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房間裏的若有若無的聲音,門外的幾個持槍士兵把步槍立在了地上,彼此也忍不住低聲交流起來。


    “這家夥豔福不淺啊。


    我可是看見了床上的那女人,渾身的肌膚細膩的像玉,白的就像雪……


    如果能和這樣的女人睡一覺,那真是……”


    一個士兵想起床上的那一抹白的發光的身影,就忍不住歎息搖頭,這麽漂亮的女人,竟然要服侍一個可恥的卑鄙的賣國者……


    “好了,你們就別發牢騷了。


    知道裏麵的那位是什麽身份嗎,讓他們陪你們睡覺,你們真是嫌命長了!”


    為首的少尉軍官把王八盒子放迴了槍套裏,然後就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一包香煙來。


    就在他掏出火柴點煙的時候,忽然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怎麽了,隊長?”


    其他幾個日本士兵見他這樣的反應,連忙拿起了立在地上的三八式步槍,戒備起來。


    “怎麽沒有聲音了?”


    就聽那少尉忽然出聲,把手裏的煙和火柴全都丟在了地上。


    這迴,其他的幾個日本士兵也都反應了過來,屋子裏麵原本還能傳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忽然就沒有了。


    “不會吧,難道這麽快就結束了?”


    有人忍不住疑惑起來,看向了為首的日本少尉。


    那少尉則是毫不留情麵的直接一腳踹開了門,拿起手槍就打開了保險。


    “如果出了意外,一定要保證活著抓到他!”


    “是!”


    幾個日本士兵齊聲應和,接著,映入他們眼簾的,就是兩具白花花的,躺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


    見到這樣的場景,日本少尉嚇的魂都飛了。


    他沒想到,自己明明都已經仔細檢查過了,可現在中島少佐讓自己保護的目標還是死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因為自己的疏忽,讓中島少佐的重要線索斷絕,會麵臨一個什麽樣的下場。


    幾分鍾後,聽到這消息的中島菜子風風火火的一路小跑著趕了過來。


    仔細檢查過現場,中島菜子發現了一條斷為兩截的皮帶。


    從皮帶的豁口,就不難看出,讓兩個人殞命的那把鋒利的刀片正是藏在這皮帶裏。


    剛剛在審訊室的時候,中島菜子見到程奎生的表現,本以為這是一個貪戀美色,毫無底線的人,但現在……她無法想象,這個家夥竟然會如此決絕。


    ……


    程奎生的死,並沒有在上海掀起什麽波瀾。


    同時因為他的自殺,讓日本人徹底的斷絕了軍統在上海走私生意的線索。


    這天傍晚,閘北區,升平戲院。


    今天晚上秦老板登台,整個戲院正是熱鬧的時候。


    不過,就在所有人看著舞台上耍著花槍的秦老板,不住喝彩時,一個帶著白色禮帽,穿著黑色正裝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口。


    “不好意思,今天這升平戲院的二樓,都被我們周向榮周老爺給包下來了。


    閣下如果想看戲,還是請去大堂裏吧!”


    直到走得近了,守在樓梯口的保鏢才發現,這個戴著白色禮帽的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香粉味,鼻梁上,還架著一副足以遮住半張臉的墨鏡。


    真是個怪人,雖然大男人也不是不能化妝,但你這味道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保鏢心裏麵這麽嘀咕著,就要把眼前的怪人送走。


    不過,就在他剛剛抬起手來,眼前的怪人卻開口了,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勞煩通報一下,我是周老爺的客人。


    您可以直接和他說,他等的人到了……”


    霍!


    聽到這話,保鏢整個人愣了一下。


    不是你誰啊,口氣這麽大。


    但眼看著對方言辭鑿鑿,信誓旦旦,保鏢反倒吞了吞口水,拿不定主意了。


    “那行,你等著!”


    說著,他就已經上了樓,打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自家老爺,不過,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這麽一個看起來怪怪的人,竟然是自家老爺的客人。


    自家老爺特意來升平戲院聽戲,難道就是要見這個家夥?


    很快,他就把這個消息報告給了周向榮。


    周向榮今年五十餘歲,身材中等,穿著一身緞子長袍,斑白的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


    原本,他還抽著煙袋,氣定神閑的坐在二樓包廂的椅子上,誰想聽了這話之後,就立刻變了臉色:


    “快,快去把那位客人迎上來。”


    見自家老爺這樣的反應,保鏢立刻明白過來,這個怪人絕對不是自己能惹的存在。


    他趕緊親自下樓引路,把那戴著白色禮帽的家夥領進了周向榮的包廂裏。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這位小哥單獨談談。”


    周向榮的出行排場擺的很大,不但有保鏢,還有專門伺候的男仆女傭。


    聽到這裏,這些人沒有絲毫的猶豫,所有人立刻欠了欠身子,便退出了包廂。


    等所有人走了,周向榮才慢慢打量起麵前這個年輕人,身為老江湖的他,自然一眼就看出,這是女扮男裝。


    “你就是蜻蜓?”


    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煙袋鍋子,出聲詢問道。


    來人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迴應了他。


    “那在你來之前,你們長官是怎麽說的,能告訴我嗎?”


    周向榮笑了笑,敲了敲煙袋,把沒有燃燒幹淨的渣滓從裏麵倒了出來。


    來人瞥了周向榮一眼,終於開口了:


    “我們長官說,讓我聽從你的命令,你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


    周向榮打量張思卉的同時,張思卉也在打量他。


    張思卉本來以為,自己在經濟課和警察局翻譯處的工作,並沒有什麽太大區別。


    直到前幾天,自己的頂頭上司飛蛾告訴了自己一個消息,局座已經把自己的檔案專門抽調出來,現在自己已經歸屬總部直接調遣。


    甚至為此,總部還專門派遣了一個發報員攜帶著專門的密碼本和電台,秘密趕來上海。


    張思卉的迴答,讓周向榮很滿意,既然雙方已經核對過了身份,他沒有必要再說些客套話了。


    “我最近有一批貨,要盡快離開上海,你有什麽辦法嗎?”


    最近積壓的這批貨,幾乎已經成了周向榮的心病,所以……他毫不客氣的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隻希望能夠盡快打通和內陸省份的走私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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