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甄·柯南·腦洞·風。


    可以排除三個紈絝子弟,他們在這裏當電燈泡已經不短時間,作為被動參與的群演,他們雖然不稱職,不過也可圈可點,還是貢獻了不少羨慕嫉妒恨的情緒,但是遠遠不能導致這突如其來的轉折。


    事情的轉折完全來自馬丁的突然出現。小提琴是馬丁到來的引子,其實徐豔華在踐別林仁肇的宴會上已經聽過了。那麽會是因為看到馬丁所以憤而離席嗎?馬丁是花間樓潛藏在他身邊的臥底,但是這跟徐豔華有關嗎?徐豔華來江寧的時間並不長,除非她之前就認識馬丁,否則不能有如此快的轉變。


    可是這個邏輯充滿了各種悖論。臥底的身份隻會讓徐豔華更沉穩,難道她不知道?莫非馬丁隱瞞了很多?可是看馬丁的反應,眼神中完全是懵逼,好似一坨牛糞嚇跑了鮮花的尷尬。


    在這個放空的沉默裏,甄風已經對徐豔華及花間樓對自己的態度做了分析。剛才的酒水和劍舞,是真的要人命的,一旦他喝了酒或者中了劍,可不會有紈絝子弟那樣的待遇,要麽直接嗝屁,要麽被控製起來。


    可是徐豔華的態度就有意思了。到了關鍵時刻,她明顯和舞劍的公孫小娘子是不同的想法,難道他們內部也有兩種聲音,一種是斬草除根,把自己這個始作俑者直接除掉,另一種是溫和派,還是挑撥離間不暴露。對於徐豔華而言,為何要留下自己?甚至還有一種可能,對方一殺一救本來就是演戲,好讓自己跟徐豔華之間建立一種更深的關聯。


    想不通啊,對方的戲實在太足了,用生命演的戲,不是他所能看透的。


    甄風和眾人來了眼神的交流。


    “剛才是不是一陣香飄飄把人吹走了?”


    “我們就是打醬油的群演,這一出完全沒按照劇本來呀。”


    “我是不是走進來的方式錯了?要不我出去,重新進一次門?”


    “還我們豔華小娘子,都是你,你們,把小娘子嚇跑了!”


    ……


    朱有才的情緒逐漸醞釀,臉上怒意和詫異隨時想要爆發,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褲襠,剛要邁出的步伐又收迴,仿佛魔鬼的節奏。


    尷尬、疑惑、不舍、憤怒,總需要有個宣泄的去處。關鍵是大老遠……不對,是大冷天的把小提琴拿來,不用一下實在對不住這匹馬……丁,搞得跟耍人似的。


    甄風慢慢走過去,接過馬丁手上的小提琴盒子,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打開,取出小提琴,駕到脖子上。紈絝子弟剛要說什麽或者笑出聲,都被甄風一個嚴肅的眼神壓了下去。


    船艙房間燭影搖紅,一片清冷,秦淮河兩岸的喧鬧聲隱隱透過窗戶擠了進來,更是顯得這裏的安靜。


    悠揚的聲音凝空而起,流暢的琴體線條,宛如優雅的二八芳齡公主。紈絝子弟們和馬丁隻覺得樂曲優美,音質與眾不同。


    可是正在房內不知為何生悶氣的徐豔華,卻聽出了曲子之外的感覺。在曲子中,自己的心靈如同被滌蕩一樣,如此清澈,如此撩人,讓人有股想要衝破枷鎖的衝動和對戀愛美好的向往。


    而隻聽過一次的琴音中,如泣如訴地傳遞著含蓄典雅、細膩集中、甘醇華麗、憂鬱神秘的陰柔之美,可是在一些高亢之處,琴音卻出現了陽剛之美,濃鬱豪放、渾厚深沉、圓潤明亮、浩然大氣。在一些仿佛講故事的地方,卻有著中庸之美,寬鬆溫暖、厚亮有度、剛柔相濟、中庸詼諧。


    這究竟是什麽樂器,竟然如此特別,不是古琴的空靈,不是箏的悠長,也不是琵琶的剛強。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更吸引她的是曲調,仿佛是一個淒美的故事,將她籠罩在音符之中。


    甄風演奏的還是《梁祝》,雖然曲調跟當下曲子不同,但是自古音樂無國界,更多的是激發人內心的共鳴,越是對音樂有深刻理解與感觸的人,越能體會到曲子內涵中的美。


    甄風一曲終了,餘音嫋嫋之際,一道身影從門後閃出。甄風沉浸在曲子之中,三個紈絝子弟不可思議地看著門那邊。


    徐豔華忽然又迴來了,而且眼眶裏噙著淚,眼睛微微泛紅。


    這又鬧的哪出?不是進去了嗎,這麽快就出來算怎麽迴事?


    “公子……奴家……”


    甄風露出迷人的笑容,對徐豔華擺擺手,算是將剛才的尷尬揭過去了。


    徐豔華走了過來,看向甄風手裏的小提琴。她被不同的情緒調撥了兩迴,一次是生離,一次是死別,如今方才看到實物。甄風將小提琴遞了過去,不再多言。


    “怪不得,怪不得新梨園能成,怪不得蘭舟與紫蝶可以聲名鵲起,秦小小也願意離開花間樓去新梨園。”


    “所以小娘子不妨……”


    “所以奴家希望公子加入花間樓。”


    甄風本來想耍嘴皮繼續挖牆腳,沒想到徐豔華反而一本正經、柔弱卻堅定地表達了邀約的想法。


    甄風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今晚徐豔華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招攬自己?她明知道自己是敵人,要麽消滅,要麽看來就是招安了。可是為何她要選擇招安?不過,倒可以將計就計。


    “加入花間樓,當龜公嗎?”


    “公子哪裏的話,公子如此才華,自然是成為花間樓客卿,也是,也是奴家的客卿,奴家一定如同伺奉先生一般伺奉公子。”


    “這些我倒無所謂,不過新梨園畢竟充滿了我的心血,離開她我也是舍不得的,畢竟隻是做個客卿,對我而言並沒有太大吸引力。”


    “奴家邀請公子來,並非要公子離開新梨園。敢問公子需要甚麽才能吸引公子到奴家這裏幫襯一二?”


    甄風眼珠子一轉,道:“既然不用離開新梨園,倒也不是不可考慮。其實一時間我也沒想好怎樣才有吸引力,不過有一點,比如何時可以一睹娘子芳容,可以與娘子共剪西窗燭,其他的慢慢再想。”


    一睹芳容,其實再簡單不過,但是對於徐豔華而言,江寧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算那些皇親國戚到此,都要小心翼翼,也從未見過徐豔華真麵目。三個紈絝子弟對這個反轉目瞪狗呆,朱有才聽到這個條件甚至露出不屑的笑容。


    結果徐豔華果斷地笑道:“沒問題的,奴家還巴不得與公子秉燭夜談,坦誠相待。隻是當下有外人在,何時公子答應了,奴家自然掃榻相待。”


    朱有才要吐血了。


    “那我可以考慮考慮,過幾天給你答複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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