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的舉動有點出乎王羽的預料。


    王羽嘴角向上咧起一個弧度,冷笑道:“不自量力。”


    ‘叮……’王羽伸出兩根手指,在長劍即將刺中心髒的時候,輕輕夾住了劍尖。


    攻勢受阻,秦明惱羞成怒,使出全身力氣想要往前刺,但不管怎麽用力,他發現,長劍就像卡在了石頭縫裏,一動不動。


    秦木會等人反應過來,一齊將秦明給撲倒在地,口中大罵著逆子,手上不停扇著秦明腫成豬頭的臉。


    哭聲、哀嚎聲以及辱罵聲夾雜在一起,讓原本陰森寂靜的牢房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王羽瞟了衙役一眼,道:“把他們父子押到大堂,我要親自審理這件事。”


    “是……是。”衙役連連點頭,然後叫來兩個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兄弟:“把秦大人……哦,不,把秦明和秦木會押到大堂,聽候三皇子殿下候審。”


    王羽滿意的拍了拍衙役的肩膀,讚賞道:“不錯,很有眼力勁。”


    衙役大哥聽得人都麻了,這是誇我還是貶我呢。


    王羽剛走出牢房大門,忽然想起一件事,指著關押在對麵牢房的李敢,道:“一會兒把他也給我帶到朝堂,順便去通知偏山王,就說我要當堂審判李敢。”


    衙役再次應聲道:“是,小的這就去辦。”


    李敢忍不住咂咂舌,摸著下巴上一小撮胡須喃喃自語道:‘嘖嘖,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更倒黴的人。’


    王羽在另外一名衙役的帶領下,走出大牢,來到京兆府大堂。


    京兆府的主事叫胡八柄,是個四品官,不上不下、不大不小,在京城也算有些人緣。


    聽說縣衙捕頭魏平把三皇子殿下給抓了,當即就要親自帶人去大牢把王羽給放出來。


    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別說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住,就是全家三十多口性命也會全都被拉到菜市場給哢嚓老。


    砍了一輩子別人的腦袋,到頭來可不能讓別人給砍了腦袋。


    胡八柄連忙叫上幾個人,火急火燎的出發。


    人剛走出大堂,王羽就在一名衙役的帶領下出現在胡八柄眼中。


    胡八柄此刻什麽都顧不上,隻要能保住小命,什麽麵子、尊嚴統統都讓他們見鬼去吧。


    胡八柄做出一副悲痛的表情,眼睛擠吧幾下好不容易擠出幾滴眼淚,雙手朝上一伸,就像王羽快速跑來。


    人未至,胡八柄雙腿就先跪了下去,在慣性的加持下,胡八柄的膝蓋在青石板鋪成的地麵上劃出一道兩米多長的血痕。


    王羽看了都不禁縮了一下脖子,暗歎這是個狠人。


    “三皇子殿下,都是下官的錯。”胡八柄完全不顧腿上傳來的劇痛,用手狂扇著自己的耳光,像個撥浪鼓,一會兒到這邊,一會兒又扇向那邊。


    王羽伸手製止胡八柄,道:“本皇子從你認錯的行動上,完全看得出來,你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罷,本皇子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起來吧,秦明一案,本皇子要親自審理,你快去安排。”


    胡八柄見王羽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責任,連連磕頭,道:“多謝三皇子殿下寬恕。”


    “砰砰砰……”


    足足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血跡,胡八柄才站起身。


    “三皇子殿下,你快請。”


    王羽淡笑著點頭,道:“好,隻是本皇子在地牢待了好幾個時辰,身上有一股臭味,聞著實在難受,這樣,你去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下官明白,下官這就去準備。”胡八柄在前麵帶路:“請殿下跟我到後堂。”


    王羽洗澡期間,秦明父子已經被帶到了大堂上,胡八柄和王羽全都不在,隻有兩排站的筆直的衙役,縣衙門口也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白老板和他的助手在秦木會離開秦府之後,就一路尾隨了過去,在地牢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知道,隻知道現在到了開堂審理的程度。


    在白老板心裏已經斷定,秦明拒絕了白老板的提親,拒絕了納白素素為妾。


    白老板臉色變得毫無血色,在助手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立著,他用手抹著眼淚,嘴裏不停說著:‘可憐我那女兒啊……可憐我那女兒啊。’


    就在白老板傷心欲絕的時候,白素素和妹妹一並被帶到了大堂。


    白老板看到女兒的一瞬間,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大喊道:“女兒……父親無能,救不了你了。”


    白素素聽到父親的呐喊,迴頭在人群中看到了父親蒼老的麵容,‘哐當’跪倒在地,朝著父親磕了三個響頭,清秀的臉龐留下熱淚,她大喊道:“父親,女兒不孝,今生不能報答你的養育之恩,隻有來世了。”


    圍觀的吃瓜群眾你一言我一嘴的說著,白素素為人心善,街坊鄰居很多人都受過她的恩惠,一時間,都在為白素素爭不平。


    白素素將妹妹抱在懷裏,轉身麵對大堂,不再去看自己的父親。


    秦木會和秦明父子倆全都癱坐在地上,白素素這才注意到他們兩人。


    白素素柳眉微蹙,不明白秦木會這樣的一品大員,為什麽也會在這大堂之上,他不是應該坐在府衙的旁邊陪審嗎。


    “姐姐,救我們的那個大哥哥呢,為什麽不見他呀。”


    白素素被妹妹提醒,腦海中閃過王羽的身影。


    對啊,秦明和自己都在這裏,偏偏不見那個救自己的年輕人,難道……


    白素素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快步跑到秦明麵前,哀求道:“秦明,我已經答應嫁給你,做你的小妾,你為什麽還要趕盡殺絕,我求求你放了他,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求求你。”


    一道稚嫩的聲音從白素素身邊響起:“求……求求你,放了大哥哥吧。”


    白素素扭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在她眼裏,妹妹已經將秦明認定為天下間最壞最壞的大壞蛋,然而此時,她竟然會給秦明下跪求他。


    秦明抬起頭看著白素素,眼中布滿血絲,眼神變得猙獰。


    白素素被秦明的樣子嚇了一大跳,連忙抱著妹妹向後退了五六步。


    “哈哈……求我……求我就放了他,我要讓你做我的奴隸,直到將你折磨致死。”


    “啪……”


    秦木會一巴掌抽在秦明臉上,訓斥道:“逆子,還在這裏口出狂言,我秦家這迴算是徹底栽在你這個逆子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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