麽?當局者迷,皇上是糊塗了。臣妾告退。”


    弘曆看著寒香見遠去的背影,低聲問道:“王欽,朕是想錯了麽?怎麽香見和璟琴都來勸朕。”


    王欽勸慰道:“皇上,奴才覺得永樂公主說的不錯,您如此折磨皇貴妃,您心裏就會好受了麽?”


    弘曆悵然若失道:“朕也不知道朕這是怎麽了,朕總想和如懿重歸於好,可每每見到如懿的樣子就忍不住動氣。”


    王欽勸道:“歸根結底,皇上還是太在意皇貴妃了,皇上想必也早就看出來,皇貴妃再也不是當初青櫻格格的模樣了。”


    弘曆歎氣道:“是啊,青櫻當年雖高傲倔強,卻從未如此執拗狂悖。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青櫻就變了。”


    王欽歎息道:“奴才是跟著皇上長大的,旁觀者清,與其說是青櫻格格變了,不如說是您幾十年的寵愛、偏心,讓青櫻格格越來越狂傲偏執。


    往日裏,青櫻格格無論是頂撞福晉、還是頂撞您,您從來都不計較。青櫻格格次次惹出禍事,您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這才縱的青櫻格格不分尊卑,專橫跋扈。您想想,若是青櫻格格真的如此潔身自好,您當年是怎麽和她結識的呢?”


    弘曆怔住,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王欽繼續道:“皇上,青櫻格格一直都是這個性子,與其說青櫻格格變了,不如說是皇上您變了。”


    弘曆被王欽這一擊直中要害,久久不能平靜。


    長街


    璟琴邊走邊問道:“淩雲徹的事,是你進言的吧?”


    進忠裝傻道:“公主,您說什麽?奴才可不知道此事。”


    璟琴站住,似笑非笑道:“你當本宮是傻子?本宮在皇阿瑪身邊長大,皇阿瑪能想出那麽陰損的主意?”


    進忠見瞞不過璟琴,隻能賠笑道:“皇上也是氣急了,又顧忌麵子不好重罰皇貴妃,奴才這才想出的這主意。”


    璟琴冷笑道:“進忠,本宮奉勸你一句,皇阿瑪的貼身太監還是少摻和到後宮裏頭去,你還敢出那麽陰損的主意。若是皇阿瑪反應過來,第一個扒了你的皮!”


    進忠聽璟琴這話茬不對,連忙哄道:“公主,奴才也是為了您打抱不平,皇上為了皇貴妃如此打皇後娘娘的臉麵。皇貴妃還敢朝三暮四,奴才也是為了給您出氣。”


    璟琴聞言,更是忍不住怒斥道:“給本宮出氣?你不會以為本宮奈何不了皇貴妃吧?還得讓你給本宮出氣?


    本宮留著皇貴妃,是因為她有大用!本宮額娘的仇(還有本宮的仇)本宮自己會報!不需要你來多此一舉。”


    進忠沒想到他馬屁拍到馬腿身上,隻能一直哄璟琴。


    璟琴卻再也不是上輩子依附進忠的魏嬿婉了,不會因為需要進忠辦事就勉強聽進進忠的花言巧語。


    璟琴黑著臉出宮了。


    進忠隻能站在原地懊悔不已。


    永樂公主府


    璟琴迴到公主府裏,見珠爾和阿柏都坐在主殿看著慶佑與綿昭、綿音玩樂,臉色緩了下來,走入殿中。


    珠爾和阿柏也看見了璟琴進來時的怒氣衝衝,見璟琴麵色如常,兩人也沒多問。


    魏嬿婉見璟琴迴來,連忙出去傳膳了。


    璟琴抱起慶佑捏了他的臉,問了問今日太傅教導了什麽後,就親了親慶佑放下了。


    隨後璟琴左手抱著綿音,右手抱著綿昭,溫聲細語的問了問今日太傅的教導。


    綿音倒是口齒清晰的答了,綿昭有些迷糊,也答了出來。璟琴親了親兩姐妹,就準備用膳了。


    珠爾和阿柏分坐璟琴兩側,珠爾身邊坐著綿昭,阿柏身邊坐著綿音,慶佑正對著璟琴,六人和樂融融的用膳。


    璟琴若有所思,珠爾心計不深,心思淺薄,阿柏深思熟慮,但性格純良。


    進忠心機頗深,且手段陰損,又長年混居後宮,珠爾和阿柏綁成一塊估計都不是進忠的對手……


    璟琴歎了口氣,決定還是先不想那麽多,現在還沒登基呢,想那麽多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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