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公主府


    璟琴剛進門,抱著綿音和綿昭才玩了一會,華年急匆匆進來稟報道:“公主,田姑娘來了,說有要事求您,奴婢把她帶進暖閣等候了。”


    璟琴頓了頓,問道:“田芸兒?”


    華年點了點頭。


    璟琴起身道:“去看看吧。”


    暖閣


    田芸兒坐立難安,見璟琴進門,跪下磕頭道:“求公主救救我娘,我娘真的是冤枉的啊!”


    璟琴疑惑道:“你娘?田姥姥怎麽了?她不是去給皇貴妃接生了麽?”


    昨日如懿發動,一直生到今晨。可今晨璟琴接了消息,就馬不停蹄進宮代弘曆主持朝政,又幫著批了點奏折,和大臣們鬥了半天的嘴。


    璟琴累了半天迴來,隻想抱著姐妹倆和慶佑玩一會,壓根沒心思打聽如懿的事,如懿能不能生下皇子,對璟琴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田芸兒哭泣道:“皇貴妃產期將近,阿娘這個月都沒迴過家,誰知道昨日,鄰居家的方姥姥迴來,跟民女和哥哥說,阿娘因接生不力被抓進了慎刑司。”


    璟琴皺眉道:“這事不好辦。”


    田芸兒聽著哭泣,怔怔的看著璟琴,求道:“公主,民女知道這事是強人所難,民女敢以性命擔保,阿娘絕對是冤枉的,隻求您查清真相,若是能成,您讓民女做什麽,民女都願意。”


    璟琴擺手道:“起來吧,先坐下說。這事難辦就難辦在,就算你娘是冤枉的,也無濟於事,皇貴妃隻是想出出氣罷了。”


    璟琴當然知道田姥姥是冤枉的,上輩子她花了好大功夫加上田芸兒的藥方才把田姥姥說服,這輩子田姥姥被她帶在身邊,自己又沒下令,田姥姥怎麽會幹這種蠢事?


    田姥姥接生的手藝不錯,念在上輩子田芸兒豁出性命把永琪的死栽贓到如懿身上和田姥姥咬死都沒有說出她的份上,


    璟琴出嫁時特地帶著田姥姥去了科爾沁,順便帶了田姥姥一家子,早早給田芸兒治了治病症,雖不能根治,但好歹沒上一世那麽嚴重。


    後來璟瑟生龍鳳胎、璟琴生雙生胎更是讓田姥姥忙的兩頭跑,田姥姥對她忠心耿耿,怎麽可能瞞著她害如懿?


    田芸兒十分無力,她和她哥哥都是普通人,皇權之下,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況她們這種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皇貴妃要把氣撒在她阿娘身上,她能怎麽辦?


    田芸兒流下兩行淚,顧念著璟琴在場,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美人垂淚,璟琴也有些無奈。


    璟琴無奈道:“行了,哭也不是辦法,這樣吧,你讓你哥哥去敲登聞鼓,剩下的,本宮想辦法。”


    田芸兒擦淚道:“公主,民女也能去,哥哥還要養家,還是讓民女去吧。”


    璟琴:“讓你哥哥來吧,敲登聞鼓得受廷杖三十,你受不了的,你難道想和田姥姥在地府裏相見麽?”


    田芸兒怔住,跪下磕頭道:“多謝公主。”


    璟琴擺手道:“起來吧,其餘的事,你們兄妹自個兒琢磨,本宮隻是給你這個機會罷了。”


    田家院子


    田家住在街巷,這一條街離宮裏近,又便宜,許多在宮裏做事的人家都會把院子買在這,院落狹小,都是挨在一起。


    田芸兒抹著淚迴來了。其他幾戶被抓走的人家看到田芸兒迴來了也過來聽消息。


    田哥哥衝上前問道:“芸兒,公主怎麽說?”


    田芸兒哭道:“哥哥,公主說,這次阿娘是遭了無妄之災了,皇貴妃失子,阿娘就算沒錯,也會被皇貴妃拿來當出氣筒。”


    院落本就小,左鄰右舍聽見的的都走了過來,告訴兄妹消息的方嬤嬤也是一臉悲切,她妹妹也被抓進了慎刑司,她們家是祖傳的接生手藝了。


    田哥哥怔住,悲憤道:“咱們庶人的命就這麽輕賤嗎?”


    方嬤嬤哭泣道:“怎麽就這麽倒黴,偏偏碰上了這尊煞神呐!克死了自己的兒子還不夠,還拿我們這些下人出氣!”


    其他幾戶人家也是一臉悲憤,接生手藝好被召進宮本是好事,誰知道會這麽一去不迴,還不如在宮外當接生婆子!


    田嫂子問道:“可有法子救娘?”


    田芸兒哭道:“公主說,隻能試試敲登聞鼓了。”


    眾人驚唿:“那可是要挨板子的呀!三十杖下去,說不定就殘廢了!”


    田芸兒哭著點點頭。


    原本吵鬧的院裏安靜下來。


    田哥哥猶豫了一會,說道:“我去!娘拉扯我長大不容易,總不能讓娘在慎刑司白白給折磨死了!”


    田嫂子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他們家能過上好日子都靠婆婆的一雙巧手,她實在說不出阻攔的話,隻在背後默默流淚。


    田芸兒哭的更兇了,哭道:“哥哥,都怪我身體不好,若是好點,也不用你……”


    田哥哥安慰道:“傻妹妹,有哥哥在,怎麽也輪不上你。”


    街坊們也十分同情這對兄妹,紛紛出主意道:“明日守登聞鼓的,誰認識?塞點銀子讓他們下手輕點。”


    “田小哥,我跟你們一起去,我娘生我養我一場,可不能被黑心肝的毒婦折磨死了!”


    “田小哥,你要是不嫌棄,我能幫你寫個訴狀……”


    “田小哥,我認識禦史台大人家的管家的親家……”


    第二日 登聞鼓


    田哥哥穿著街坊鄰居借來的軟甲,來到登聞鼓麵前。


    田芸兒舉著訴狀,兩人跪下高喊道:“民女田芸兒(草民田雲笙),狀告皇貴妃,胡亂給田嬤嬤等接生姥姥定罪,濫用刑罰……”


    守鼓的侍衛相視一眼,昨天他們家八竿子打不著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給這兩兄妹求情了,讓他倆高抬貴手。昨日永樂公主府也來了人悄悄打點了,他們就走個過場。


    侍衛甲:“去去去,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來這裏鳴冤,可得打三十大板,才能告狀!”


    田雲笙點頭道:“草民知道。”


    侍衛乙:“你是鐵了心要來敲登聞鼓了?”


    田雲笙點頭:“是。”


    兩人相視一眼,搬來板子,準備行刑。


    門口的吃瓜群眾越來越多,議論紛紛,方嬤嬤等人也來了,見有人一直在問發生了什麽事,方嬤嬤們一五一十的把苦水倒了出來,一傳十十傳百。


    景仁宮偏殿


    陳婉茵囑咐永琪道:“永琪,你皇阿瑪準你今日上朝聽政,很快你也要娶福晉了,這次上朝聽政,一定要……”


    永琪無奈點頭,聽著陳婉茵的碎碎念,和前世的海蘭不同,陳婉茵太關心他了,簡直和海蘭兩個極端,陳婉茵做東西也是先緊著他一個人做,書房裏全是永琪的畫像。


    陳婉茵頓了頓,低聲道:“永琪,你讓額娘給你找的筆帖氏胡芸角,額娘找到了……”


    永琪驚喜道:“真的嗎?額娘,她現在在哪裏?”


    陳婉茵輕聲道:“迴稟的人說,她早已過世了……”


    永琪大受打擊,搖頭道:“不可能的,她明明……”


    陳婉茵看著永琪,沒有再說什麽了,她那麽細心的一個人,怎麽會察覺不到永琪的不對勁呢?她隻是不敢往下想罷了。


    永琪見陳婉茵一臉歉意,強顏歡笑道:“無事,額娘,不過是兒臣一時好奇。兒臣告退了。”


    陳婉茵點點頭,目送永琪離去。


    永琪失魂落魄的走了。


    太和殿


    弘曆在上首坐著,聽著大臣們的言語。


    禦史大夫跳出來說道:“皇上,昨日微臣收了一訴狀,是百姓狀告皇貴妃的……”


    弘曆眼皮一跳,似有不好的預感。


    殿內跑進一個侍衛,大聲喊道:“報!皇上,有百姓敲登聞鼓鳴冤,已經受刑了,他們狀告皇貴妃濫用私刑……”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弘曆見狀,也隻能擺手道:“宣。”


    田雲笙背部沾血被抬入了殿中,畢竟要麵聖,侍衛也不敢放水太過。


    田芸兒跟著進來,跪下磕頭道:“皇上,狀告皇貴妃,胡亂給田嬤嬤等接生姥姥定罪,濫用刑罰……”


    田芸兒頭重重的磕下,已經帶了血跡了。


    永琪見到田芸兒的相貌,有些站不住,差點衝口而出芸角二字。見田芸兒一直磕著頭,永琪於心不忍。


    永琪行禮道:“皇阿瑪,能讓兄妹二人不顧刑罰也要上殿,看來是極大的冤屈了。”


    璟琴一臉疑惑的看著永琪,這是我的詞啊,你湊什麽熱鬧?她怎麽不記得永琪有那麽熱心腸?


    璟琴看永琪一臉心疼的盯著田芸兒,恍然大悟,永琪不會跟她有一樣的奇遇吧?那她可得先把永琪鏟除掉。


    弘曆被架起,隻能逼問道:“你說你額娘是冤枉的,但她接生不力,害了皇貴妃和小阿哥也是事實。”


    田芸兒:“皇上,阿娘她沒有必要害皇貴妃和小阿哥,皇貴妃出事,也不是阿娘故意而為之。


    從古至今,婦人生子都是一道鬼門關,神醫再世,也不能保證一定不會出事。


    更何況阿娘就算接生不力,也不能壓入慎刑司受刑啊!”


    弘曆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這麽能說,在他威壓之下,依舊條理清晰的為田姥姥撇清關係。


    弘曆皺眉道:“後宮之事,都由皇貴妃做主,這種小事,你上殿也是無用的。”


    田芸兒又磕頭道:“皇上,自民女知道阿娘被押入慎刑司那日起,就求了不少宮裏的人為民女向皇貴妃遞訴狀。


    但皇貴妃不僅置之不理,還繼續用刑。這件事雖是小事,但在民女眼裏卻是大事,眼睜睜看著阿娘受苦,民女實在是做不到。


    民女不忍阿娘受人冤枉,平白無故受刑罰之苦,這才上殿鳴冤。”


    弘曆也想不到借口為如懿開脫了,轉念一想如懿應該也隻是查一查,不會太過分。


    弘曆擺手道:“皇貴妃不過是想問問生產時候的事罷了,你若是不滿,那就讓田嬤嬤她們上殿瞧瞧,若是她們無事……”


    田芸兒磕頭道:“民女願一力承擔欺君罔上一事。”


    王欽領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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