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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聲的等候了片刻,就見傀師將‘江晟’引入了殿中。


    著一襲青衣的高挑身影剛一現身,便落落大方的向端坐於冰榻上的君主和女君二人行了跪拜之禮“晚輩深夜來訪,不知可有叨擾?”他一臉謙卑之姿。


    那羽寧少卿麵上堆笑,不僅不介意,還親自上前,抬臂將他扶起“安兒這脾性鬧的很,平日裏一個看不住便會往東海跑,所以我還要感謝,你對我家安兒的照顧。”


    “君主言重了!”‘江晟’抱拳低頭,眸光已經輕輕掃向一旁站著的黛長安,目光對視的一瞬,黛長安麵色繃笑,垂下了眼眸。


    和羽寧少卿客套了幾句後,‘江晟’便從袖中掏出一方漢白玉盒,直言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道“其實,不瞞二位,晚輩此次前來,是因為長安近些時日總是噩夢擾身,所以我特向神龜爺爺尋了安神補氣的仙藥,此藥中還加了龍族自製的白露散,不僅可助她安眠,還能讓她將夢中不願記起的事全部遺忘。”


    “哦,還有此事?”羽寧少卿聽他這般講,臉上不由流露出驚慌之色,不僅是他,連白芸思起、黛沐白和傀師幾分都紛紛眸光一滯,急急詢問黛長安是做了何噩夢,又為何不將此事告知他們。


    麵對親人的擔憂,黛長安微微失神,腦海裏又開始迴憶起那個可怕的夢境,其實她已經記得不太清了,午時驚醒的時候還能想起夢境中的各種細節,但現在隻能大概記起,狐族被滅和自己是守衛者。


    她很迷茫,更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做出如此離奇的夢,為了不讓父王和母後心憂,她也不打算將此夢境告知,既然‘江晟’如此貼心,尋了能將夢境遺忘的仙藥,她便準備將此事給遺忘了,甜甜一笑間,細碎的步子已邁向‘江晟’,一邊示意大家莫要擔憂,一邊已經抬手去開啟他手中端著的玉盒。


    隱身在一旁的真正江晟長歎了一口氣,他現在總算是看明白了這三屍禁魂咒的幻境到底是怎樣的,在此處,黛長安的所有記憶都在,但她的記憶卻被幻境混淆了。因為三屍禁魂咒,禁的是痛苦,所以,她的一起痛苦迴憶,都會被她誤以為是夢境。而現在在她眼前出現的所有人,雖然都有獨立意識,可以以假亂真,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們都是虛幻的,他們是在扮演他的家人,而他們的目的,正是要讓黛長安分不清真假,要抹去她的記憶,要將她永遠留在幻境中,讓她不明真相的死去。


    江晟心底一陣唏噓,連掌心都隱隱滲出了汗,邪予塵提醒過他,幻境中的人是殺不死的,所以他想要救出黛長安有且隻有一條路,就是讓她看清真相,讓她自己明白眼前所見皆是假,隻有她自己不相信,幻境才會消失。


    但如何讓她覺醒,卻是一個天大的挑戰,她現在腦海裏的記憶混亂,所以根本分不清真假,而且眼前的所有人演技都太過於逼真,尤其是這位假‘江晟’,簡直是天敵。


    在黛長安從盒中拿出仙藥的瞬間,江晟心頭一跳,她若是服下了此藥,將迴憶忘了,那他永遠都沒有可能再讓她清醒,所以沒有猶豫便上前,手指揮出一記神力將她手中藥丸擊落。


    黛長安吃痛,剛一縮手,身子便被江晟攬入懷中,隨後,整個人騰空被他拉的後退數步。


    步履剛站穩,江晟便同她道“小長安,你可別上當,他們都是騙你的,你的父王和母後早已故世,狐族已亡是事實……”話音未至,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甩在臉上,讓他止了腔。


    “放肆!”黛長安眉眼怒火盎然,從他懷中掙脫了以後,便朝這自己的父王跑了過去。


    江晟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抬手附在那火辣辣的左頰,難以相信,方才這一巴掌是黛長安打的。


    殿內的氣息瞬間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突然出現的江晟身上。


    “大膽狂徒,敢隨意冒充我的樣子擅闖狐族,還出言不遜,當誅!”


    ‘假’江晟抬手化出一柄天譴之刃便朝著江晟刺了過去,劍芒狠戾,殺意十足。


    隻是瞬息之間,劍刃已掠至瞳仁數寸之間,江晟心中火氣很大,身型側旋剛躲,下一刻,那黛沐白和羽寧少卿竟也一起上了。


    千鈞一發之際,江晟的目光還是看向了黛長安,她的眉眼裏有驚慌有恐懼,卻獨獨沒有信任。一起


    江晟很無奈,現在黛長安不信他,他若在此時,對羽寧少卿他們動手,勢必會將黛長安推的更遠,於是便緩兵之計試圖談和,然而假‘江晟’壓根不給他機會,一柄長劍刷刷刷的步步緊追,是直接將他逼出了北冥雪山。


    眾人一致要除了他,最後還是黛長安止住,才沒有讓他被繼續追殺。


    一堵城門,江晟被狼狽的拒在了門外,寒風蕭索,刮的他遍體生寒,這一刻,不僅臉疼,心也疼,擔心被二次追殺,於是隻好索性又隱了身。


    皓月當空,清暉灑落肩頭如無形的負擔,壓的他喘不過去,他癱坐在地,有些沒了主意的喚了聲邪予塵。


    他在對麵剛一應聲。


    江晟便抱怨道“怎麽辦,我被轟出來了。”


    他心情低落,語氣更是淒弱的可憐,可邪予塵卻是一貫地冷言嘲諷著“怎麽,告訴我此事,難不成是要等我誇你?”


    “都這種時候了,就別講風涼話了好嗎?”江晟耷拉著眉眼,聲音很低,低到能聽出夾雜在其中的鼻音,他這會是真無心再跟邪予塵吵,隻想讓他幫自己出出主意,因為方才黛長安的一巴掌,真是打到了他心裏,打的他這會腦子都是一片空白。


    邪予塵沒想到,第一日他的挫敗心便如此重,心中的擔憂雲一般的鋪散開,旋即放下手中狼毫,仔細詢問道“發生了何事,講來聽聽。”


    “小長安對我的戒備心很強,我現在甚至覺得想要靠近她都難。”江晟半句話之後便是一聲歎息,聽的邪予塵都有些鬱悶,其實,兒女情長之事,他委實沒有研究過,也不感興趣,所以對於江晟和黛長安這一對鐵打的青梅竹馬,他是出不了什麽主意的,但猜測到江晟此時心緒煩亂到要找他解惑,那定是被黛長安給刺激到了,便安撫道“你記住,幻境中的景象再逼真都是假的,情感是有溫度的,但虛假的東西沒有,你二人自幼相識,你是最了解她的人,現在她被算計了,你就該一心去引導她走出來,而不是像個喪雞一樣在這裏抱怨,你心裏有沒有數,知不知道現在已經過了十二個時辰,你現在所剩下的時間隻有二十四個時辰了,所以你現在,在幻境中浪費的每一個瞬間,都是在拿她的命去冒險懂嗎?”


    邪予塵本想安撫他,但委實講不出矯情之語,一開口,語氣裏就端了一股子架勢,不過江晟也不是糊塗人,聽完他的提醒後,心中也有了分寸。


    他抬頭看了眼天色,確實,距離自己來到幻境中,已浪費了整整一日,現在隻剩下最後時辰,容不得他掉鏈子。


    從地上竄起,便再度朝狐族折返。


    今日的狐族,因為他的闖入,而戒備森嚴了不少,光城門外,便排了三重chong兵把守,然而卻依舊沒擋住江晟,讓他又一次偷溜了進去。


    黛長安因為方才的是,心緒不寧所以並未入眠,這會兒,正在書房中挑燈夜讀。


    江晟先去了她的閨房,見無人,便自然而然的摸到了書房,穿入房中時,黛長安像活見了鬼一樣要大喊,然而櫻唇未啟,便已被江晟用意念操控術‘瀆月’,定住了身子。


    暖黃燈光下,她輕著一襲蔓羅紗衣,發絲被紅繩簡單綁於身後,那卸去粉黛的臉如三月桃花,暗帶風情畫意。


    江晟步步行來,半跪在她身前之時,她跑到一雙水眸瑟瑟發顫,這種眼神,讓江晟心酸。


    他猶豫著伸手上前,輕挑起她下頜“小長安你可還記得,初授你‘瀆月’之時,你對我做過何事?你若是能想起,我便放開你,你若想不起……”


    他低沉嗓音像一壇陳釀的酒,柔到魅惑,可這後半句,卻是縈繞唇舌之間,半晌未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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