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胤禛和年雲容因為那個從耿悠然處搜來的稻草人爭吵時,吳靜安那邊兒正悠閑的躺在榻上,聽綠桃給自己匯報耿悠然和年雲容的情況。


    聽到耿悠然隻是被禁足的時候,她皺了皺眉,隨即很快便鬆了眉頭。


    “格格,聽說王爺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立馬去了年側福晉那裏。”


    這個結果正是吳靜安想要的。


    她知道年雲容一向看耿悠然不順眼,但她的高傲也不允許自己低頭,所以就算是年雲容猜出背後的主謀,也不會說出來。


    她會和胤禛鬥氣。


    而耿悠然也會因為這個罪名一直被圈禁在那個小院子裏。


    “格格,您真的確定王爺不會查到咱們這裏嗎?”


    “怕什麽,這件事情跟咱們有關係嗎?”


    平淡的一句話裏,充滿著對綠桃的警告。


    此時的吳靜安哪裏還有一絲剛來這裏的時候的平易近人的模樣,眼神裏充滿著算計。


    “沒...沒關係。”


    綠桃被吳靜安的眼神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迴應道。


    “去,給我換個手爐來。”


    吳靜安自以為一切安排的很秘密,但實際上她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聰明。


    在吳靜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綠桃首先發現,院內的人接二連三的竟然全部被換了個遍。


    現在這個院子裏,隻有她和主子是彼此熟悉的。


    吳靜安很多疑,所以平日裏有什麽事情都是讓綠桃去做,她對院裏其他下人的臉原本就不熟悉。


    綠桃感覺不太對勁,但又怕挨罵,便沒把這件事告訴吳靜安。


    當吳靜安發現曾經給她打掃過屋子的丫鬟們都不見了的時候,為時已晚。


    “說吧,吳格格,這個稻草人究竟是怎麽迴事?”


    這天一大早,烏拉那拉氏便把所有人請到自己院子裏,而吳靜安則是直接被福晉身邊的幾個嬤嬤給押過來的。


    “妾身聽不懂福晉說的是什麽意思。”


    烏拉那拉氏‘哼’了一聲,心想到了她麵前,竟然還敢耍心眼。


    “這件事情王爺早就查清楚了,要不是看在你伺候王爺一場,此時你早就身首異處了。”


    其實胤禛早就查到,真正的幕後主使是吳靜安。


    皇太後逝世,胤禛不想動手,所以暫時留了吳靜安一命。


    同時在這一個月裏,他利用這件事,也壓下了年雲容一些不好的心思。


    吳靜安愣在原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嬤嬤的巴掌便直接扇了上去。


    “你這刁奴,竟敢打我!”


    嬤嬤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上麵的福晉嗬斥道:


    “吳格格,本福晉勸你,還是早早把實話交代了,否則接下來,可不僅僅是巴掌那麽簡單了。”


    吳靜安還天真的以為烏拉那拉氏在嚇唬她,跪在地上,盯著地麵,咬著牙竟一言不發。


    在一旁一直看著的耿悠然有些糊塗了。


    這個吳靜安看著是個伶俐的,怎麽淨做一些糊塗事呢?


    前天晚上,胤禛去了她的院子,把吳靜安從入府以後做的一些蹊蹺的事情告訴了她。


    先是和身邊的丫鬟以姐妹相稱,緊接著是故意安排偶遇,甚至後來還把手伸向了王府裏的幾位阿哥。


    就連一向謹慎的耿悠然,也被她下了毒手。


    這些信息,都是胤禛將人替換掉之後得到的。


    吳靜安所有的表現都證明,她和耿悠然是從同一個地方過來的。


    不管福晉如何威逼利誘,吳靜安都不開口。


    “福晉,不如讓妾身和她單獨聊聊吧。”


    考慮到耿悠然是這場事件的受害者之一,烏拉那拉氏同意了她的請求。


    兩個人來到空無一人的偏殿,耿悠然先開了口。


    “我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的,我想你應該也知道我的身份。”


    吳靜安一改往日的楚楚可憐,狠狠的盯著眼前的耿悠然: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現在受寵的應該是我!”


    “喂,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穿越過來就應該是女主吧。”


    耿悠然有些無語,這個所謂的‘同鄉’怎麽這麽天真和愚蠢。


    “難道不是嗎?我擁有現代人的智慧,我知道這裏之後將會發生的事情,我甚至知道是誰最後......唔!”


    耿悠然一下子猜到了吳靜安要說的話,連忙上前捂住吳靜安的嘴。


    “我警告你,如果你管不好自己的嘴巴,別說是你我,就連九族都逃不了幹係!”


    吳靜安冷笑道:


    “你覺得到了這種地步,我會怕你的威脅嗎?”


    耿悠然驚訝,


    “難道你真的毫不在意這裏的父母嗎?”


    吳靜安沉默了。


    她貪心是真,然而不代表她一點兒人性都沒有。


    最初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對周圍所有的一切充滿懷疑,是原主的母親給了她所有的信任。


    就算她性格大變,故意裝成囂張跋扈的樣子,原主的母親都依舊疼愛著她,甚至比原先更甚。


    她不想她死。


    耿悠然繼續努力:


    “你說你這是何必。我從嫁入王府,從來沒想過和任何一個人爭寵。”


    吳靜安覺得耿悠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耿悠然歎了口氣: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騙你能得到什麽好處嗎?我的兒子是弘晝,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即使我來了,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意味著我對於這個世界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我的作用,僅限於這個王府。而你,和我一樣。”


    吳靜安大概明白了耿悠然的意思。她苦笑一聲,隨後‘咣當’一聲癱在地上。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吳靜安在空蕩的房間裏放聲大笑,她也不清楚自己因何發笑,但就是想笑。


    耿悠然沒有出聲,走到門口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便有人將門打開:


    “去迴稟福晉,就說吳靜安承認了所有罪行,求王爺和福晉網開一麵,饒吳家人一命。”


    耿悠然知道吳靜安的死罪是逃不掉的,但至少,可以成全她最後一個心願。


    臨走,耿悠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謝謝你。”


    次日,耿悠然從倩雪口中得知,吳靜安已經在自己院中飲鳩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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