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擺頭示意她坐下後,便一收天書,骨節分明的手交叉放於石桌上,沉眸正言道“來,我跟你掰扯掰扯,昨日奪命台一事!”


    黛長安一拂裙擺,剛落座,問題便緊隨其後丟了過來,道“昨日一戰,你可有何感觸?”


    她愣了愣,便在腦海裏迴憶起昨日場景,能想到的似乎隻有排斥,反胃和拒絕迴憶。


    靜候片刻,都聽不到她蹦出一個字,長空司齊便又縮小了範圍,問“那經此一戰,你可知曉自身薄弱點在何處?”


    “薄弱點,難道是指昨日失神一事……?”她的秀美輕輕一彎,開始試探性的尋問。


    得來的卻是一記白眼,眼前交叉的手指用力一攥緊,捏的整個關節都泛白。


    黛長安有些小緊張,以為他又要衝自己發難,卻不曾想,他竟是慢條斯理的同她分析起了戰術失誤道。


    “最大的問題,是過招時用力過猛,對手還未顯山露水,你卻倒好,先來個背水一戰,怎得,是頭鐵還是命硬,跟誰都想來個一死方休?”


    言罷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又道“勝者,詭道也,出招之技在於瞬息萬變,出其不意,黑白鬼之所以能踩中你的弱點,是因為你招式太過暴露。而後來的腥煞鬼,上場前姿態橫傲,便足以證明它有把握能戰勝你,若不是你臨時變招,使用了瀆月,很可能會在比試中敗下陣來。


    以及,你剛剛所言,生死一線之際,還能做到神遊,你是真不怕死啊!”


    這一口冰刀子,言簡意駭,削的她無力反駁。


    黛長安剛剛還平靜無波的容顏頓時有些掛不住彩,紅暈爬上耳垂,長空司齊還沒等她簡單的腦細胞完全吸收自己的話,又敲這石桌問。


    “為何你隻會使用真氣,不會用靈力,你是神,調動神念驅使天地靈力據為己有才是主招數,而不是一味壓榨自身力量提取真氣,懂嗎?”


    “奪命台如此陰森本就無靈力可尋?”她小聲反駁。


    他卻露出前所未有的哼笑和輕嘲“目光短淺,你以為神念就隻能調動你周身十公裏的距離?”這下,黛長安是徹底沒聲了。


    鬼界的天色永遠都是渾濁一片,所以此刻,客棧內也亮著骨魂燈,她的視線落在眼前近若咫尺的骨魂燈,燈中火苗閃爍不定,時小時大,細細看去才發覺,燈底是青銅質地,燈柱卻是半截白骨,骨頭大小有她胳膊粗細,看著像是成年人的腿骨,鑽空的骨頭裏灌滿人油,中間再放一段燈芯引燃,……


    “啪!”的一聲巨響,陡然響起的聲音將她所有注意力收迴。


    黛長安看這眼前冷眉倒豎,直拍石桌的人,心中一驚,頓時身子坐的筆直。


    “怎的?是又靈魂出竅了?”長空司齊語氣不善。


    她卻心虛的連連搖頭,狡辯“沒,隻是在思慮靈力一事。”


    “好,那便說來聽聽!”他一語揭穿,使得難堪瞬間打成死結。


    兩兩僵持間,長空司齊打破僵局,道“聽好了,別被壞境限製,也不要打心底裏厭惡和恐懼蠻荒,蠻荒之所以恐懼,不是因為地惡,而是此處群魔久居,是氣濁,但地依舊靈,你體內神力想要破解,隻有動用神念調動靈力,腦海中對神力需求越高,才越容易破解!”


    她點頭,在奪命台,她之所以沒打算用靈力,便是考慮到關鍵時刻,萬一召喚不出可足以滅了對方的靈力,便會在須臾之間被成功反殺,所以才選擇了最萬無一失的真氣,這般聽了以後心裏略有結惑。


    他再道“無論何時都需保留實力,先耗盡靈力,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盡真氣,畢竟有真氣的情況下才可召集靈力,沒有真氣靈力也無法使出,所以一旦耗盡真氣,便是自斷後路,我如此說,你可能理解?”


    “嗯。”她又點頭,都是些字麵意思,沒她不懂的。


    看完她的反應,長空司齊竟又開始更細的分析,將她昨日用到的一招一式全扯在明麵上一一分解,優點之處讚賞,不足之處點撥矯正,可謂做到明察秋毫,滴水不漏。


    黛長安這下算是打心底裏服氣了,雖然他的話總結下來無非歸類為一句“盲打瞎打,雖是贏了卻贏的毫無水準!”


    但她心底卻是欣慰的,昨日本以為他隻是在一旁看熱鬧,其實在當時她被中傷的一瞬,她心底是有僥幸希望他可以獻身幫自己解圍,但他沒有,可今日她才發覺,這背後,是別樣良苦用心。


    長空司齊講的十分較真,黛長安也聽得很仔細。


    最後總結時,張弛有道,他還是一改刻板容顏,毫不吝嗇的讚許了句“總的來說,表現不錯,比起被一隻鬼婆嚇到聞風喪膽到昨日的成功蛻變,進步已是甚大。”言罷,劍眉下的丹鳳眼微挑,露出一抹寡淡又平靜的笑意。


    真可謂良言一句三冬暖,黛長安心中暗喜,卻是個藏不住事的主,笑意掛上眉梢,喜道“既如此,下次我便先用靈力,昨日去奪命台,那今日該去何處?”


    好似被他一襲話洗了腦,主動問起了行程,長空司齊卻瞟了她一眼,凜然道“將我講的東西都好生在腦海裏過一遍,再用紙筆整理出重點以及不足之處如何改進,還有,若昨日奪命台一戰,重新再來一次,這場戰你會怎麽打?想好了再告訴我!”言罷,他一揮衣袖,石桌上赫然呈現出了全套的筆墨紙硯!


    黛長安看著這番場景,著實有些為難。


    而這時,他已經不搭理她了,他又拿出自己先前看的天書,一手托頭,一手慢悠悠地翻閱起書頁,悠然之態猶如閑坐江邊垂釣的老翁。


    長空司齊是寡言之人,言一句必有言一句的重要,今日同她講了如此多,又怎會讓她如聽耳旁風一般輕易掠過。無憂中文網


    再者說,道理不同她梳理清楚,無論讓她再戰多少迴,都是白瞎,練得再精銳,皆是莽行!


    這世間強中自有強中手,因此,更沒有戰無不敗的常勝英雄,再厲害的戰神也有致命的弱點。


    就好比昔日一代戰神邪予塵,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可最後還不是死的輕描淡寫,令人唏噓。


    所以他不僅要教她提升法力,還要讓她圓滑,讓她知自身不足而補之,而不是露其軟肋任敵攻!


    ……


    氣氛因為彼此無言而變得很安逸,很平靜,心底的負擔好似也變得輕描淡寫,黛長安替自己研好磨後,已是興致白起,握筆點墨,飄若浮雲般的狼毫劃過宣紙留下詩兩行。


    “一劍橫空斬妖邪,不解神力終不還!”


    寫完一句後,又提筆落下好幾行詩,但皆與修行無關。


    長空司齊雖是看在眼裏,但並未多言。


    她自個兒鬧夠了,才將思緒落迴到正題上,開始去想如果再來一次,這場戰該如何打。


    ……


    想來想去,終於是來了靈感,一拍腦門,要言語時。


    長空司齊也突然來了興趣,放下手中天書,衝她抬了抬下顎,示意她講。


    可這時的黛長安,不知道臉紅個什麽勁,連連擺手不願啟齒,甚至言道“算了,餿主意,取不得!”


    “哦?我倒好奇是何餿主意?“他再問,已是饒有興趣!


    黛長安磨蹭了片刻,便亮著膽子,道“早知打架如此費力,昨日就該用美人計,利用先天優勢,待他們殺的兩敗俱傷時,再坐收漁翁之利……!”


    長空司齊俊眉微蹙,話不等她話說完,手中天書已經飛出。


    她卻一歪腦袋,不僅躲開了還嗆他道“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這可是你說的,怎麽這就動起手來了!”


    長空司齊無奈的搖頭,久久扶額,自己跟她講了一早晨的真氣靈力招式破解,合著壓根不再一個思想高度?


    便再給她一點時間,看看她這腦子裏還能琢磨出點別的東西不。


    黛長安見他擺起一張臉,不由尷尬的聳肩又握筆再度開啟頭腦風暴。


    二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在不知不覺間緩和了不少。


    ……


    而江晟,還沒迴到冰火城,便已收到小七傳來的訊息,它言,邪予塵每百年都會消失一日,所以讓他趁這這一日潛入魔教,調查邪予塵的背後信息。


    魔族令牌在手,江晟便和小七裏應外合,邪予塵前腳剛走,後腳,江晟便化身妖魔之樣入了魔教內部。


    小七亢奮的難以自持,魔教十八年,真是,過的一言難盡。


    這途生剛來此地時被初塵往死裏折磨,不過後來少年被磨平了棱角,知道向生活低頭才能苟活,於是性情大變,夾縫裏求生存,難免活的屈辱,不僅每日裏做粗活,還得卑微屈膝,笑臉迎合。


    盡管如此,信仰卻一直在,佛祖心中留,隻是再也不會顯露於麵。


    夜半無人時,小七依舊可以聽到他口中的誦經聲,和七尺男深夜痛錘石牆,以訴怨憤的難言。


    原以為,誦經可讓人心如止水,可逢此境遇,誰又能做到心無旁騖。


    當初鮮衣怒馬少年已逝,如今隻剩這蓄起三千苦惱絲的太公!


    ……


    ?冥城的區域真是廣袤無垠,若不是小七的地圖,江晟就要在此迷路了,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邪予塵寢殿下時,便見黑水晶的建築後,猛的閃出一個身影。


    此人著黑襟長袍,獨臂,長發及腰,眼神空洞,若不是這雙妖嬈的桃花眼泛著幾分熟悉的氣息,江晟差點都沒認出此人便是途生。


    小七實在是太想他了,所以才操控了途生的意識,冒險來此相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柒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何七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何七念並收藏柒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