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負淩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


    這句話,猛然間在上京城傳開。


    顧清螢和江瑾迴去的時候也聽到了!


    其意思是有淩雲萬丈的才華,沒得到應有賞識的意思。


    這句話還被擴大寫成話本故事,戲曲。


    顧清螢微微挑眉,看來她沒在的這些日子……馮棋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


    ——


    永昌帝最近正火上心頭。


    科舉榜單剛上,居然有人在底下寫了這麽一句話。


    怒氣是不斷的往上湧。


    “給朕查,到底是哪個兔崽子?”


    “是,陛下……奴才馬上就去查!”


    小太監步伐又快又碎,不斷去擦額頭上冷汗。


    心中叫苦。


    到底哪個不長眼的,這個時候來找事。


    人還沒走出去,又就迎上匆匆趕來的蔣瀟。


    小太監眉頭一蹙,幹脆停下腳步。


    錦衣衛一出現準沒什麽好事!


    還真叫他猜對了……


    蔣瀟來的火急火燎,走到永昌帝麵前行禮:“啟稟皇上,有人在敲登聞鼓!”


    什麽玩意兒?


    小太監腿一軟,差點兒沒坐地上。


    這登聞鼓是隨便亂敲的嗎?


    想那登聞鼓,得有些年數沒人敢去動了。


    此時,登聞鼓前馮棋麵色依舊淡然。


    一下接一下拿著鼓錘敲響!


    鼓聲引來了不少百姓和官員。


    都道有多少年沒有人這麽不要命了。


    官員們提起精神來,眉目當中皆是棘手。


    顧清螢和江瑾的馬車在不遠處。


    掀開簾子,就能看到馮棋決然的背影。


    江瑾挑眉:“顧老板,你眼光不錯啊!”


    眾所周知,敲響登聞鼓是向天子喊冤告狀。


    由皇上親自審案……


    但敲響登聞鼓的人,必須要承受三十軍杖才成!


    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從這三十軍杖當中活下來。


    而這個書生敢邁出這一步,就很厲害了。


    顧清螢看著遠處的身影,微微勾唇:“還行吧……”


    “這是他的選擇!那能堅持活下來,必前程無限!”


    馮棋如此選擇,亦是通過深思熟慮的。


    能將他試卷悄無聲息換了的,無非就是禮部官員乃至背後賄賂之人。


    總之身份絕對不低!


    當今皇上也許不作為,甚至科考對他來說也無所重要。


    但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把戲,那絕對是碰底線了。


    馮棋能想到這一點,說明此人通透。


    擅謀!


    還對自己也夠狠……


    這樣的人要是活不下來,真是可惜。


    不斷震動的鼓聲在人們耳邊響起。


    也同樣驚著大家的心!


    永昌帝和蔣瀟不久後,出現在台上……


    鼓聲停止,百姓圍在這裏。


    永昌帝打量了馮棋一眼:“你叫什麽?”


    馮棋跪在地上行禮:“迴陛下,草民馮棋……乃是進京科考的學子之一。”


    哦?


    永昌帝擰了擰眉。


    接過旁邊遞來的茶,聲音沉重。


    “那你可知道敲響登聞鼓,需要承擔什麽後果啊?”


    “草民,知道!”


    馮棋沒有半分猶豫,目光依舊堅定。


    永昌帝沉思片刻,看向蔣瀟:“開始吧!”


    “是……”


    蔣瀟非常意外在這裏看到的是馮棋。


    畢竟那幾天去如意館施粥,他和馮棋有過幾麵之緣!


    他擺了擺手,幾個錦衣衛立刻走過去。


    做好杖邢準備……


    蔣瀟全程沒有看馮棋一眼,隻問:“馮棋,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三十軍杖!”


    三十軍杖這四個字他咬的很緊。


    馮棋淺笑:“草民準備好了。”


    走到這一步,他就沒有退縮的理由。


    蔣瀟麵無表情:……


    “開始吧……”


    杖邢準備。


    周圍百姓一陣倒吸氣的聲音……


    “哪來的年輕小夥子,這不是上趕著送命嗎?三十軍杖,根本活不下來的。”


    “是啊……可惜了!小夥子這麽年輕……”


    “真是莽撞!”


    底下說什麽的都有,但可惜馮棋的居多。


    蔣瀟耳朵微動,定定看著已經趴在凳子上的馮棋。


    眉頭微不可查的擰了擰……


    “砰!”


    “砰……”


    “25.24.23……”


    所有人緊張的數著,馮棋卻不曾發出聲音。


    直到半數,才聽到悶哼聲。


    額頭已經滲出層層冷汗,嘴唇被他咬的發紫流血。


    江瑾從馬車裏看到這幅場景,眸中閃過欣賞。


    這樣的人到了軍中,也一定是個好料子。


    許是他的目光太炙熱,顧清螢忍不住笑了一聲。


    “別想了,我親自邀請他來身邊做謀士!沒答應……”


    顧清螢嘴邊噙著淺笑,倒是沒有生氣的模樣。


    馮棋的選擇,她佩服。


    不過,走上仕途又不是沒有以後不能合作了……


    江瑾:“……我怎麽看你有什麽影響呢?”


    “說明顧老板我格局高!”


    “…………”


    不少人都為馮棋捏著一把汗。


    “10.9.8.7.6……”


    馮棋忽然在凳子上滾下來,場地一瞬間寂靜。


    蔣瀟著急腳步挪動,又收了迴來……


    沉聲問道:“馮棋,可還能堅持?”


    隻見趴在地上的人,慢慢舉起胳膊。


    聲音無力:“能!”


    片刻後,馮棋用盡力氣支起胳膊……緩緩移動。


    一時間,竟有些感動。


    人群外的華麗馬車上,幾個西方人的目光落在台上。


    兩男兩女,說的並不是大淵國語。


    其中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說話非常直接。


    “哥哥,本公主就應該嫁給這樣的男子!”


    “胡鬧!一個臭書生也配娶你。”


    女子驕哼:“書生怎麽了?你倒是看看大淵皇帝,還沒他有男人味兒呢!”


    男人“嘶”了一聲:“別胡說八道,我們走吧!”


    馬車漸漸駛離,女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她堂堂西昌國公主,要個男人怎麽了?


    不過就是玩玩而已……


    又不來真的!


    哥哥真是小氣。


    迴去她又讓人查那男人在哪裏!


    憑她這身材美貌,哪個男人看了不動心……


    哼!


    今天的三十杖,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震撼。


    結束後,馮棋終於挺不住又滾下凳子。


    蔣瀟:……


    他給自己手下使了個眼神,手下立馬將人扶起來。


    馮棋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永昌帝擰眉,聲音低沉:“馮棋,你想讓朕替你做什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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