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巳峰。


    “陳沐!你小子還有臉迴來?”


    “陳沐!你給我滾出來!我們有大賬與你算!”


    張教習目光哆哆,半邊臉腫著還未消;一眾外峰弟子更是眼神兇惡,恨不得將陳沐這個正主生吞活剝。而陳沐這裏,早就藏到了蛇首身後,不敢露頭。


    蛇首環視眾人,先前氣勢很足的外峰弟子們各個蔫了般。


    蛇首看向張教習:“張師,陳沐的事情我自有定奪。你先讓這些學生們迴去吧,下午蛇首殿,還有新生峰會。”


    見蛇首發話,張教習也收了心中的怒火,隨後安撫著外峰學生們,各自做事去了。


    見債主們離去,陳沐好歹鬆了口氣,他看著蛇首笑道:“師尊,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這就沒齒難忘了?”蛇首白了陳沐一眼,“那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你豈不是要做牛做馬?”


    蛇首話裏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陳沐不由激動起來:“您是說,找到天珍她們了?”


    蛇首微微點頭,陳沐立馬問道:“她二人,現在在哪兒?”


    蛇首隻道:“你隨我來。”


    陳沐懷著激動的心情跟在蛇首身後,隻是這激動中,又夾雜著些許擔憂與忐忑,因為他擔憂二女是否受傷,他忐忑那樣重要的時刻沒有呆在天珍身旁,為她遮擋風雨。


    竹屋二樓。


    “咚、咚、咚!”敲門聲。


    “我可以進來麽?”


    “等……”


    還沒待屋內的人說完話,蛇首已經推門。


    “呀!”


    聽到女生的驚唿,陳沐心急,也沒多想就往裏看,結果……


    “陳哥哥!”


    “陳沐!”


    兩聲羞憤,兩個枕頭,把陳沐砸翻在地。


    “嘖!臭流氓!”


    蛇首一腳踹在陳沐的屁股上,將他從竹欄縫中踹到樓下,隨後蓮步走入二女宿舍裏,把門闔上。


    “啪!”


    陳沐以大字型跌落在地,摔的七葷八素不說,腚上也是一陣生疼。不過,從穆天珍與牙扔枕頭的力度上來看,應該是無大礙了。


    還有……


    “小荷才露尖尖角,映日荷花別樣紅!”


    陳沐賤嗖嗖的吟起詩來。


    ……


    未時,巳峰外峰演武場。


    今年的巳峰新生峰會與往日的有些許不同:其一是因為昨日的黑衣人襲擊,導致幾位新生身受重傷,不是全員參加峰會;其二是以往的新生峰會都是張教習主持,而今年的,是由蛇首親自蒞臨。


    “本來這場新生峰會,應該放在上午舉行,但大家都應該聽說或親曆,昨夜的那場刺殺。”


    “我們巳峰,此次一共五位學員遇襲,三位重傷,兩位輕傷,好在無人遇害。此次讓刺客潛入山中,是我這個峰首的失職,在此我向大家道歉,同時也與張師向諸位保證,杜絕此類事件再發生!”


    “好!說的好!”


    有昨夜倒頭睡到天明的學生帶頭鼓掌,結果幾掌下來,那人發現隻有自己一人空鼓,而周圍之人的鄙夷目光,更是讓他體會到狗腿子被當眾折腿的落魄,隻得悻悻的收了掌聲。


    “師尊!”一位男弟子走出隊列,抱拳道,“昨日之事,對大家的打擊很大。誰能想到聞名遐邇的混元學府,竟然潛藏了那麽多刺客!我們學峰受災算小的,我聽說有些峰甚至死了好幾位新生弟子!師尊隻是草草做個保證,但這可事關我們的性命,如何令大家信服!”


    男弟子此言一出,頓時如火舌一般引爆了本就壓抑著的群情:


    “對啊!學府中出現了那麽多刺客,抓到了麽?抓到受懲戒了麽?這麽久沒有消息,那些刺客肯定無虞吧?我不得不懷疑學府的能力!”


    “就是!我們大家好不容易通過了學府的考核,結果一個安穩覺還沒睡到,就發生了這檔子事!以後,我們如何能在學府安心求學!”


    “沒錯!若是學府拿不出切實可行的方案,這學,不上也罷!”


    ……


    見群情愈演愈烈,張教習正要出言,卻被蛇首麵具下的目光阻止了。


    “讓他們發泄一會兒吧。畢竟,此事的確是你我的失職。”


    張教習歎息一聲,沒錯,在外峰發生此事,是他這個教習的失職,倒口的解釋話語,也就咽了迴去。


    站在激憤人群中的陳沐,看了看左右,好家夥,新生們的吐沫星子,有好些濺到了他的臉上,惡心。


    他必須說些什麽。


    “陳哥哥。”穆天珍拉住了陳沐的手,微微搖頭,“槍打出林鳥,何況陳哥哥你還被他們懷疑著,此時出言,不智。”


    “陳沐,閉嘴!”牙的麵上還有些許疲憊。


    陳沐輕輕的將穆天珍的手放下,隨後看向二女,微微笑道:“天珍妹子、牙,別擔心,我會拿捏好分寸。”


    陳沐轉身,推開兩個義憤填膺,穿過兩個義正言辭,走過兩個憤憤不平,逆著陽光,站在了人群前。


    “大家靜一靜!”


    本來還在嘈雜的人群,聽到這一聲聲響,全都將目光集中到了那個逆光的少年身上。


    “這家夥不是陳沐麽?他跑出來幹什麽!”


    “誰知道?也許是想向我們道個歉,畢竟他昨夜可是鬧得整個外峰雞犬不寧!”


    “哼!他若給出解釋並誠心道歉,我們也不是不能原諒他!”


    ……


    那些新生們並沒有因為陳沐的“靜靜”就安靜下來,反而更加嘈雜,如蒼蠅一般,轟轟。


    然而,這些嘈雜聲,在見到陳沐身上升起灰霧的那一刻,開始逐一沉寂下來,最後,整個演武場,竟然鴉雀無聲了。


    陳沐歪著頭,麵無表情:“停下來了?能聽我說說麽?”


    無人讚同,無人反駁,因為昨夜被灰霧籠罩後的夢魘,還停留在這些新生的腦海裏。


    “首先,我不想澄清任何我的所作所為。其次,至於我是否是黑衣人的同夥,這點不勞你們操心,學府自會判斷。接著,我想說一下,也是大家最關心的事情,學府能否為我們提供一個安全的學習環境。”


    “在事發的第一時刻,各峰都由外峰老弟子帶隊,立即封鎖了山門,出行也要有外峰教習證明,這些是我的親身經曆,所以不是作假。”


    “都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這一點學府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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