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


    金武城。


    “不知何炎,何淼兩位老先生為何神色如此匆匆?”


    在金武城外的一條道路上,一位身著紫衣的女子,她的衣擺飄飄,雙手指尖處把玩著一柄短劍,雙眼彎曲的攔下了兩位神情有些急切的灰衣老者。


    紫衣女子,眸如星辰,紅唇貝齒,似一抹烈火驕陽。烏黑的發絲,披散在腦後,和頸肩處,雙眸顧盼間,可謂是迴眸一笑百媚生。


    “月中林,你為何阻攔我們之去路?”


    兩位灰衣老者停下了移動的身體,神色的警惕的望著麵前那有些似笑非笑的紫衣女子。其中,年齡稍長的何淼,把右手放於懷裏,雙眸流轉間,流露出了一絲絲的陰狠,何淼的語氣之中很是不悅。


    “月中林,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阻我們二人的去路。老夫念你是一介女子,又是少主身邊之人,便饒你這次,如若不然…………”


    何炎皺著眉頭,雙目怒瞪,脾氣很是火爆。


    “如若不然,便殺了我嗎!”


    月中林用手掩著口鼻處,輕輕的笑著,她的雙眸彎曲成了好看的月牙兒,她很是開心的在何淼,何炎兩位老者的麵前,挪動著步伐,來迴的走動著,紫色衣衫飄飄。


    “我來時便就隱藏了蹤跡,即便攝政王知道是我所為,他也就隻能有苦肚裏咽。”


    雪中林笑的很是開心,她雙手之中把玩著的一柄短劍,明晃晃的直刺何淼,何炎的雙眸。


    “動手!”


    何淼輕聲的說了一句,便從懷裏拿出了一截九節鞭。他神色如水般陰沉,衣衫無風自動著,他的身體或立,或跨,或蹲,他手臂擺動著,那九節鞭便橫空而來,似毒蛇般,曲折蜿蜒而過,那破空之音,不絕於耳。


    “不聽勸之人,便就隻有死了。倒是可惜這一副麵容了………”


    何炎的眉宇之間有著一股煞氣,臉上有著一些的惋惜。他搖了搖頭,便伸出手從身後的衣袍內拿出了一雙黑黝黝的鬼爪,戴於了雙手之上。


    何炎的嘴角邊露出了一抹殘忍,嗜血的笑容,他的身影有些飄飄然,虛幻之間,便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真身來到了風中林的身後,一雙鬼爪之上,幽影連連,黑色的爪影浮現而出,角度刁鑽,直取脖頸,和心髒而來。


    “嗬嗬嗬嗬………”


    風中林的口中發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很是悅耳動聽。風中林手握著短劍,她的身軀翩翩起舞著,一襲紫衣飄飄,似一個精靈。


    風中林的玉足輕踏,腳尖輕點,她的身影虛晃之下,便浮現出了八位風中林,一顰一笑之間,攝人心魄。她們神態各一,似笑,似怒,似嗔,似喜………


    八位風中林的身影有些虛幻,她們穿梭,遊走在何淼和何炎兩人之間。短劍在手掌上旋轉著,如八輪驕陽懸掛於掌心處,耀耀生輝。


    “噗!噗!”


    光芒有些刺眼,何淼,何炎下意識的微眯了一下雙眸,而就在這時,兩輪驕陽浮空,劃過了他們的脖子。


    “這…怎…麽…可…能……”


    何淼和何炎移動的身體突然的頓住了,在他們的脖子處有兩道血線浮現,頓時,兩道血柱噴射而出,在陽光的照射下,很是妖豔。


    “嘭!”


    何淼伸出雙手捂著脖子,他的雙腿跪在了地上,鮮血止不住,透過指縫流淌在了地下,何淼的身體倒下了。


    “你…是…暗………”


    何炎也是如此,隻不過他艱難的轉過了頭來,看向了嘴角邊露笑得風中林,目光駭然,一臉的不可思議。


    “嘭!”


    地上,兩灘鮮血會聚在了一起。兩具染血的屍體,怒目圓睜,卻是死不瞑目。


    “不知三位姐姐事情辦完沒有,相隔太遠,我就隻有先迴王庭,等候三位姐姐了。”


    風中林伸出右手,把短劍放迴了被衣衫遮掩的劍鞘之內,便抬手攏了攏臉頰上的一縷發絲,她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俏皮,便蹦蹦跳跳的離開了這裏。


    梧桐山莊。


    “千尋,見過莊主。”


    梧桐山莊的偏殿裏,身著一襲白衣的花千尋,行了一禮後,便開口說道。她麵若寒霜,拒人於千裏之外,一雙丹鳳眼中,波瀾不驚,看什麽都有些冰冷,冰肌玉骨,端是一位冰山美人。


    “千尋,坐吧。我的那位老友,生前便就算無遺漏,隻是處處受到牽製。如今你們四人下山而來,也就代表著塗陌平定中洲內亂的步伐,已經開始了。”


    梧桐山莊莊主眼角帶笑,很是和藹,隻是他微眯的雙眸流轉間,閃過一絲的迴憶。“千尋,不知你師傅,這些年過的可好?”


    俗世紅塵中,茫茫人海裏,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了,卻是永遠的銘刻在了他的心裏,揮之不去,忘之不掉。


    情關難過,卻是有很多人趨之若鶩,前赴後繼。傷於其中,恨於其中,也毀於其中。


    “千尋多謝莊主。”


    花千尋施了一禮後,便挪動著步伐,端坐於兩旁的木椅之上,她神色如常,口角輕啟著。“我師傅這些年還是如往常一般,隻是身體上的頑疾,卻是怎麽都祛之不掉。”


    “唉。罷了,罷了。”


    梧桐山莊的莊主,蹙了蹙眉,雙眸之中有著一抹的痛苦,他搖了搖頭,便開口說道。“中洲如今混亂不堪,也聚集了所有的目光,你們四人,最好是不要過早的暴露自身的實力,伴於塗陌身側,安心的做一名侍女。”


    “其餘四方,都在極力隱藏著手段,就等著塗陌平定中洲內亂,集萬千布置攻於一處。如今風雨飄搖,我確實不能輕易地露麵,這一切,還要塗陌如何的運籌帷幄了。”


    梧桐山莊的莊主平複了一下自身有著些許撥動的情緒後,便伸手拿起了身旁的茶杯,放於唇齒間,淺泯了一口。他微笑著放下了手中茶杯,笑盈盈的說道。


    “還請莊主放心,我們四人本就是少主身邊的侍女,伺候少主的衣食起居。”


    花千尋開口說道。


    “哈哈哈………好,我那老友的過人之處,便是我都有些望塵莫及。你這次迴中洲王庭,便就帶上一人吧。”


    梧桐山莊的莊主大笑著,手握王權之人不僅要有過人的膽識,過人的心境,還有那識人的一雙眼眸。“墨闕,你出來吧。和千尋一起去中洲王庭,向塗陌道清楚梧桐山莊和墨家的關係,不要讓塗陌誤會了。”


    “塗陌初來梧桐山莊之時,這莊內的墨家機關術便沒能逃過他的眼眸。”


    梧桐山莊的莊主微笑著,從偏殿喚了一位身著黑衣的中年人出來。


    “墨闕,見過莊主,見過千尋小姐。”


    墨闕邁動著步伐,來到了梧桐莊主的身側,行禮道。隨後,他便垂著雙手,安靜的站立著。


    “墨家之人!”


    花千尋的一雙眸子轉動著,目光卻是落在了墨闕的身上,他那英武的麵孔之上,有著些許的蒼白之色。


    “千尋,不要暗自猜測,落了那俗套。梧桐山莊和中洲一衣帶水,一榮俱榮。等墨闕見到塗陌之後,這其中的因果之關係,你們便會明了。”


    如今中洲暗潮湧動,任何的蛛絲馬跡就能讓人浮想聯翩,好生的推測一番。況且墨家,本就一直輔佐於東土王權。


    “千尋,你和墨闕便早些動身吧。”


    時間,耽誤不得,塗陌也並無太多的時間。梧桐莊主伸手拿起了茶杯,微笑的品著茶,同時也下了逐客令。


    “是。千尋這便動身前往中洲王庭,服侍於少主身側。”


    花千尋起身,施了一禮之後,便和墨闕離開了偏殿,出了梧桐山莊。


    五元城。


    一家客棧裏。


    “少主,雪如煙以身在中洲王庭,隻是她們進去一家客棧之後,便就沒了動靜。”


    客房內,小葵垂著雙手,站立於白畫的身側,開口說道。


    “我們的一舉一動本來就沒逃過雪如煙的雙眸。攝政王又栽贓嫁禍於我北漠的身上,雪如煙見我不著急,她又怎會著急,她送來的雪中之碳,正等著塗陌親身去取。”


    白畫把雙手負於身後,他的身軀傲立於窗邊,低眼,目光四散,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嘴角露笑,卻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裏,算計於心裏。


    急。隻能讓人自亂陣腳罷了。


    “少主。雪如煙不止是在等塗陌,也在等我們。”


    小葵說著,陽光如光束,從窗口照射進來,讓她不由得微眯了一下眼眸。


    “不止。若是我所料不差,這雪如煙幫助塗陌,卻是不會和塗陌同盟,在中洲,能讓雪如煙暗中同盟的,恐怕也就隻有攝政王了。”


    白畫的神色不變,隻是他的一雙眸子卻是微眯了起來,若有所思著。“雪如煙亦和南荒都有一樣的目的,想要中洲保持這一個微妙的平衡。不想塗陌在中洲大刀闊斧的快速的平定中洲內亂。”


    “少主。那我們是否還要和雪如煙暫時聯盟?”


    小葵彎了彎腰,開口說道。隻是她的一雙眸子中,瑩光流轉著,也在思量著這其中的蜿蜒曲折。


    “雪如煙在等我,我又怎會讓雪如煙失望。隻是這雪如煙卻是一柄雙刃劍,用好了,可殺敵,若是被她反撲,便會傷己啊!”


    白畫鬆開了背負著的雙手,垂在了腰間。他轉過身,挪動著步伐,端坐在了木椅之上。


    “少主,那我們是否在調集一些人手過來,以備不時隻需?”


    小葵的衣擺飄飄,站立在了白畫的身後,雙手相握,放於身前。


    “無妨。中洲是塗陌的,我們的安全,塗陌會給予保護。”


    白畫的雙眸有些彎曲,光束穿過窗口,卻是不偏不倚的照射在了白畫的身體之上,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的暖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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