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感到困惑的是,我認識她雖然沒多久,但是由於是她專職司機的緣故,所以對她生活的了解還是很多的。


    我從未見過她彈琴,也沒有在她家裏見過鋼琴。


    我暗自感歎,這就是大佬嗎?


    平時碰都不碰,一上手就能震驚四座。


    隨著《虹之間》的前奏響起,我張大了嘴巴。


    這……天生裝逼聖體?


    那雙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舞,指尖流轉出的琴聲婉轉連綿。


    “哎?”聽到琴聲的陳聽雨驚歎了一聲,湊過來問我,“哥哥,這個姐姐是誰呀?”


    我剛準備迴答,一旁的段諭菲就接過了話頭:“那位自然就是包養你心愛哥哥的女總裁了唄。”


    聞言陳聽雨臉色並沒有太多變化,隻是抬頭問我:“真的嗎哥哥?”


    我自然不疑惑為什麽段諭菲能看出陳聽雨與我的關係,她叱吒情場多年,想必一眼就能看出陳聽雨對我的心思。


    我摸了摸陳聽雨的頭:“她是我的老板,不是什麽包不包養。”


    我移開注視著陳聽雨的目光,恰好跟鹿文初對望。


    “想借天使的翅膀,抓住雲端的彩虹。總在將要觸碰時消散,錯覺的地久天長,其實是一無所有……”


    不知為何,她的聲音有些許顫抖。


    我注視著她,她除了有時低頭看看歌詞和琴譜,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那仿佛穿透我身體的目光令我心裏生起別樣的情緒。


    我有種預感。


    細細品讀著《虹之間》的歌詞,我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她是借這首歌在和唱《玫瑰》的我對話!


    望著她的眼睛,我若有所思。


    是啊,那些抓不住的東西,就像是天邊若隱若現的彩虹,抓得越用力,就越容易消散。


    那些所謂的地久天長,到最後發現隻不過是黃粱一夢。


    我也考慮到是不是我想象力太豐富,但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不是。


    她絕對是有預謀的。


    但是她怎麽知道我唱《玫瑰》的時候心裏想的什麽?


    她又怎麽知道我聽了她這首歌會聯想到我剛才想到的東西?


    這一切都太過牽強,我決定等她唱完問問她。


    曲畢,此時最後一桌特意留下來聽完鹿文初唱歌的客人也離店了。


    此時店裏就剩下了我們這桌跟正在收拾吧台的秦鞘。


    我把秦鞘叫過來一起坐下,我拆下了唱台上的麥克風:“我講兩句……”


    桌上一片嘻嘻哈哈,幾個兄弟指著我:“要開始發酒瘋了。”


    我一笑了之,清了清嗓子。


    此時我發現,陳聽雨、夏亦瑩和呂焰紫都用一種從沒見過的好奇小寶寶的眼神看著我,可能是她們從未見過我此時的狀態。


    就連一向高冷的鹿文初看向我的清冷眼眸中,也帶著一絲詢問。


    我淡定開口:“今天是小店開業第一天,毫無疑問,非常成功。”


    我頓了一下:“但說實話,這成功絕大部分都是在座各位的功勞。”


    “在我最低穀的時候,是大家沒有放棄我。”


    “是夏亦瑩給我指出了擺脫黑暗的方向;是陳聽雨一直陪著我向著光明奔去,第一時間跑到南京陪我散心,這次又特地從上海迴來捧場;是鹿文初收留了一無所有的我,在我背後默默支持著我到現在。”


    “包括呂焰紫,我也很感謝你,今天也出了很多力。”


    “同樣在座的兄弟們,沒有你們的信任,如今的我也隻是個司機而已。”


    我朝著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被我從我世界裏剔除的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在和他來往,而對我有恩的人,我斷然不會恩將仇報。


    見到我搞得這麽隆重,他們也紛紛站起來。


    兄弟們趕緊扶著我:“不至於不至於,兄弟之間無需多言,無需多言……”


    此時的陳聽雨眼睛紅得像小白兔,不管不顧地衝進了我的懷抱。


    眼角的淚水根本止不住,全蹭在我胸前,很快我胸前的衣服上就濕了一大片。


    我沒管她,就由著她緊緊地抱著我。


    目光越過懷裏的陳聽雨,我分別對上鹿文初和夏亦瑩的眼睛。


    她們倒是沒有陳聽雨這般直來直去,但都帶著微笑朝我點了點頭。


    我輕輕拍了拍陳聽雨的後背:“好啦,大家可都看著呢。”


    她還是緊緊地抱著我不撒手,小小地臉蛋埋在我胸膛,依然抽泣個不停。


    我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絲,給她哄坐下來。


    隨後我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歡迎各位來南官河畔玩,每次我都必將盛情款待!”


    眾人擁簇著走出了酒館。


    我把他們一個個地送上車,最後隻剩下我和鹿文初還在酒館門口。


    我把酒館門鎖好,問她:“你怎麽來的?”


    她把馬丁的車鑰匙拋給我:“開車來的。”


    我揉了揉腦袋:“我們打輛車迴去?”


    她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我跟沒跟你說過我不坐其他人開的車?”


    倒是忘了這茬,我表示歉意:“喝了酒記性不好。”


    路燈照射下的街道上空無一人,燈下我們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看上去就像是相濡以沫的情侶。


    我突然有個想法。


    我提議道:“這離家也不是很遠,要不然我們倆走迴去?就當散步了,醒醒酒。”


    她不置可否,率先邁開了步子。


    我跟了上去。


    月光下的她青絲飄蕩,我緊靠在她身邊。


    嗅著她身上的香味,我的身心無比的放鬆。


    但是看著身旁的仙子,我再一次覺得自己想要徹底擁有她的想法是多麽的荒唐。


    也難怪她會暗示我那些抓不住的東西,一開始根本就不屬於我。


    我此時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力感。


    我很討厭這種感覺,很討厭這種明明近在咫尺但就是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明白總有一天我會遇到一個真正與我靈魂契合的女人。


    但現在才發現,遇見了又怎麽樣呢?


    緣分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屬於我的不會走,會失去的我也留不住。


    我看著自顧自欣賞夜景的鹿文初。


    她在想什麽,我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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