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沐來到陽溟界後,第一次聽見淵鍾響。


    當時的陳沐,隻是聽到了一道悠遠的鍾聲,卻還不知道此鍾為何聲傳諸遠,此鍾又為何而鳴。他隻是見著原本還喧嘩的殿前廣場,突然鴉雀無聲起來;每個人都表情肅穆,右拳放在左心口,看著鍾聲的方向——西方。


    陳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原身為一個華夏人,他深知在這種時候不能搞特殊化,於是也有模學模、有樣學樣的右拳放在做心口,肅然起敬。


    這樣的寂靜持續了整整三分鍾,三分鍾後,峰選繼續,隻是所有人的臉上都多了分凝重。


    陳沐壓低了聲音,問向穆天珍:“天珍妹子,剛才那道鍾聲是?”


    穆天珍的麵上有著悲傷之色,她緩緩開口道:“這是淵鍾之聲,每一次敲響,就代表著有一城永遠的被溟水覆蓋,陷入海下深淵之中。”


    “這……”陳沐也表現出失落模樣,“是何處的土地陷落了?”


    穆天珍看向西方:“鍾聲來自西方,應該是西賀洲。”


    陳沐記得,自己化身為曹阿牛的夢中,那座失陷的白虎城,正是西方。


    “這是今年的第二次鍾響了,溟族,真是可恨!”


    陳沐還是頭一次見到,穆天珍流露出這種憎惡神色。女生的話,同時也警醒了他,這個世界並不和平,許多地方的人們,都還生活在外族的侵擾之中。


    齊稷的最終歸屬為子峰,大家對這個結局沒有多少意外,畢竟鼠首的名聲實力擺在那裏,他的子峰也在曆年排位戰中屢獲頭籌,所以無論師資還是修煉資源都要優越其它峰不少。


    不過值得陳沐注意的是,當商怡悅被曝加入子峰後,魏小然那個小胖墩直接放棄了子峰內定,轉而加入了醜峰。自此,除巳峰無一人免考生之外,諸峰入峰免考生中,子峰四人,醜峰四人,寅峰四人,卯峰三人,辰峰三人,其餘各峰皆是二人。


    “請在場的所有人都銘記今天,勿忘族恥!”


    鼠首簡單明了的對剛才的淵鍾聲做了個總結,陳沐猜他話語如此簡短,可能有兩個原因:其一是陸地陷落經常發生,所以警鍾長鳴的事無須多說;其二是再如何團結的地方,總有些小人會因為自私出賣集體利益,他自己的祖國就曾經曆過那種內憂外患的曆史時期。所以陳沐很清楚,這樣的大環境下,人們想要說句真話、想要慨當以慷抒一腔熱血,需要多大的勇氣。


    “接下來,進行擁有靈符小組的峰選!由於規則的特殊性,凡是小組成員擁有靈符的,整個小組都算作通過!”


    “陸鈺凝、俟暖暖、邵紫薇、程黛瀅,組長陸鈺凝獲亥峰靈符,攜組員前來峰選!”


    高挑性感的嫵媚女子陸鈺凝,其身後跟著三位鶯燕。一組四位女生,關鍵是組長還得到了亥峰靈符,那些圍觀的老生們已經開始吹起了口哨:


    “我記得當年的白虎師姐也是憑己之力奪得了寅峰靈符,隨後入寅峰,之後光芒萬丈無後人可動搖!每年的排位戰都在內峰榜前五位!”


    “你的意思是,這陸鈺凝將來能成為第二位白虎師姐?”


    “不好說,不過這火辣的身材卻不輸白虎師姐分毫!”


    ……


    白玉石階上,子首看著台下的四位女生問道:“你們小組,願意歸入何峰?”


    陸鈺凝的三位組員同聲說道:“一切以師姐馬首是瞻!”


    陸鈺凝輕笑一聲,隨後看向大腹便便的朱首,笑問道:“我聽說,凡是持有本學峰靈符入峰者,都會得到優渥的待遇!不知朱首,可以許諾我什麽?”


    朱首見尋到自己學峰靈符的是一位漂亮姑娘,還一次性給自己帶來了四位女弟子,那是一個開心,於是他許諾道:“若是你能在兩年內入通幽,並通過了內峰考核,這內峰大弟子就許與你!”


    “入學兩年達到通幽境,本就是成為內峰弟子的先決條件。這陸鈺凝一旦成為內峰弟子就直接是內峰大弟子,待遇也太好了吧!”


    朱首的話自然也引起了先前入峰的,那兩位免考生的不滿。畢竟朱首之前可是也許諾了他們優渥條件,二人才答應入亥峰的。此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參考生,直接獲得了比二人還要優渥的待遇,雖然他倆現在不說,但心中已經有了芥蒂。


    “董薔、屈子琪、封香蝶、庚盂,組長董薔獲午峰靈符,攜組員前來峰選!”


    三女一男,關鍵組長依然是女生,那些圍觀的老生們又興奮起來。尤其是午峰的老生們,剛才還在羨慕亥峰的老光棍們迎來了一群鶯燕,現在自己這邊也來了三位,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白玉石階下,沒有提任何要求,董薔直接鞠躬道:“學生董薔,願意入午峰!”


    董薔身後的其他三位組員也這樣表態,畢竟能通過考核,沾的都是她的光。


    一向嚴肅的馬首,此時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隻是一切麽,盡在不言中。


    “李寅、裴樹、吳宛兒、鄭婷然,組長李寅獲戌峰靈符,攜組員前來峰選!”


    長相英俊,麵如冠玉的李寅剛一出場,那些戌峰的新生,尤其是女弟子,皆是眼冒桃花。顯然這樣的一位帥哥能加入她們戌峰,她們在外峰的這幾年,就可以不用吃飯——看帥哥都看飽了!


    李寅也不多語,直接選擇加入戌峰,和三位組員一起,登上了戌峰浮雲。


    接下來又有三組獲得靈符的小組進行了峰選,隻是這幾組陳沐在乾元秘境中並沒有碰到過,他們也沒有進入酆都——白虎城。這三組分別為子峰、醜峰、申峰三峰靈符的獲得小組,也都對應著加入了各峰。


    “焦卓,攜酉峰靈符上前,峰選!”


    鼠首話音剛落,圍觀的老生以及入峰了的新生皆是議論紛紛起來,顯然議論的內容不外乎“這個人擁有靈符,卻沒有小組隊員”之類的。


    性感尤物姬首看著白玉石階下的黑大個焦卓,疑惑道:“怎麽就你一個人?”


    焦卓露出了親切的微笑:“因為一些事由,我叛出了原先的小組,自立門戶。”


    “自立門戶?”姬首輕捂紅唇,笑靨如花,“有意思!準你入我酉峰!隻要你將來不折,我許你內峰大弟子之位!”


    “謝師尊!”


    焦卓恭敬一聲,隨後踏上了酉峰浮雲。


    “陳哥哥……”


    “沐哥……”


    穆天珍與秦虎二人,看著從先前開始就直盯著焦卓的陳沐,有些擔憂。


    陳沐聽到自己被唿喚,迴首看向二人,微微一笑:“他不是說自己背叛了我們小組麽,乾元秘境裏,我打也打了,打夠了。既如此,我們與那家夥已經形同陌路、兩不相欠,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見陳沐如此開懷,穆天珍與秦虎那不安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陳沐、穆天珍、秦虎,組長陳沐獲寅、卯、辰、巳、未,五峰靈符!攜組員前來峰選!”


    “五!五個學峰的靈符!這!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媽耶!這個名叫陳沐的,到底是哪裏來的狠人!”


    “我記得已經連續三年獨占內峰排位戰第一的天師兄,他當年也是以參考生的身份,獲三枚靈符加入的子峰!這個叫做陳沐的能獲得五枚靈符,難道……”


    “可別扯了,天師兄是何許人,沒看到人家單名一個‘天’麽!那是我們這些凡人不可逾越的存在!”


    “也對,入學四年,聽說天師兄已經通幽境圓滿,一旦達到黃陽境,那可就能直接畢業!混元學府建府這麽多年,還從未有人能五年內就畢業的!”


    隻是圍觀的老生知道這些,那些新生可什麽都不懂。他們的目光,此時全都集中在場上的三位,尤其是那位最前方比女子還要俊美的少年身上。


    這些新生的目光大部分是羨慕、尊敬、佩服,當然也有不服氣的,少數;而更少的,是痛恨的目光,至於是哪幾位,諸位看客心裏清楚。


    感受著如潮般的目光,陳沐心想:他此生的b,在此刻是裝盡了!


    “唉!我這麽喜歡低調的人,從今以後,怕是低調不下去咯!”某人低調的想。


    穆天珍對於別人的目光倒沒有覺得什麽,而秦虎這裏,卻覺得那些目光有些刺眼,他心中不由得想:自己這樣的,能配得上眼前的少男少女麽?


    隻是秦虎剛低下了頭,他的肩膀就被人搭住了。


    秦虎許多年以後,還記得那天,那一分、那一秒,那一刻少年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以及那一句同樣比陽光還要暖心的話。


    “虎子,男人一點,抬起頭來!這一時刻屬於我們小組的每個成員!將來,我會攜你踏上雪山之巔,那時的你,要迎接的目光可就不止這麽些了!”


    ——以上截自秦虎留給後世秦氏子弟的家書《沐說》


    白玉石階上,子首看著那個當著眾峰首麵拆他台階的少年,感觸頗多,不過最終還是以師長的模樣,問詢道:“陳沐,你願意歸屬何峰?”


    ……


    作者的話:覺得有趣的讀者,可以整理一下《沐說》哦!(滑稽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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