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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芯冉!”他心中焦急,目光在殿內急急搜尋。


    而她,此刻就孤零零的坐在書案旁,眉心深凝,手中正持這一柄帶血利刃。


    殷紅血跡,沿著鋒利的尖長刻刀一滴滴滑落。


    羽川目睹這眼前之景,心火亂竄,當下瞬移上前,一手鉗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一手已經怒氣衝衝奪過刻刀丟棄在地。


    “秋芯冉,你瘋了嗎?是瘋了嗎?啊?”羽川的怒喝聲宏亮又淡漠。


    她沉默不語,眼神卻空洞的像個木訥的人偶。


    血跡順著白皙掌心不斷湧出,一直流到在羽川的手上。


    他的手都在顫,仿佛她的血是滾燙的沸水,灼燒這他的皮膚。


    看見這一幕的江亦安,心頭也是一揪,羽川不知是被驚住了還是,此刻竟隻是捏著她的手腕,一個勁的質問。


    “秋芯冉,你到底怎麽迴事?”低吼的咆哮聲中透著無力的心酸。


    而江亦安,則已經開始在一旁,將靈力輸入她掌心之中,見傷口漸漸愈合。


    江亦安才開口勸羽川先冷靜。


    羽川卻讓他先迴避,這是他和秋芯冉二人的事。


    他點頭,不僅未再多言,甚至退出了殿外。


    “說話啊!”待江亦安離開,待殿門合上,待此處隻剩下他二人時,羽川再問,他黑著一張臉,手依舊捏這她的腕部,隻是話音中的語氣已經由惱怒化作了低沉。


    秋芯冉抬起毫無波瀾的眸,看著他。


    “我該說什麽?”她問,細長的眉輕輕蹙去,麵含痛苦。


    羽川劍眉更是擰的深邃。


    “該說什麽?”他冷笑這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再道“秋芯冉我真是越發不懂你了,看我不順眼的是你,我退避三舍還你一片清淨,你又做出這等事,持刀對自己下手是在懲罰我?還是在懲罰你自己?”


    她的眸光微微一顫“所以你在擔心什麽?”


    “我在擔心什麽?”他氣息不勻,語氣激動道“我是在擔心你啊!”


    可這樣的一句話,卻惹得她生笑。


    蒼白麵頰浮現出的笑,像二月寒風瑟瑟涼。


    她在他手中掙紮,邊掙紮便言道“你放心,我允諾你,會醫好他的傷,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做出別的反抗!”


    羽川的心頭重重一沉,她在他手中掙紮的越兇狠,他手中的力道便捏的越緊,最後甚至將她的身子抵在了牆壁上。


    腕部靜脈下的血管在他指腹按捏下瘋狂的跳動,這一刻,他可以感覺到她身體裏流動的血,卻感覺不到她層層掩飾下真實的心。


    ……


    四目相對,兩處心涼!


    掙紮無果的秋芯冉最終停止反抗,她冷笑著再言“你若擔心我會騙你,大可現在便傳他入殿,我當著你的麵,給他解!”


    她冷靜陌然的麵孔讓羽川心如刀絞,就好似,這一刻,秋芯冉親手持著那柄刻刀在他心頭劃。


    他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意識到,自己要失去她了,自打出生至今,羽川的避風港永遠都不是天庭,而是天山。


    以往很多次,她的不開心,她的負麵情緒,他都可以接受。


    可這次,他生出了斬釘截鐵想要逃離的想法,可在她扭頭離去的一刻,羽川就已經開始後悔,在數個時辰前,他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失魂落魄。


    紅血絲在他的眼眸裏猖獗,就連喉頭也湧上了一股子酸澀。


    ……九餅中文


    秋芯冉不知是因為手腕被捏的生疼,還是因為寒意心生,這不中用的淚腺,永遠都是在關鍵時刻,讓她難堪,眼中千忍萬忍的情緒,再也無法壓製,臨近瓦解。


    水霧聚集,化作無用的淚沿著玉顏流淌。


    她一點也不想哭,因為羽川總覺得,她的每一滴淚都是有目的的,可是這一刻她真的好難受,胸腔的委屈在無限製擴大,讓她無法克製。


    這幾個時辰裏,她有好好反思過,反思過過往種種,反思過江亦安的提醒,最後悟出的結論便是,自己太過於依附,依附一個人的好,導致自己敏感又脆弱。


    若一開始,她沒有因為羽川的一句調侃而生氣,若一開始,她心胸寬闊,不吝嗇到隻想成為他的唯一,她就不會因為他口中頻頻提及別人而心懷不悅。


    若此番,她能不狹隘,若她能夠待他溫柔一些,一切都不會變成這種結果。


    然而,她非聖人,也非神人,她做不到他期許中的模樣,所以對於羽川的決定,她無話可說。


    反正三界之中,有茫茫人海,有芸芸眾生,覺非她一人。


    而羽川,他會找到那個和他融洽相處的人,也會找到那個不再對他發脾氣,小心翼翼善待他的人。


    可她,從今往後,也會在這天山中,守護好她的使命,僅此足矣!


    道理想通了,一切都明了了,可是這結局卻讓她好生心疼。


    要是一開始,他沒出現在天山就好了。


    要是一開始,她的孤獨沒有被解封,那麽她永遠也不會感覺到患得患失,永遠也不會想著用眼淚去換取他的愛!


    ……


    她看著他,他的黑眸中承載這山河之秋,承載這萬水千山。


    如此清明的眉眼,將會是她此生最後一次目睹,所以她要好好記住,記住這雙眼。


    強扯這嘴角的笑,想將自己最美的一麵留給她,可越來越多的淚從眼眶決堤,皆是他不喜的模樣。


    羽川眼神淒寒,手始終緊握著她不放,就好像,一撒手她就會如一縷煙,從眼前飄散。


    ……


    秋芯冉抬手附去麵頰的淚,開始最後的道別,她深吸了一口氣,又吸了一口,這才道“對不起,我隻是一株水靈仙草,所以即使活得再通透,也捂不全做人的真正道法,但是每一次和你爭吵後,我都感覺到心在疼,現在,它好像疼的更厲害了!我有些擔心自己的靈力會被這種感覺耗盡,因為水靈仙草有自愈的能力,所以……,我還是快些幫他醫治吧,萬一靈力散盡,又要讓你為了我,而等到次日,我知道你已經一刻也不願待在此處了!”她的唇止不住的顫抖,又急促的唿吸了好幾口氣,才止住胸腔的哽咽,又道。


    “還有剛剛一事,我其實沒有想到那麽多,你好久都沒來此處,都不知我又新學了一項技能,在你以往帶給我的天書裏,有木雕術,我雖自己跟著雕刻了六七年,但始終未能精湛,唯有一個,還算比較滿意,其實在你破門而入之時,我正在刻那木雕,被你的動靜,嚇得一時心驚,所以手中刻刀才失了分寸。


    這下你該放心了吧,不要總擔心我會再使出別的手段來,我又不是苗疆女子,更不會蠱惑之術,你這人,講話總是這般不注意,惹的人好生心寒……!


    不過罷了,緣起總有緣盡時,隻是……你可以將它也一並帶走嗎,萬一……有一日,你就想起我了呢。”


    她抬手,指這書案的方向,羽川僵硬的側頭,看向那案上栩栩如生的木雕,其上所雕的正是他二人年幼時的模樣。


    木雕上的他笑著牽起她的手,奔跑在雪域之上。


    無憂無慮的笑顏,讓他一眼憶起了過去,迴憶堆砌的過往讓熱淚盈眶,讓心情激昂。


    他的手緩緩鬆開她纖細的手腕,緊接著,便將她輕輕擁入懷中,好似在觸碰一片易碎的雪,這一刻,從不落淚的羽川竟也開始淚眼婆娑。


    “都怪我,怪我沒能保護好你!”他痛苦的自語。


    秋芯冉單薄嬌小的身子就埋在他胸膛處,感覺到他的胸腔在顫,身軀在抖。


    “小道姑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要打要罵我就受著,一輩子賴著你,和解吧像以前一樣好嗎?”


    失控的聲線彌漫耳畔,讓她的思緒天旋地轉,他圈著她,以至於他的話她聽的並不真切。


    羽川見她不答,心中更慌。


    之前他總覺得她無理取鬧,可今日,將話說開,才覺得彼此都誤解了對方,她是他的親人,他二人之間的關係無法僅憑一句斷了,便能徹底斷清的存在。


    “小道……姑!”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又一次在耳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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