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翻看一遍後,陸離大致摸清楚了秘籍裏的內容。


    首先是每頁一幅,共計十二幅的彩繪人像。有前兩頁的前車之鑒,陸離不敢細看。


    十二幅彩繪之後,才是整本秘籍的開篇之語。


    看完開篇之語,陸離總算明白了,那十二幅光是讓人看一眼就會腦袋生疼的彩繪人影,到底是何由來。


    上古時期有天魔十二尊,其中有擅長變化者,大時比肩日月、小時微若芥子,時而為鳥獸、時而為花草,無物不可變化。


    有擅力者,頭生牛角,跺腳則江水逆流、崩嶽碎山,揮拳則洞穿天幕、滅殺萬物。


    有攝心者,無影無形,能讀心、擅奪舍,身化萬千、不死不滅……


    十二天魔能力各異,不一而足。


    彼時有上古劍仙,持三尺青鋒問劍十二天魔,以試天魔威能。


    大戰之後,劍仙重傷而歸,有感而發,以自身劍道根本拓印出十二天魔各自真意,匯總為一冊功法秘籍,名為《天魔十二劍》。


    “看來這《天魔十二劍》的修煉要點就在於習練十二式劍招,從而掌握那十二道天魔真意。”


    陸離一邊合上秘籍,一邊自語道:“現在拓印在我腦海裏的天魔真意有兩道,一道頭生牛角,一道背生雙翼……”


    隨著他這個念頭的浮起,那兩道天魔真意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揮劍打了起來。


    忍著腦袋的刺痛,陸離心中忽有明悟:“得初步掌握住其中的一道天魔真意,讓它變為自己的東西,才能避免現在這種情況的繼續發生。”


    “先選那道蝠翼天魔。”


    心中有了決斷,陸離長身而起聳肩一震,將肩上扛著的石劍【鎮嶽】猛地震起,於此同時他雙手持握住劍柄,模仿著蝠翼天魔的動作,朝著麵前無人的空地一劍劈斬而下。


    砰!


    沉悶巨響中,石劍【鎮嶽】重重的劈在了青色石板上,讓後者的表麵出現了一道淺顯凹陷和絲絲裂紋。


    於此同時,陸離腦海內那道蝠翼天魔的身影似乎清晰了一些,但又好像什麽變化都沒出現。


    陸離的動靜吸引了不遠處幾名修士的注意,他們皺眉望來,看到罪魁禍首是那名敢和趙無極硬碰硬的“鐵頭娃”陸離,便各自無奈搖頭,起身離去,都不願意和這麽一個家夥起衝突。


    陸離撓了撓頭,覺得自己給人的映象似乎不太友好,便嘿然一笑,覺得也沒什麽。


    “以我的身體控製能力,這招劈斬基本和那蝠翼天魔所使的無甚兩樣,剩下的就是在劈斬的過程中,將那些文字注解的內容一一對應上去,如此上萬遍的練習下來,應該能初步掌握這道天魔真意。”


    陸離扛起石劍【鎮嶽】,足下一踏禦風而起,他雖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也沒無聊到去刻意打擾別人修行。


    禦風來到一處無人地界,陸離越發覺得劍宗這個地方景色實在單一,永恆的繁星夜幕配上鋪滿倒懸浮島的青色石板,看久了難免讓人心生厭倦。


    陸離此時戰立的位置處於倒懸浮島的邊緣,前方幾步外就是深沉漆黑的無垠宇宙。


    陸離當初第一次眺望浮島下方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那布滿繁星的夜幕竟也出現在了他的下方,但當他通過【寰宇通識寶鑒】學習到更多的知識後,他漸漸明白了那包裹浮島的深沉漆黑、那被他一直稱為“夜幕”的所在,其實名為宇宙。


    麵朝宇宙星辰,陸離雙手交握,舉劍過頂。


    他唿吸吐納間嚴格遵從《天魔十二劍》文字注解上麵的內容,以特定的頻率、特殊的路徑汲取著天地間的靈氣,並隨著他一劍劈出,將那些靈氣統統釋放出去。


    砰!


    麵前的青色石板出現了一道不算明顯的裂痕,陸離搖了搖頭,隻覺得這一劍的感覺還不如之前那一劍來的準。


    “再來!”


    一劍,兩劍。


    十劍,百劍。


    陸離足足劈斬出百劍後,眉頭已然皺起,他越是模仿那套劈斬動作,越是覺得距天魔真意偏離的越遠,正待舉起的石劍【鎮嶽】不由得停了下來。


    “看來隻靠單純的水磨功夫是根本掌握不到天魔真意的。”


    陸離鬆開【鎮嶽】任由其砰然落地,他取出紫色封皮的《天魔十二劍》,直接翻到了第二頁,繪製有蝠翼天魔彩繪的那一頁。


    仔細看了一遍文字注解,發現沒有遺漏後,陸離神情凝重的將視線轉移到了那道背身蝠翼、舉劍劈斬的彩繪人影上。


    隨著陸離視線的投來,蝠翼天魔似乎活過來了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演示起舉劍劈斬的動作。


    陸離也一遍又一遍的觀摩著,生怕疏忽了任何一個細節。


    “嗯?”


    陸離劍眉一挑,在反複的觀摩中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同以往之處。


    彩繪中依然隻是那一道背身蝠翼的人影一再重複著劈斬的動作,可落在陸離的眼中,已能聯想到正有一條奔流洶湧的河流席卷衝刷向蝠翼天魔,卻在後者一劍劈斬之下一分為二,化為各自不相幹的兩條河流,奔湧向遠處。


    “這一劍……似乎連那條河流的‘命運’也給一分為二了?這就是蝠翼天魔所代表的真意?”


    陸離正想著,眼中所見又有了變化,隻見在那蝠翼天魔周圍,一條條仿佛純白光芒凝聚而成的鎖鏈纏繞於它的手臂、腰間和咽喉之上。


    一道道背生潔白羽翼、頭頂有聖潔光圈的小人扯拽住鎖鏈的另外一頭,正努力的阻止蝠翼天魔劈下那一劍。


    奔流的河水中,人類、鳥獸、植被……一切有生命的存在皆在湍急的流水中沉沉浮浮。


    也有一道道或長有兩對潔白羽翼、或生有四對光之羽翼的小人破水而出,將手中充斥著聖潔意味的長矛紛紛投擲向蝠翼天魔。


    而這一切,都無法阻止蝠翼天魔一次又一次舉劍劈斬,將那承載眾多生靈的河流一斬為二。


    “這是……”


    眼前這仿佛史詩般的一幕讓陸離心感震撼,片刻後才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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