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種族,嗯……狗頭人,叫啦啦啦是吧,挺好記的啊。”審判長抬起頭看了一眼原告,原本沒見過總以為和狼人差不多,沒想到一見,賊眉鼠眼,一臉狗氣。


    “是的,法官大人。”


    “叫法官就行了,對了,你這頭上的蠟燭能不能拿下來……”


    “不能拿走我的蠟燭……這是我們狗頭人的習俗。”


    “我們這法院這亮度還需要點蠟燭嗎?你這……算了算了,小心點蠟油不要滴到地板上。”宋近橋歎了一口氣,這些年來打官司的原告被告稀奇古怪,喜歡點蠟燭的還算好的。還有的原告屁股長有堅硬鱗片,動不動就坐壞法院的凳子,仿佛魔鋼腚一般,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這狗頭人,比哥布林一般大一圈,智商也高了不少,略顯狡詐,平日裏喜歡在礦洞裏挖挖東西,和矮人同樣是生活在礦區的生物,特點就是喜歡頭上點個蠟燭。


    如果你突然拿掉了他的蠟燭,他就會六神無主,驚慌失措,仿佛新八基丟了(o-o)←眼鏡一樣。


    “那麽原告啦啦啦,訴被告奧菲利亞,健康權侵權一案,現在開庭。本案標的比較小,所以采用簡易程序,由我一個人審理,原被告你們有要申請迴避的不?”


    “不申請。”


    “不申請。”


    “史帕克,什麽叫健康權?”妮絲蒂娜壓低了嗓門悄悄地問道。


    這個詞語聽著比較專業,其實就是人身的一部分受傷了,史帕克想了想解釋道:“就是奧菲利亞拿開水燙了別人,還沒燙死,要燙死就是生命權糾紛了,甚至可能涉及刑事要坐牢的。”


    法官打斷了她們的竊竊私語:“咳……下麵請原告陳述事實和理由。”


    “好的,法官大人。事情是那樣的,我一直聽說這家店的蛋糕很好吃,就想去吃吃看,吃了味道確實不錯,吃著總有股飄飄欲仙的感覺,就像電視裏放的小叮當那樣。“


    “你是想說小當家吧……”審判長糾正道,也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在意這個奇怪的點,總想起10多年前一次不美好的互聯網集體記憶。


    這狗頭人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小當家,就是吃完後,有一種全身在發金光的感覺,特別的爽……當然,吃完後我就想讓服務員幫忙加點水,誰知道她就把開水潑在了我身上!”這狗頭人啦啦啦說完給法官看了眼他的背脊,上麵塗滿了膏藥,似乎燙的很嚴重。


    “哦哦哦……被告,是奧菲利亞……嗯?是那個奧菲利亞?”法官仔細的打量了下,畢竟之前和掏心案有關聯的人,在占卜能不能成為證據上,昊天法院和軒轅其實各執一詞,最終還是軒轅退卻了,所以這名字多少還是聽到過的:“沒想到啊,你們還挺辛苦的,平日裏還要去咖啡店兼職啊,這以後找份正經工作做,占卜這種是封建迷信活動整不了多少錢的,你們要信科學啊。”


    “之前那個矮子……”奧菲利亞剛想開口吐槽,你們法院丟了法官還靠封建迷信找到的呢,還沒說出口就被法官打斷了:“好了好了,你在這家咖啡店打工嗎?”


    “誰打工了!!我那天就是和史帕克去吃個飯而已。”奧菲利亞抗辯道。


    “哦,原來史律師也在啊……史律師,我覺得你最近有種傾向,就是很多稀奇古怪的案子,你很容易在現場出現啊,其實我們法院內部很多時候都懷疑你有災星的潛質啊,你要小心點啊……然後呢?你們吃了個飯?”


    史帕克一臉懵逼,這陳述事實和理由為什麽會陳述到我身上?


    奧菲利亞繼續說道:“是啊,我們一起去吃個下午茶,然後沒有開水了,喊了半天沒有服務員理我,我就自己去倒水了。誰知道,到了開水灶那邊,這個狗頭人就讓我給他加開水!我看著這麽像服務員嗎?”


    審判長看了一眼這家店的名字:阿茲貓娘咖啡店,聽著似乎裏麵就是有很多貓娘的樣子。再看了一眼奧菲利亞,巧了,這不就是一隻貓娘嘛!


    “嗯……也就是說,原告把你認錯成了服務員,讓你給他加開水。你覺得自己被認錯了很生氣,就把開水潑了上去?故意潑的……嗯?故意潑的?這個……你這個燙傷要是嚴重的話,是要判刑的啊,你清楚你在說什麽不?”審判長宋近橋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這民事案件中如果發現有犯罪事實,根據先刑後民原則,是要中止審理然後移交軒轅的。


    奧菲利亞拍了下桌子,氣勢比審判長還足,真不愧是力壓二哈的一家之主:“什麽叫我潑開水上去的?他讓我幫他加開水,我想想就順手幫他一下唄,反正又沒事。誰知道腳下打滑了,這水壺就飛了出去……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至於為了加個開水和狗頭人一般見識嘛。”


    “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嘛,我也就是問問,你那麽兇做什麽……”審判長宋近橋被氣勢嚇住了,反倒是像個犯人一樣,妮絲蒂娜見這態度大轉變,不由的覺得好笑,噗的一下笑出來趕緊用力捂住嘴。


    這似笑非笑的樣子,被審判長看到了,怒目而視,遷怒到隔壁身上:


    “史律師,你講講,你的意見是什麽?”


    “我認為被告奧菲利亞,在這家阿茲貓娘咖啡店,被誤認為是工作人員,進而幫客人添茶倒水,才發生了事故。所以我認為這適用民法典的無因管理。”


    所謂無因管理,解釋起來太複雜,通俗的說,就是這事和你沒關係,但是你為了避免別人損失,幫他做了事,幹了活。然後呢,你可以要求對方適當付點管理費用,或者要求適當的補償。


    “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我們申請把這家店追加為第二被告。”


    審判長看了一下材料,如果確實是在店內發生的,申請店家作為第二被告也沒錯:“這第二被告,阿茲貓娘咖啡店的代理人……我剛才就一直想問,為什麽會是一個男人……你叫阿茲是嗎?”


    第二被告是一個男人,人類男子,看上去就非常有錢,穿著限量版dva的t恤:“法官喵,我不叫阿茲喵,我也是有名有姓的啊?店名叫阿茲我就要叫阿茲的咯……喵,我姓孫,叫三峰喵。”


    …………


    ……………………


    ………………………………


    “哦,第二被告你叫孫三峰喵……是嗎?名字還挺長的啊,當時戶籍科是怎麽給你注冊這個名叫三峰喵的??”


    “不是喵!我叫孫三喵,沒有峰……不對,我叫孫三峰,沒有喵……喵。”


    “你為什麽……每句後麵都要加個喵。”


    “說來你不信法官喵,我和朋友打賭輸了,就這輩子都要說話後麵都帶喵的喵,然後說了十幾年喵,我就改不掉了喵。”孫三峰如此說道。


    “嗯……貓娘都不喵喵喵,你倒喵喵喵,算了算了,不計較了,那你這家阿茲貓娘咖啡店有沒有貓娘服務員的?嗯……的喵?”似乎審判長覺得加個喵可以溝通的更加順利。


    “沒有貓娘服務員啊,我又要做老板又要端茶倒水的喵。”


    “那你這涉嫌欺詐啊,怎麽貓娘咖啡店沒有貓娘的……你別和我說老婆餅裏沒老婆,我不吃這套的。”審判長似乎很生氣,尤其是對貓娘咖啡店裏沒有貓娘這件事。


    “法官大人啊,我們不是貓娘咖啡店啊!”孫三峰急了眼,急的連喵都沒加。


    審判長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拿起了材料看了一眼,反複確認了幾遍:“你們店名,不是叫,阿茲貓娘咖啡娘嗎?”


    “我們這個店,叫阿茲貓~娘咖啡~~阿茲貓就是我們店裏養的一隻貓,娘咖啡,就是指這個咖啡像早上出門時,母親泡的咖啡味道一樣喵,讓人迴味無窮喵……這是一個日語用法,你的明白?明白喵?”孫三峰狡辯著,聽著還是很有道理的。


    “我的明白的幹活,那你們店裏確實是沒有貓娘,別人把這個顧客奧菲利亞當貓娘服務員,你們按理也有過失的,適用無因管理,需要承擔一部分賠償責任的。你的明白?”


    被反將了一軍的孫三峰顯然也不想承擔這個賠償責任“這……誰讓她幫忙倒開水了喵,我再怎麽也不至於把開水潑別人頭上吧喵,而且她胡說,她說她自己腳底打滑了,我們店裏都是用的防滑磚,又不是玻化磚,怎麽會滑到??她一定是故意的喵!”


    很多時候,一個侵權案件,過程往往是雙方扯皮,看誰分攤的責任更多一點。


    史帕克這時反駁道:“這就不符合常理了,一般來說,如果要估計把開水倒別人頭上,顯然是提著壺潑效果更好,為什麽要把壺也摔在地上,顯然是滑倒了嘛。”


    這麽一說也合情合理,這故意倒水,潑水,想象下這個動作,就知道倒水一般是不至於把壺一起飛出去的。


    而連水帶壺一起飛出去,確實是滑到的可能性更高。


    “確實是滑倒的可能性更高啊。你說她故意的,你還有什麽其他證據不?”


    “有啊!因為她是貓娘啊!”孫三峰解釋著


    “是哦。”法官這麽說道。


    “是哦。”啦啦啦這麽說道。


    “是哦。”史帕克這麽說道。


    “喂,怎麽連你都叛變了??我真的是滑倒的呀!!”奧菲利亞一把拽住史帕克領子。


    “不是不是,奧菲利亞,你們貓娘那平衡性,要說滑倒確實有古怪啊……”史帕克雖然很後悔說出了“是哦”。但事實上,貓娘是一種敏捷超高、柔潤性強的物種,一般來說五六米高空掉下來,基本不會有事,要是被人撞了什麽,也是瞬間可以恢複平衡,要說滑倒……隻有一種可能:“所以說,當時奧菲利亞之所以會滑倒,就是地上有積水!這防滑磚再怎麽防滑,有積水難免也會打滑!”


    法官想了想,問道店主:“孫三喵啊,你這個店裏麵有沒有監控錄像的。”


    “是孫三峰喵,不是孫三喵喵,我們店裏剛剛營業沒多久還沒裝監控,但是我有證人啊喵!”


    “那你不早說,你讓你證人快出庭作證啊喵。”審判長宋近橋有點耐不住性子了,把卷宗往桌上一丟,歎了口氣,一個那麽簡單的案子,搞那麽複雜,何必呢,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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