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峰,蛇首殿。


    蛇首殿前,一道唿嘯著的人影在廣場上奔跑著,很快就跑到了殿門處。


    今日值班站崗的蛇首峰內峰弟子攔住了來人。


    “這不是醜峰的雷師兄麽?這麽匆忙的來我們巳峰所為何事?”


    “通……通報一下,我……我要找蛇首!”被阻之人倒不是因為奔跑太急氣喘而說話斷續,他是因為天生口吃所以才說不利索。


    “真不湊巧,師尊今日不在大殿內講學。”


    雷闌麵露焦急之色,卻因為焦急更結巴了:“那……那,那蛇首……蛇首在哪?”


    值班弟子知曉他們師尊與醜峰峰首關係不錯,於是也沒有多為難雷闌,指著山上的一處道:“師尊正在後山的禪院裏清休,如果師兄有急事的話就去那裏找吧。”


    “謝……謝師弟。”


    雷闌道謝完,立馬掉轉身形,其丹田之上通幽秘藏發光,一隻藍色倉鼠於空中一閃而過,隨後光影變幻,化為兩隻電光輪落入雷闌腳下。


    望著腳踩電光輪絕塵而去的醜峰大師兄,值班弟子露出豔羨的眼神:“這就是通幽境高手才能做到的化靈成兵麽?雖然我也入通幽一年多了,可還是始終無法讓我的禦靈化兵。唉!不能比不能比!”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年輕的醜峰大師兄拾青石而上,隻是他走的很小心,害怕自己的布履會傷了那些春生的苔蘚。


    禪房外,落英繽紛。


    雷闌在柴扉上輕敲,半晌無人應門,於是輕敲變成了久叩,卻還是無人迴答。


    雷闌心急,推門而入,卻正巧看到了趴在木桌上的女子,微鼾,空氣中彌漫著的,酒氣?


    女子輕輕抬起頭來,微睜一雙秀目,於是乎,就看到了呆傻著的站在門口的男生。


    “你看到了?”


    女子淡漠的開口,微醺的臉上還透露著些許嬌氣,站在門口的雷闌不自覺地臉就紅了,竟是比女子喝醉了的臉龐還要紅。


    “你看到了吧?我的臉。”


    女子此言一出,雷闌頓時就感覺到女子身上一股龐大的靈壓向自己襲來。這股靈壓壓彎了雷闌的腰,壓的他想要跪倒在地。


    “我……我……”


    雷闌想要解釋,他想說自己是因為酆都的事才來到此處,無意打擾到蛇首清休,更無意看到了蛇首沒帶麵具的臉。可正是這關鍵的時候,口吃的他竟是連半句完整話也沒說出來。


    女子走到雷闌身旁,雷闌的腰幾乎要被壓彎,但他始終沒有屈膝,因為他覺得不是自己的錯,隻是他的臉龐上因為充血紅透了耳根。


    女子的手,近了,近了,近的觸碰到了他的發梢。雷闌知道蛇首一向脾氣古怪,而觸怒她的自己要死了吧?碎顱而死,模樣一定很淒慘吧?


    雷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可下一瞬,他便感覺到,原先壓在他身上的靈壓全部消失了。


    雷闌詫異的抬起頭,隻見女子的臉上已重新帶上了那張哭笑麵具,而女子的手上,正拿著一瓣桃——原先落於他發梢的那瓣桃。


    “說吧,來找我什麽事?”


    蛇首淡淡的嗓音,讓雷闌確定自己逃過了一劫。


    “師傅……師傅本讓我監管乾元秘境內招生大考的進行,可就在前幾日,原先溟湖畔的位置出現了一座酆都。而這座城似乎正是傳說中的那座,被混元子祖師從溟海中撈起的白虎城。我本想向師傅……師傅反應,可師傅不允許我打擾他的休息,於是我便想到了您。”


    話剛說完,雷闌就先呆楞住了,剛才那個流利說話的,是自己麽?


    “酆都?白虎城?新生考核這麽重要的事情他也敢偷懶,二師兄那個家夥真是不靠譜!”


    蛇首語氣不悅,她看了眼茶桌,上麵還有幾個喝空了的酒瓶,於是麵具下的臉色又變了幾分。


    “你先迴鳳鳴殿找你的師傅,不管他願不願意,也要把他拖到影畫前,讓他睜大自己的牛眼好好看看那座城!我這裏先收拾一下,立馬就會過去!”


    “哦,好……好的。”


    不知為何,雷闌說話又結巴了起來,他自然意識到了這點,不過他也沒過多苦惱,這才是正常的自己麽。


    ……


    鳳鳴殿,殿外。


    雷闌壯著膽子走到了那個還在打鼾的師傅麵前。


    “師……師傅!”雷闌近乎是大喊著的唿道。


    “死小子你瞎嚷什麽!”


    虯髯大漢牛首翻身而起,看著自己的大徒弟一陣吹胡子瞪眼。


    “我去……我去找了蛇首!”


    “你去了巳峰?你找小師妹做什麽?”


    牛首瞪著個牛眼,他那粗壯的雙手動了起來,雷闌本以為師傅要打自己,卻見牛首手指飛點間,居然是在掐數!


    “算算時間,今天竟然是那個日子!”


    牛首一拍自己的大腦袋,隨後雙手搭著大徒弟的肩,不對,因為身高差準確來說是按著他徒弟的肩,仔細詢問起來。


    “小師妹她,你見著了?”


    雷闌點了點頭。


    “她在做什麽?”


    雷闌想起了那滿屋子的酒味,以及桌上喝空了留下來的酒瓶。


    “酒……”


    “喝酒了,又喝酒了!唉!小師妹還沒有從那件事裏走出來啊!”


    牛首歎息一聲,眉宇間全是追憶之色。


    “說說,你還看到了什麽?”


    雷闌沒來由的想到了那張微醺的沒有戴麵具的麵龐,不由得臉又紅了起來。


    牛首蹲下身,這才和他的徒弟一般高。他盯著雷闌的臉,奇怪道:“小子,你臉紅什麽?”


    雷闌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此時在師傅追問下,很快就把心裏的那點小心思說了出來:“蛇首,沒……沒帶麵具,好……好好看。”


    “哈!哈哈!”


    牛首一巴掌拍在了徒弟的背上,差點沒把雷闌拍背氣了過去。


    “小子,小師妹好看吧?她當時在我們那屆裏可是一枝花誒!不過,你可別多想啊!小師妹心裏啊,早就住了人咯!”


    雷闌本來心中也沒敢想什麽,那可是峰首!與他師傅一個輩分的人,他哪裏敢想什麽!結果師傅這個大嘴巴一骨碌的給他暴露出這麽多秘聞……


    不過,能讓蛇首那等人物喜歡上的,一定很厲害吧?


    “等等……”牛首再掐指,臉色立馬慌張起來,“不妙!不妙啊!怎麽各峰峰首都朝這裏來啦!而且一個個都殺氣蓬勃的!”


    雷闌見到師傅慌張的模樣,暗地裏偷笑了幾聲:哼,還不都怪你不秉公值守,就知道偷懶!


    “老牛!!!”


    其聲赫赫,想破雲霄。


    牛首一聽到聲響立馬走了過去:“喲!這不是虎首麽!什麽風把您吹到了鳳鳴殿裏來了啊?”


    “老牛!白虎城現事這麽重要的事,你竟然隱瞞不報!”


    “白虎城?那是什麽鬼東西?”


    “哼!你就裝吧!”


    虎首不再理睬他,朝著鳳鳴大殿走去。


    虎首這邊前一秒剛走,下一秒未峰峰首美婦人羊首已經駕雲而來,她身側站著與她同道而行的英俊男子辰峰龍首。


    “牛首!不厚道呀!這麽重要的事情都不與我們說,虧我們還經常與你一起打雀牌!”


    美婦人不滿的看了牛首一眼,她身旁的英俊男子亦道:“牛首,下次再這樣,牌友我們就得另找他人了!”


    牛首被說的一臉懵:“不是,你們到底再說啥呀?”


    羊首與龍首皆沒理睬他,直奔著大殿走去。


    “牛首。”“牛首。”


    平常就與牛首不太有往來的苟首與朱首隻是道了聲問候,便向著鳳鳴大殿裏走去。


    “老牛,可以啊!平常看著你挺老實的,現在都會藏私了啊!”這是嬌小女子兔首。


    “牛兄,這次你的做法,實在有些讓人寒心了!”這是白發男人猴首。


    “牛首,雖然我們平常交際不多,但寶貝出現這事,還是可以與我私聊的呀!”這是華麗美姬雞首。


    一人一人的批評,一句一句的問責,弄到最後牛首整個人都懵了,大漢的臉上頭一次露出委屈的表情:“這……我偷個懶你們至於這樣說我麽!”


    正當牛首哭喪著個臉時,一道浮雲載著那最後的三位峰首來到了此處。


    牛首一看到浮雲上的三人,立馬迎了過去,痛心疾首道:“鼠首,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偷懶了!”


    浮雲上的正是子峰鼠首、午峰馬首以及巳峰蛇首,此時除了帶著哭笑臉麵具的蛇首看不出表情外,鼠首與馬首皆是橫眉。


    首先開口的是麵向古板的馬首:“牛首,你在我們幾個師兄妹中,年齡不低,做起事來卻最是糊塗!白虎城現世這種大事,你怎能藏掖著不稟報?還是你的大徒弟親自跑到蛇首那,我們才知曉了這件事!”


    牛首一聽這話,立馬看向大徒弟雷闌,卻隻見雷闌表現出一副委屈表情,那模樣仿佛在說:我提醒你了啊,但你沒睬我。


    牛首這才想起,昨日他的大徒弟的確拉著他去看什麽城,隻是當時的自已一心想著瞌睡,也沒有在意那城到底是什麽玩意。


    “牛首,我聽聞已經有不少學生進入了那座失落的古城,古城內的禁製規則與乾元秘境裏的有諸多不同。若是學生們有什麽意外,造成的罪責,你全都要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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