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到地鐵站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連坐地鐵的錢都沒有了。


    我苦笑了一聲,給尹東且打去了電話。


    他好像才醒:“咋了?”


    “先給我發500,沒錢迴來了。”我精簡地說道。


    “行。”他倒是爽快,“去了趟上海被詐騙了?”


    “錢全給那丫頭了,我怕她沒錢用。”手機一響,我收到了他的轉賬。


    “嘖嘖嘖,”尹東且在電話那頭感歎道,“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愛的到底是誰。”


    “鹿文初那麽牛逼的女人也不爭取,心裏還有喬戲央,又一直把陳聽雨當成寶貝一樣寵著。”尹東且還在咂嘴,“你說你這是深情呢,還是渣男呢?”


    “貧不貧?”我罵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但掛斷之後的我卻陷入了沉思。


    機械式地刷碼過閘,我坐上了去高鐵站的地鐵。


    坐在座位上,地鐵上冷白的燈光照在身上,我突然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好不真實。


    突然很想抽煙,但是現在不行。


    我焦急地看著頭頂的指示燈,在心裏默念著還有幾站。


    到站的瞬間,我猛地站起來,朝著出口衝去。


    衝到高鐵站的站前廣場,我如願以償地點上一支煙。


    煙霧吸入口腔,我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了下來。


    我疑惑,什麽時候我煙癮這麽大了?


    我想起了剛才尹東且在電話裏說的話。


    他提出的問題,好像我也迴答不了。


    如果我這個主人公都迴答不了的話,那誰能替我解答?


    問題裏的三個女主肯定不能問,我想到一個人。


    一個情場老饕——段諭菲!


    在等車的時候我給她發去了消息。


    “你說一個男人心裏裝著三個女人,他是不是渣男?”


    “他有女朋友嗎?”


    “沒有。”


    “那有什麽渣不渣的,他又沒禍害女孩子,自己心裏想有幾個有幾個唄。”


    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迴複,但我心裏好像還是不痛快。


    “那如果這三個女人裏麵有喜歡他的呢,他還一直不答應她。”


    我索性問得更具體了一點。


    手機那頭猶豫了一會,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最終段諭菲好像認定了某個事實。


    “其實這不是你的錯,所有的喜歡都隻是一廂情願罷了,就像曾經的你我一樣。”


    我一眼就從這句話看出了異樣,但是我暫時沒有點破。


    我隻是先表達我的疑惑:“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我?”


    “我眼睛不瞎。”


    短短五個字我仿佛看見她無語的表情。


    “那天酒館裏的幾個人我都觀察過了,她們看你的眼神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可瞞不住我。”


    我決定還是捅破這層窗戶紙。


    “所以你剛才說的跟曾經的你一樣是什麽意思?你還有一廂情願被拒絕的人呐?”


    我很難想象誰能拒絕段諭菲這樣一個各方麵看上去都很完美的女人,除了愛玩一點。


    “誰還沒有個白月光了……”


    段諭菲支支吾吾地不肯道出原委。


    我就知道這裏麵肯定有事。


    “你還在海陵嗎?下午來店裏喝兩杯?”


    段諭菲答應了,我也該檢票上車了。


    我給陳聽雨拍了張照片說自己上車了。


    很快就收到了迴複。


    “好的哥哥我看到啦,路上注意安全。”


    簡單的話語卻讓我心頭一暖。


    給她報完平安之後,我就合眸小憩了一會。


    車開進車站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我中飯也沒顧得上吃,馬不停蹄地就迴了家。


    收拾了一下四月給我留下的殘局,牽上繩帶它下去撒了一會潑。


    等到四月玩累了,我這才趕到店裏。


    剛進門就我就看見了如約而至的段諭菲。


    我先請秦鞘給我弄了點吃的墊墊肚子。


    隨後在段諭菲旁邊坐了下來。


    “跟我講講唄,你的白月光。”我為她點上一根煙後說道。


    段諭菲沒有進入主題,反倒是問我:“尹東且呢,怎麽沒來?”


    “這兩天他比較辛苦,我迴來了就讓他歇兩天。”


    我雖然覺得這兩個人好像有事,不過我也沒在意,反正尹東且現在也是自由身。感情這玩意,誰也說不清楚。


    “我答應來喝兩杯,可沒答應你要給你講故事啊。”她露出狡黠的笑容。


    麵對她的耍無賴,我毫無辦法。


    但我不會就此罷休。


    “讓我猜猜是誰,姓武的那個?”我試探性地問道。


    “怎麽可能是那個傻逼?”段諭菲搖搖頭,“別猜了,你猜不到的。”


    我沉默了,可能她是真的不想說吧。


    那我也不能再強求了。


    下午的生意不是很好,店裏有些冷清。


    這也很正常,畢竟即使有人喜歡白天來酒館喝酒,那也是少數。


    酒館大部分的生意還是在夜幕降臨之後。


    我在考慮是不是要在下午換一種經營模式。


    我想到了段諭菲的咖啡店。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在下午的經營範圍裏加上咖啡?”我詢問她,“這樣會不會人多一點。”


    她抬手撩了撩頭發:“你可以這樣做,但是我覺得你不會。”


    “為什麽?”


    “因為已經有很多人這樣做了,滿大街都是這種模式。”她又指了指現在店裏的顧客,“你覺得這些獨自來喝酒的人,希望這午後安靜的時光被人打擾嗎?”


    我想想也是,要是下午開放了咖啡業務,能多賺錢是肯定的,可這些喜歡這一份寧靜的人該去哪裏喝酒呢?


    我寧願放棄多賺的那部分錢,也要替他們守護這屬於他們的片刻的安寧。


    可能這就是段諭菲為什麽篤定我不會那樣做。


    這也是我開酒館的初衷,給所有不管是開心喝酒還是傷心喝酒的人一個歸宿。


    一個能收留他們的小地方。


    可能不是很豪華,但是絕對溫馨。


    此刻的酒館內,放著輕柔的純音樂,除了這個,就隻有秦鞘幹活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僅有的幾個顧客也都心照不宣地默默地品嚐著秦鞘為他們調配的酒。


    一片祥和的情景。


    卻隨著薑生的到來被我所打破。


    薑生走進店裏,帶來一個勁爆無比的消息。


    “沈幕折,瑤瑤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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