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會或許對於那些期待的人來說,本來徹頭徹尾就是一個局。”


    “對我也是。”張小開笑道,“以前她們真的想殺我。”


    張小開與九公主相伴而行,小菊牽著兩匹戰馬遠遠的跟著。


    清晨的陽光將兩人的身影拖得很長。


    張小開得知了寒若雨相助出手的原因,顧江城和祖法真的查出了劉德陽當年為了收攏藥王穀寒家,設局讓寒家欠下救命之恩,從而讓寒家替他們做事。


    但是設局之人卻是劉德陽之父,難怪這些年查無結果,畢竟過去了六十年,劉德陽之父也早已死去。


    九公主布防江南城,是北部有數位將領跟劉德陽交好,現在要鏟除劉德陽,怕北部大軍變動,長驅直入王都。


    不過想來不會有變化,就在昨夜,九公主已接到消息,北部將領全部更換。


    張小開輕歎,“劉德陽完了!”楚王如此慎密,劉德陽後路都被截斷,在他來江南之前就被召入王都,算是被控製了。


    九公主說道:“上界李家下來的另一人李成道已經與我父王聯絡上了。”


    她注意著張小開的變化,卻見張小開神色自然,古井無波,“據傳李成道和我父王相談甚歡,即將任命鎮西副大將軍,對西部八國征戰,開啟氣運之爭。”


    張小開笑了笑,“有他相助,對天武國這是一件好事!”


    他沒有將李洛克的所作所為遷就李家。的確,那是李洛克的貪念所為。


    九公主抿了抿嘴,最後她輕輕一歎。她並沒有說出,楚王要將她許配給李成道。


    “你要走了?”


    張小開沉默片刻,道:“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若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知道鎮西大將軍非九公主莫屬,並不是像她所說,解決江南之亂,就能卸下擔子的。


    而他是江湖浪人,四海為家,這麽多年來固定的地方幾乎沒有,柳煙閣算是他的落腳點,但很少迴來。


    現在柳煙閣不複存在,金娘死去,他以後更不會迴來了。


    兩人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不再交談。小菊看得有些著急,因為她一直沒看到那種場合,比如拉個手,擁抱一個那種。


    那兩人相敬如賓,看似相伴而行,卻像隔著一條星河。


    忽然張小開笑道,“我們在此別過,但願你屢戰屢勝,江湖再見!”他揮了揮手,大步流星,留下一個背影。


    “江湖再見。”楚可可喃呢道,她輕輕一歎,“一別在當下,再見非故人。”


    小菊趕忙走上來,“小姐把他留住不就好了嗎。”


    九公主輕輕搖頭,神色悲傷,“這個人很聰明,留不住了。”


    “那小姐…”小菊欲言又止,最終化成歎息,她替自家小姐不值,卻不敢說出來。連她現在都看得透,更說張小開呢?


    九公主靜靜站立,她感覺到了張小開的變化,他與他背後的人不再幹預氣運之戰,也一定不會相助天武國,沒有當場撕破臉算是彼此最好的結局了。


    世間變化太快,將來走向對立都很難說。而她卻是天武國的公主,很多事身不由己。


    九公主在憂慮時,張小開已經來到了翠微閣。


    他在外麵遠遠觀看,高台上有四位身材窈窕的絕色女子出現眾人眼前,與台下的眾人交流。人們歡天喜地,非常興奮。


    這時候台上的人有沒才華已經不重要,色與酒成了主調,甚至忘記了是場“文會。”


    張小開啞然一笑,這些人都是被收割的冤大頭。


    他來到了柳煙閣遺址,此時已經是一片廢墟,他頓足許久才離開,離開前他望向王都的方向,目光冷冽,殺意一閃而過。


    張小開沒有去王都。之前與祖法、顧江城相約,叫他們去王都報到之後,領兵前來江南城相助,現在不用了。


    他來江南城僅十多天,是待的最久的一次,現在他要離開了。


    離開前他來到“長風山穀”看了金娘的新墳,添了酒水,點了幾柱香,拜了幾拜,一直待到黃昏才起身離開。


    他迴到了“明德”客棧,泡了桶熱水澡,換了一身幹淨的白色長袍。


    “張公子歡迎下次再來。”明德客棧的掌櫃見到張小開出手闊綽,臉上都是笑意,下意識伸手去接銀兩。


    張小開捏住銀兩,手停在半空,目光如劍,“你認識我?”


    而且他留意到了掌櫃右手生繭,必定是長期使用兵器導致的。


    這一刻他想起了在與柳生一劍對決時隱藏暗中的黑衣人。


    那個人後來一直沒有出現。


    掌櫃慌忙收迴手,脫口道:“那天聽九公主在門口喊你張小開…”


    話未說完,他突然向張小開出手,右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劍,想來是藏在袖裏。


    張小開輕輕一閃,施展的是“鯤鵬迷蹤步”,巧妙的避開了掌櫃的襲殺,同時施展“別天神指”,幻出殘影向掌櫃出手。


    “哼,張小開,張家莊已經消失,你也應該順應天意,消失世間!”


    說話時掌櫃施展劍法,卻是號稱洛族的神明劍法“神風式”,急向張小開殺來,竟然比柳生一劍還要厲害一些!


    張小開目光冷冽,“洛族長老嗎?你們終於忍不住了,那就死吧!”


    對於神明劍法,他比洛族更加熟悉,他施展“金蛇纏繞手”,輕易找到了破綻,“咻”的奪過了掌櫃短劍。


    他抓住短劍,寒光一閃,同樣施展“神風式”,卻是如寒風急吹,風中含有十八把劍光,殺意無邊,冷冽無比。


    掌櫃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他聽說張小開在流雲宗時使出過神明劍法,比洛族最高造詣的洛天柔都隻高不低,他並不相信。


    包括昨夜見對方在那等困境中都未能使出來,更加覺得是荒謬之談,現在,他卻死在這劍招下!


    砰!


    他重重摔倒在地,死前他有一絲後悔,後悔沒叫幾位長老聯手…這樣張家就真的不存在了。


    “我爹怎樣對待洛族,那是我爹的事,到我,那隻有一方倒下才能化解!”


    張小開甩手一抖,短劍直沒入掌櫃的頭顱,這算是對洛族的正式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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