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梵迴到nw帝王大廈,在走廊上遇到了麵色凝重的溫爾茜,她心裏預感到了什麽,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與對方擦肩而過。


    擦肩而過的溫爾茜先停下了腳步,緩緩迴過頭凝視著溫爾梵的背影,眼神閃過一絲陰鷙,遲疑了幾秒後,喊道:“喂!8.5!”


    溫爾梵立馬停下了腳步,她沒有立刻迴頭,而是開始醞釀無辜的情緒。


    沉滯了片刻,她肢體笨拙的轉過身,一臉無辜的望著溫爾茜,眼神裏透露著懵懂。


    溫爾茜皺著眉,大步向她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緊急出口處拽。


    在緊急出口處的樓梯口邊上,溫爾茜猛地推了她一把,溫爾梵的背部撞到了牆上,她吃痛的“嘶”了一聲,依舊是一臉無辜。


    但其實此刻的她心裏特別不爽,溫爾梵暗暗咬著牙強忍住反擊的衝動,不能前功盡棄。


    “你是不是拍了我的視頻給別人?”溫爾茜伸出手指著她的鼻子,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沒有,我沒有!”溫爾梵抱著頭,佯裝出一副恐懼的樣子否定道。


    “你還說沒有,都有人打電話勒索到我頭上了!”溫爾茜一巴掌打在了溫爾梵的手腕上,惡狠狠的說道。


    “我真的沒有,我手機裏隻有給大家派發點心的視頻,我也沒有給別人發過什麽,我手機壞了還在送修!”溫爾梵索性抱頭蹲下,帶著哭腔的嚷嚷道。


    這一段表演的靈感來源於明靜被殺害的那場夢,即使是現在迴憶起來,她依舊能感受到明靜當時的無助和害怕。


    雖然知道自己確實胡說了,但是對方也沒辦法驗證事實,溫爾茜也沒辦法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錄製派發點心的視頻,如果那個修理手機的奸商說沒有,隻要自己一口咬定有,是被惡意刪除的,他們也拿自己沒辦法。


    溫爾茜突然迴想起,她找她麻煩時對方確實是剛發完點心和奶茶,可能真的是錄視頻留念沒有及時停止錄製,但是為什麽那麽巧手機就壞了?


    她越想越氣,一巴掌又打在了溫爾梵的抱頭的手腕上,道:“你就是故意的!你個狗雜種!賤胚子!想害我?門兒都沒有!”


    溫爾梵抱著頭哼哼唧唧,沒有任何反擊的舉動,因為她此刻正恨得牙癢癢的無聲咒罵著,怕一抬頭猙獰的表情將自己暴露了。


    她不斷說服自己,忍辱負重才能成大事,小不忍則亂大謀。


    見對方窩在角落一動不動的,溫爾茜氣得踹了一腳後,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聽到溫爾茜離開的關門聲音,溫爾梵悄咪咪從手肘抱頭的縫隙中瞅了一眼,果真沒人了。


    她才鬆了一口氣,不是因為緊張,而是憋著一口怒氣,換作平時早把對方揍一頓了。


    她原地跺了跺腳,忿忿地理了理衣冠,理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些什麽,頓了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她突然將自己的頭發和衣服弄得更亂了。


    走出緊急出口處時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走廊上的監控器,一臉委屈的低下頭聳著肩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廁所隔間裏,她把馬桶蓋放下,坐在馬桶上,慢慢悠悠地給文軒編輯短信……


    她:有空嗎?


    文軒:小姐,有什麽事是我可以為你效勞的?


    她:十樓走廊上,第三個緊急出口處是不是有個監控器?


    文軒:迴小姐,應該是有的。


    她:去查看一下,然後找到有我和溫爾茜的那部分,剪輯一下,把她辱罵我的那段視頻放一起,匿名發網上。


    文軒:好的,小姐。


    她:看看局勢如何,不行就再買點水軍,然後找我十三叔報銷。


    文軒:好的,小姐。


    她:互刪。


    雖然通電話會效率高一些,但隔牆有耳,這種溝通方式會保險很多,所有溝通過的記錄事後她都會當場刪除。


    她不擅長權謀,但搞事情絕不在話下,是時候要讓溫爾茜哭一哭了。


    她收起手機,雙手握拳使勁的揉搓著眼睛,讓眼睛看起來有些許的紅腫,仿佛像哭過一樣。


    她站在洗手台旁,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張臉愈發的秀麗,連眼睛腫了還依舊那麽楚楚動人,最是罪過。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她拖著疲憊的身軀,一臉沮喪委屈的走進辦公室,雖然大家都很忙,但還是引起了個別人的注意。


    溫爾梵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後,她沒有抬頭去看那些對自己經曆了什麽而感興趣的人。


    她獨自坐在位置上,假裝發呆,其實是在醞釀悲傷的情緒。


    最近讓她感到困擾且難過的事,莫過於柏嚴的那句“恭喜你……你自由了”。


    她開始不斷在大腦裏重複迴憶那句話,突然胸口一陣刺痛,原本她隻是想簡單的醞釀一些情緒,然而一時控製不住,那些被她藏在深處的記憶,有些上頭……


    初次見麵,八歲的她與十八歲的他對立而站;


    因為溫爾雲,她衝到db國際大廈與他互扇耳光;


    他去精神病院看望自己,被自己吐口香糖;


    她在溫爾雅的生日宴上喝了他杯子裏的酒,噴了他一臉;


    她出車禍時,他焦急的等待;


    他到南溫氏給她下三億美金聘禮;


    他出車禍被自己救;


    兩個人在醫院打鬧;


    她被綁架,他來陪伴……


    他們之間其實有很多很多的迴憶,隻是被她當成了理所當然,現在迴想起來,好像自己真的錯過了很多。


    她直視著前方,羽睫微微顫動,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滴落在桌麵上。


    一陣委屈勁上來,她突然想控製住自己即將失控的淚腺,她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屏住唿吸阻止自己的抽泣。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早知道她就迴憶迴憶溫爾雲了。


    隨便掉幾滴眼淚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如今一發不可收拾。


    溫爾梵眼眶含著淚,她抿著嘴,手指顫抖,無意識的打開手機試圖找找能轉移自己注意力的東西。


    她看了看自己手邊的新保溫杯,她最喜歡簡桀了,她拚命的迴憶簡桀的笑靨,試圖覆蓋掉柏嚴那雙注視著自己的黑眸,邪魅、冰冷抑或是悲傷。


    兩個悲劇走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會演變成慘劇?


    但因為害怕,所以不敢相信“負負得正”這樣的美好傳說,她選擇了逃避和無視。


    數秒後,她不得已宣告失敗,趴在桌子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舉動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緩緩起身看向她。


    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哭得所有人的心髒都有些莫名的酸疼,說不上為什麽,但就像看著別人把傷口暴露在眼前給自己看,血淋淋的一幕,那般不由得“嘶”得一聲的疼,即使傷的不是自己……


    她那雙好看的葡萄眼此刻腫得像桃子一般,就連想做驚訝的表情,眼睛也睜不了更大了。


    網絡上第一、第二、第三條熱搜都有她,與她預期的有些不一樣。


    她被溫爾茜欺淩的視頻熱搜僅排在了第三名,溫爾茜本人的名字熱搜排在了第十名,第三名和第十名中間都是一些流量明星的新劇宣傳及帶貨熱搜。


    熱搜第一名:明靜簡桀


    熱搜第二名:明靜何許人也


    熱搜第三名:明靜被欺淩視頻


    …………


    她微微蹙眉,非常認真的看著熱搜裏的內容,她和簡桀在咖啡廳居然被偷拍了。


    文案寫得非常玄乎,說是簡桀看著自己的神情非常溫柔,笑得非常開心。


    溫爾梵一臉問號,他平時就是這樣的啊!怎麽變成了看到自己才這樣?


    不應該是自己見到簡桀後,露出癡漢般的神情嗎?


    溫樹予慢悠悠的走到她跟前,遞給她一包冰袋,一臉好笑的問道:“你有必要哭得那麽賣力嗎?”


    溫爾梵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懂,這叫真情流露。”


    溫樹予翹著二郎腿,劃開了自己的平板觸屏鎖,饒有興趣的看著熱搜排行榜,道:“你果然有主角光環效應,不是上熱搜就是上環球新聞,不管你是溫爾梵還是明靜,總能引起大眾的注意。”


    溫爾梵沒有接話,而是去看了有關溫爾茜的熱搜,那段欺淩視頻剪輯得非常好。


    除去溫爾茜在同事麵前羞辱自己的那段,走廊上那段才是暴擊。


    視頻中可以看到溫爾茜非常粗魯的拉拽著明靜往緊急通道處走去,幾分鍾後溫爾茜昂首挺胸的走了出來,再隔幾分鍾明靜頭發蓬亂衣衫不整的也走了出來,但是步履緩慢,肢體動作略顯遲鈍,有點像受了傷。


    這段視頻,加上溫爾梵在辦公室哭的那段,形成了完整的受害者視角。


    任誰看了都不會為溫爾茜去做開脫,因為太明顯了。


    溫爾梵得意的拿著冰袋輕敷眼睛,放下手機後喝了一口桌的可樂,道:“溫良今天打電話給我了,問我有沒有去做財產公證誒!”


    “所以呢?你打算讓他繼承你的什麽?”溫樹予拿起桌上的炸雞,咬了一口,又放了下來,因為冷了,不大好吃。


    “我要怎麽讓他繼承我的債務,而不讓他知道呢?”溫爾梵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問道。


    “你好壞啊!”溫樹予大笑道。


    溫爾梵衝著對方眨了眨自己那隻紅腫的眼睛,俏皮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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