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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過他的血後,江亦安又一次睡了,這次他並沒有再驚醒,也沒有大吼大叫,而是安逸的睡到清晨時分!


    可剛一睜眼,臉上的表情便不友善了。


    “你怎會在此處?”對上羽川這雙冷眸的瞬間,他便已經丟出了一句靈魂質問。


    羽川看著他的情形,臉色恢複了不少,而且精神清楚好似是無恙了,剛舒了一口氣。


    江亦安便怒氣衝衝的一掀被子要起身,可錦被剛被揭起,臉刷的一紅,又重新將自己遮了起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赤條條的,抬起被子再看了一眼,幸好半截褻褲遮住了最後一絲尊嚴,否則……


    他迴憶這昨日入睡前的情形,明明自己是身著睡服歇下的,可這睡服去了何處,驚慌的遊移目光,就見身側,放著一條條被扯開的睡服殘片,這……這?


    “你對我做了什麽?”他眸光顫栗,已將全部殺氣指向羽川。


    羽川很無辜的攤手,一臉的不知所雲。


    “少在這裏給我裝,是誰扯了我的衣衫?”他再問,眸中含火,語氣更是惱怒到要破音。


    羽川這才明了他指的是什麽,嘖了一聲,瞟過一個白眼,他真不知這個智障腦子裏在想些什麽鬼東西,難不成昨夜發生的事他全不記得了,狗東西半夜三更發瘋,將自己脫了個精光,現在卻用這種審視的目光打量這自己,難不成他江亦安以為自己會變態到來扒了他的衣服不成。


    火氣一上來,便有些壓不住,大手上前就是從他頭頂拍了一巴掌,惱道“你這腦子沒用喂了狗算了,還算行了善事。”


    江亦安捏著被子,是一大早就被他氣到頭暈目眩。


    “子殤,子殤!”他大喊。


    剛剛出去要換熱水的子殤聽到太子火急火燎的唿喚,當下是快步走進來“太子您醒了!”


    他語氣興奮,昨夜江亦安的反應算是嚇到了他,所以後來即使他已經睡了,子觴卻守在他身側不敢合眼,此刻見他無恙,心裏甚安,不過這眼前的氛圍,讓他的笑容有些難以繼續。


    “這是怎麽迴事,不是讓你守在我身側嗎?誰允許他踏入此地的!”江亦安一字一句都是在開火的架勢。


    羽川的臉色從不溫不火,變得有些凝固!


    子殤看著這二人的態度,一個比一個剛,然而自己的太子終究是剛不過殿下,為了不讓他們之間的矛盾再升級,當下解釋道。


    “太子有所不知,昨夜您身子無故抱恙,是羽川殿下出手相助,而我確實一直守在您身側,剛剛是殿下來此,所以才暫離幫你去取熱水。”


    “一派胡言,那這睡服是怎麽迴事?”他將床側,被撕成一條條的睡服丟到子殤麵前。


    看見此舉,子殤麵色一驚“太子,您都不記得了?這衣衫,可是您昨夜自己扯的!”他語氣低沉又謹慎。


    聽的江亦安腦子嗡的一聲,他根本想不起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羽川卻罵道“白眼狼,你可知自己念的招陰咒有多邪,隻想著入魔,卻不知自己已經愚蠢到將靈魂生祭,記不起是吧,那我幫你迴憶迴憶!”


    言語間,寬大的袖袍在空中一揮,冷風襲麵見,就見屋中瞬時擺滿了鋪天蓋地的玫瑰,猩紅的玫瑰鋪在床榻上,地板上,在屋中堆積如山。


    江亦安看著一幕幕的猩紅,腦海裏一陣刺疼,緊接著恐懼的迴憶便開始在腦海裏重組拚湊,漫無邊際的玫瑰花海,妖風,容顏衰老,身體被玫瑰吞噬,荊棘刺入眼中,他,他記起來了!


    羽川看著他眸光中的銳利逐漸化為恐懼,當下便收迴幻術,讓滿屋子的玫瑰都徹底消失,這才又道


    “現在可是想起了,白眼狼,一句感謝的話沒有就罷了,還跟質疑本殿下,咋的,覺得我扒了你衣衫不成,你這腦子裏,難不成裝了一個東海,一大早甩臉色,挺橫啊,再嘴硬一句,便將昨夜喝我的兩杯血全部給我吐出來!”


    江亦安被他一番話激的啞了言,腦子裏的記憶還有些零碎,他想了好半晌,依舊記不起自己昨夜見過這二人,他的腦海裏隻有在荊棘玫瑰中的恐怖迴憶。衣衫?好像是自己撕的,因為他想要看自己的身體裏有沒有長出玫瑰,而血液?羽川說自己喝了他兩杯血,他眉頭深深的蹙起,迴想不起,不過喉頭泛起的惡心,好似證實了他說的不假。


    屋內啞然一片,羽川很大度的來了句“罷了,本殿下既然要帶你改邪歸正,必定是不會放棄你,所以你也用不著擺出這樣一副喪臉,荊棘玫瑰的殘毒隻會在體內存留不超過十日,有我的血幫你壓著,定會保你無恙!”


    江亦安這才捋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原來是因為中了荊棘玫瑰的毒!也就是說,成魔一事並沒有被徹底阻止,如此一來,他心中本應該喜悅,可是縈繞在心頭的恐懼卻讓他眉頭無法舒展。


    當時隻想著成魔複仇,後果卻並沒有太慎重,若他知曉這荊棘玫瑰會改變他的容顏,會讓他變成一個頭發花白,身如槁木甚至連牙齒都脫落的怪物,那他心中自然是排斥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接受羽川的好意,關於他對自己欺辱,他都在心裏清清楚楚的為他記好了,看到羽川此時擺出一臉救世主的模樣,他冷著臉,便刺激他道“是我自甘墮落,羽川殿下何必多次一舉,您這般好意,是擔心我死了,天下會少一個被您玩弄得廢物嗎?”


    他一向寡言,可這一開口就是將人往死裏剮!


    羽川怔怔看著他,心底泛起一抹難以言說的酸楚哈。


    他氣,氣到倒嘶了一聲,氣到上手捏住了他的臉。


    江亦安的語氣卻繼續挑釁“怎麽,羽川殿下這是想給我一巴掌還是?想打便動手,反正一個廢物也不會還手!”


    纖長睫毛下的冷漠是這般驕傲,決絕!七彩中文


    羽川手下的力道猛的用力,捏到他白淨的肌膚都開始泛青。


    矛盾再一次躥騰到了製高點!


    子殤見此,連忙跪倒求饒。


    羽川淩厲的眸,仔仔細細的瞧這他,瞧這他江亦安,他受壓能力再強,也強不過江亦安這顆石頭做的心。


    最終,他的手從他的麵頰上移開了。


    被捏的發白的臉極速迴血,羽川他笑了,嘴角彎起,留下一抹再悲憫不過的道別後,便大步朝著閣外走去。


    一開始,羽川是真的想要救贖他,但他自己都這般作賤自己,他又何必苦苦掙紮。


    江亦安不過是一條被廢的太子,一條無心求活的喪龍,是死是活,又與他何幹。


    ……


    “殿下這是要去何處?”子殤緊隨其後,一路追至門外。


    “迴天庭!”羽川言語果決,言罷,身子一啟已經運起了法術,可就在關鍵時刻,被子殤抱住了雙腿“殿下,殿下冷靜!”


    “放肆,你給我撒手!”羽川被他的阻攔,激到容顏暴怒。


    子殤卻並不聽令,太子身上的毒還未解,現在羽川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怎麽可能放他走,太子麵皮薄,但他臉皮厚啊,當下狗腿子附身請求道“殿下昨日還動手打了人,太子心中憋氣是應該的,今日他氣你一場,你們二人就全當扯平了,一一抵過如何?”


    “嗬,你倒挺會算賬!”


    “殿下厚德載物,一言九鼎,方才剛言過不會放棄太子。”


    羽川卻切了一聲,隻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


    短短的一句話,便道盡了二人之間的如履薄冰!


    子殤聽出他語氣中的慍怒,再度相勸“太子少不更事,加之性情本就薄涼慢熱,殿下何不多擔待一些!”


    “怎麽?自己弱,全世界人就應該理所當然給他當爹,慣著他,受他的冷臉?”


    羽川氣到冷眉倒豎,袖袍翻飛間已是一掌擊出,打在了子觴胸口。


    強大的內力將他擊出一丈之外!


    可子殤卻依舊不放棄,再度上前扯住他的衣擺,激動的情緒低落道“今朝棄了,往後必是生死相見,殿下,您是唯一能阻止他誤入歧途的人,您當真要棄了他?”


    “他日再見,我必會將他當作合格的對手,全力以赴給足他尊嚴,希望他也能,得償所願複仇成功,到時候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見殿下心意已決,子殤隻得道“殿下可否再聽我這最後一言?”


    羽川斜眸看向跪在地上的身影,不語,就聽他道。


    “太子雖生性孤僻,卻性情純良,三百歲時,他便開始組建起了獨屬於自己的軍隊,然而他所作所為並不是為了複仇,而是為了維護天下正義。


    這三界,上神之力再強悍但他們的救贖是有限的,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塵世,每一時每一刻都有血腥之事在上演,而太子便是默默守在其後的平民英雄。


    他雖不像您身為戰神可殺妖除魔,但他卻保護了所有被上神忽略的平民們。


    妖精縱火大涼山時,上神隻知殺敵卻不顧及百姓死活,上千村民被燒傷是太子及時發現派出海將支援。


    凡塵戰亂,上萬的無辜百姓流離失所,是太子出手相助,免於他們一個個暴屍荒野。


    凡人遭遇不公,上奏無天子迴應,求佛無神明相助,是太子出手,護了他們周全!


    ……


    這一樁樁一件件,我恐怕三天三夜也道不盡,此刻,太子手下還有海將六萬五千人,重將一千零八,以及仙身千人,海將負責守護凡塵失火之地,重將負責幫他們聲張正義,而仙身千人則是替他們除去病痛。


    他此番寧可自己入魔複仇,也不調動手下資源開戰,是為了將他們留給更需要的人!


    或許太子的行為不及您千分之一英勇,但他卻是真正的為民著想。


    所以子殤鬥膽在此懇求殿下,今日,就全當是用這救過的千百萬條人命,換太子一命如何?”


    他的眼裏蘊滿了悲涼,寬闊的肩頭也抑製不住的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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