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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芯冉不解她所言為何意,更不知九熙是何人,仔細盤問後才徹底明了,重明鳥九熙是羽川派來保護她的,而羽川,昨日還留在天山,可子夜時分,魔教傳來噩耗,在羽川滯留天山的日子裏,太一玄君趁其不備,連謀內奸瓦解了魔教中樞勢力,現在整個魔教岌岌可危,而長空司齊要在魔教最動蕩的時刻,發兵一舉攻下魔教,今日,正是雙方對戰之時。


    秋芯冉聽得心頭一陣絞痛,她頹然跌坐在風雪中,好似有刀鋒在心口寸寸沒入,劇烈的痛如此清晰的折磨著她。


    羽川,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是親人,情如兄妹。


    江亦安是心的起點,命的終點,是她誓死都想要守護的愛人。


    而長空司齊,在她迷茫無助之時,充當了三千年的長輩,伴了她三千年,守了她三千年。


    可如今,自己最在乎的人卻要兵刃相見,美眸中翻湧的熱淚險險要落下,卻被她強行收迴。


    她清楚,這世間最無用之物莫過於哀泣的淚,換不迴過往,暖不了餘生,此時大戰還未開始,她想用自己薄弱的力量試圖相阻。


    明澈的眸子抬起,從九熙麵上掠過時,她心中生計,自被羽川帶迴魔教後,他又在她的發簪裏裝了毒,提醒著她無論何時都要學會自保,秋芯冉想要擺脫九熙去尋長空司齊。


    但她法力薄弱,根本難以對抗九熙,從厚厚的積雪中站起,雪嫩玉指摸到發簪的瞬間。


    九熙已經看出了她的動向,她淺笑,明豔的麵容像是寄托著希望,衝她言道“不必如此,想做什麽就去做,如果真能阻止悲劇,便是再好不過了!”


    她妥協,雖然秋芯冉並不認識她,但她卻很了解秋芯冉,無論是十萬年前還是十萬年後。她甚至知曉,秋芯冉和長空司齊的關係,九熙本答應過羽川,無論如何都會用命去守住秋芯冉,不會讓她踏出天山一步,可現在她要違背他的命令了,因為或許,她將會再也見不到羽川活著出現在眼前,所以哪怕隻有一絲能挽迴悲劇的機會,她都會去成全。


    秋芯冉聞言一怔,重重的衝九熙點了下頭,便急匆匆往天庭趕。


    來到南天門,她這幅模樣根本進不去,於是,又變迴了七八歲稚子的模樣。


    此時,長空司齊正打算去尋玉帝調兵,可聽到有神傳笑傳,方才見一位橫衝直撞的小神侍,滿天庭的大喊司齊上神的名諱,各種勸誡不聽,最後被天兵以擾亂天庭罪,押到了‘天刑伺’受罰,哎,可憐了小丫頭長的倒是水靈,不過這仙鞭可是不好受的,恐挨不過幾鞭就要仙逝了。


    聽到小丫頭三個字,長空司齊的心猛然一驚,揪住那笑談的小仙,問起方才的神侍是不是身高還不及自己腿長。


    小仙見眼前正是司齊上神,先是問了聲好,便垂眸打量了一眼他的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迴道“確實如此,而且聽她言自己好似叫什麽玥兒……這我倒是記得不太清了。”


    言罷,長空司齊的臉色都白了,幾乎是瞬息之間,便趕到了天刑伺。


    秋芯冉已經被掌刑司用鐵鏈拷了起來,可掌刑司卻並沒有對她行刑,畢竟,看著就一稚子,這一仙鞭下去半條命,兩鞭下去就是打死的預兆,所以隻是先綁了起來,等著上神來領。


    看見司齊上神來時,掌刑司上前問起此人可是他的神侍。


    “是。”長空司齊的語調急切,他似乎已經全然忘記了在魔教,小玥兒同他斷絕關係的一幕,快步踏入刑場替她解開鎖鏈時,便關切的蹲在她身前,雙手按著她的肩頭,問她有沒有受傷,見她麵色蒼白,心海已經翻騰。


    小玥兒搖頭,淚盈於睫,明明二人相隔如此之近,可她卻清楚,在她二人之間有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因為長空司齊恨羽川恨江亦安,所以她和長空司齊的距離也產生了隔閡“司齊上神,我們可以談談嗎?”


    一句話出口,好似一個無情的巴掌甩在臉上,長空司齊的心在寂寂沉墜,他笑,冷笑著將手從她身上移開,起身背對她之時渾身戾氣泛起,他憤怒的一腳踢向身旁的邢架。


    將整排邢架踢落,發出轟隆一聲響動,接連落下的兵器泛著嘈雜之音。


    小玥兒心裏是怕的,但凡每一次長空司齊發火她都會心生怯意,但她已經不完全隻是小玥兒了,她更多的是秋芯冉,所以無法再像以前一樣會順從他的旨意,踏步上前想要再開口時。


    長空司齊卻抬手阻止她出聲“迴太清殿再講吧!”他聲音溫良,因為目光已經察覺到掌刑司的眼神,在此處講的越多,對小玥兒越不利。


    秋芯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跟著他迴了太清殿,一路本可以用仙法,可長空司齊卻偏要用走的。


    九千九百九十九級台階,一步步往上跨。


    以前,但凡兩人一同出去,他都會牽著她的手亦或是將她藏在衣袖裏,抱在懷裏,今日,卻是各走各的,長空司齊在左,她在右。


    秋芯冉擔心身份暴露引起麻煩,所以還是用的小玥兒的模樣,她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天階,心裏略有些膽怯,畢竟自己清醒過來沒多久這會身子還極度乏力,所以有些擔心,會走不上去。


    但側眸看向長空司齊時,所有的話都咽下了,他今日願意同自己談判,已是最大的讓步,所以她沒有理由再央求他做什麽,便跟著他的步伐一步步邁上台階。


    耳畔的風在寸寸凝結,寸寸冰封,靜的深沉。


    本以為,他會講一些什麽,可是沒有,長空司齊一句話也沒有多講,隻是靜靜地一步步踩在石階上。


    雪白長衣在冷風中飄揚,秋芯冉時不時便會看向他。


    可他淺藍色的眸子卻隻是暗然落在腳下,看向眼前,沒有一次是看向她的,可雖目光避開了她,但心卻始終在為其千迴百轉。


    走了大約三千多步,長空司齊才突然開口問她,可知自己為何要帶她步行。


    秋芯冉輕拭著額角的汗珠,沒有迴應,不是不迴應,而是她大腦昏沉的厲害,此時連腳步都開始虛浮。


    長空司齊見她不答,默然歎了口氣,他很想告訴她,過往三千年,彼此都走了過來,讓她不要將自己禁錮在過去,爬天階,是想說三千年來每一日都是獨一無二的。


    可話還未言出,身側的人影已經後傾,朝著階梯倒下。


    像被風吹倒的旗旛,長空司齊長袖飛卷,在她墜落的最後一刻,身手攬住了她。


    手撫在她額頭,去觸探她的體溫時,秋芯冉卻眼神避閃,抗拒的掙脫開他的懷抱。


    誅心的感覺如此強烈的折磨著長空司齊,小玥兒推他推的越遠,他便對邪予塵的恨意越發強烈。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長空司齊不再強求她陪自己走下去,而是用法力將帶她迴了太清殿。


    雲墨還不知,小玥兒近些時日所發生的事,見她歸來,一張臉跟生了花一樣笑的合不攏嘴。


    可朝她跑去時,卻隻得到了一個禮貌鞠躬,生疏的迴應,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他茫然的看著司齊上神,希望他解惑,可二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冷,雲墨不解的撓頭,所有的歡喜僵在了麵上。


    長空司齊帶著去了二人迴憶最多的地方,書房。


    掩上門的一刻,長空司齊高聲問她“是邪予塵派你來的吧,他已經知道自己朝不保夕,所以派一個女子前來?”滿是嘲諷之情的話音,透出了對邪予塵的恨。


    秋芯冉很難過,難過他對羽川的敵意如此強烈,悲痛的搖頭,隨後便將自己的稚子身變迴原本屬於自己的模樣。


    一襲水仙蓮花裙,青絲挽作隨雲髻,膚白玉脂,秀眉聯娟,本是格外甜美的麵容,此時卻泛著無限淒哀,當她提起衣擺,屈膝跪倒在他腳下時。


    長空司齊不安的後退“這是何意?”


    “求人自有求人的禮,我今日前來,是想央求司齊上神能夠放過羽川。”


    “是以何身份在求我?”他問,發飄的聲音裏帶著顫。


    舒芯冉緊簇眉心,心已經在片片凋零,可她還在強撐,她其實很想用以前的口吻同他講話,但好似已經做不到了,猶豫著答道“是以水靈仙草秋芯冉之名,向守衛者司齊上神懇求,羽川是無辜的,他之所以成魔也是被逼的,一切都是太一玄君在背後操控,所以我希望司齊上神能夠明察秋毫,查明真相再做決定,而不是…”


    講到此處,她稍有停頓,長空司齊急迫的追問後,舒芯冉才慢吞吞講了句“不是一味的……意氣用事。”


    聲音很輕,殺傷力卻是致命的,長空司齊看著這張陌生麵龐,宛如身臨寒天雪地中,寸寸心海寸寸涼。


    其實從小玥兒背叛他的一刻起,他就已經告誡自己要遠離她。可事實卻是,隻要她站在眼前,他的心就會不斷的示弱投降,像一頭孤狼對於大山的憧憬,是天生的弱點。


    他沒有迴應她的問題,而是丟給了她一個更難的問題“若是我和他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人死,你希望活下來的會是誰?”他抬起她的下頜,強迫她注視自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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