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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點,程亦卿與程昭自然也是想到了,程亦卿望著窗外的月色,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又是一年了。”


    神似略略恍惚:“年時祭祖禮中,姐姐沒有出現,便已讓族人心疑。當初還多虧二叔多次周旋,才讓我有緩衝的時間。這次,即使姐姐不出現,他們也不敢像之前那樣對我了。”


    隻因程亦卿這族長之位已穩,異己已被他借著公子初一事清理得七七八八了。


    可無論如何他還是希望,他的姐姐可以迴來。不為其他,隻為她是他的姐姐。


    是他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茶樓在戰後重新開張的那日,說書先生講的是本朝銀麵軍師程家嫡脈嫡女程筠墨。


    “自古名將如紅顏,不許人間見白頭。紅顏薄命,天妒英才。程家長女兩樣占了全。程筠墨性似其父,通曉兵法布陣之法,機關之術,果斷非常。在其失蹤之前,已名滿天下,百姓提起程家隻知她名。大家都知道數年前程家,在邊關與外敵一場大戰後,又經曆了與皇族的一場權力之爭。程家之衛——木衛損失殆盡,而如今的程家木衛便是由程筠墨一手組建而成的。”


    青藤木,逾百年,以人形,以衛稱,以木令,以護族。


    宋羽楚不清楚自己的腦海裏怎麽會突然間冒出這樣一句話來,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從未見過這句話。她突然一頓……


    倘若……倘若她曾經見過呢?


    畢竟從前的事,她都已經不記得了。


    “在北疆上一場邊疆之戰中,程軍師力挽狂瀾,讓邊疆不再受外敵擾亂。在這之前,程家因皇族而受重創,卻仍不計前嫌忠於皇族,舍棄家仇。所謂忠義,不過如是!”


    閔封瀾近日頻頻去軍中,不為其他,隻因程先家主的忌日快要到了。屆時程筠墨失蹤一事最終會引發什麽樣的結果,那是不可預估的。


    閔封瀾已聽從宋庭渝的意見再培養一位精通兵法布陣奇門算甲之術的將領,隻是豈是短日之功?


    就算可以再培養出一位,那對敵的震懾力在短時間內也會遠遠不及程筠墨,那是心理的恐懼。


    除非,那位的厲害程度遠超程筠墨。


    程筠墨,程家嫡脈嫡女,從小便接受著程家最全麵最係統的兵法布陣、機關算甲之術,並繼承了其父的天賦。


    想超過她,談何容易?


    宋羽楚進來的時候,書房裏隻有閔封瀾一個。彼時,他正在研究一卷畫像。


    畫中的女子,銀麵墨發,長發被玉冠束著。鮮衣怒馬,挽弓射箭,真是一個英姿颯爽可形容?


    閔封瀾聽到宋羽楚進來的動靜,卻沒有迴頭,隻對著畫像:“這是程家程筠墨。”


    “那為何不畫她的真容?”


    “因為沒有人見過,程筠墨在外向來以麵具示人,大概也是防著朕,竟不曾在人前摘下過麵具。”


    “那皇族也沒有嗎?”


    “沒有。皇族與程家向來不合,也就父皇在世時緩了一些。程家防皇族向來防的厲害,像程筠墨這類在程家十分有地位的族人,皇族一般都得不到他們的畫像。我也隻是在小時候父皇在世時,見過程先家主程柰一家。”


    閔封瀾記得他小的時候,由於他父皇和程柰是舊友,雖然,皇族和程家之間的關係依舊不怎麽樣。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父皇和程柰之間的往來。


    但因為大背景在,盡管有書信往來,在閔彥在位的數十年裏,也隻見過寥寥數麵,皆是匆匆。


    “那要我做什麽?”


    閔封瀾遞給了宋羽楚一個冊子,羽楚翻開一看,竟是程筠墨的生平簡述。


    程筠墨,閩南程家家主程柰之女,程家家主程亦卿之姐,年十八。及笄前,曾照例離開程家,於塵世中曆練。曾到過南疆,一手重建南疆前霸主楚族祠堂,代母楚琤告慰楚氏先祖靈。及笄時,平帝親賜表字:晚榆。及笄後,父母雙親相繼離世,程家元氣大傷,程家家主程亦卿年少,代行家主之權。僅一年,重組木衛,程家元氣大致恢複。而後,北疆之戰,程筠墨領命隻身進北疆守軍軍營。戰後不久,臨返京述職之期,失蹤,生死不明。


    “再過幾日便是程柰的忌日,程筠墨一事可能會引起些麻煩。我問過這城中曾與程筠墨相識的將領,都覺得你的身形與她十分相像。”


    景牧吃了藥中有些昏沉,卻在隱隱聽到樂聲時,猛然清醒。手握成拳,指節泛白,卻又在一瞬間之後鬆開了。


    景牧悄悄走到府上最僻靜的院子,徑直走進那院子裏最不起眼的房間,在房間的屏風後動了動手,將手掌放在屏風上,身側的牆便出現了一道密道。


    最不起眼的地方,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往往都深藏了秘密。


    密道的盡頭是一座寬敞的大殿,大殿被燭火照得令人覺得有些暖意。站在殿中央的女子聽到腳步,轉身朝景牧盈盈一禮:“玉文溪見過二公子。”


    米白色繡花略顯繁瑣的長裙,一些刻意散下的長發,應著橘色燭光,那這盈盈一拜便透了一些弱柳扶風的味道。


    是個柔弱美人。


    可景牧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是他外祖父的心腹手下,是再狠辣不過的一個人。所謂柔弱,隻不過是玉文溪的表象。


    “玉姑娘,客氣之話就不必在講了吧。”


    “那文溪便有話直講了。”


    又是一年春暮,距離程柰離開這世上又有一年,睢婭站在刻著程柰姓名的牌位前,發間不見任何首飾,著裝樸素至極。


    “阿柰,又是一年。我終於忘了你的臉,不再愛你。若我早些對你死心,你大概不會這麽短命。程柰,殺了你,我從不後悔。得不到的便要毀去,母親之死,是那個睢婭的心軟害死的。有前車之鑒,我對人事怎可再手軟?”


    “可如今我後悔了,我們之間,最無辜的便是閔彥了。我將我這一生最好的年華給了你,錯失閔彥。這些天我漸漸明白,無論是從前的睢婭,還是之後的睢婭,這一生最大的幸運便是遇見閔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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