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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的白色光芒是“胎光”歸位,他之所以能擋迴天雷並將其融化是因為胎光迴歸本體的緣故,而他的胎光之所以可以迴歸,隻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黛長安死了!”


    清冷的雨滴落在傷口上,澆灌這身體的每一處傷痕,在隻剩下最後一道天雷之時,江晟瞬間從天而降。


    “父王,對不起,這上神之位我千年以後再來取!”他的聲音低沉到讓人悲傷,語落便徹底的消失在了長空之中。


    江晟剛離開,空中的烏雲便瞬間四散而開,驚雷和閃電也一並消失在了空中,漆黑的夜被白晝所替代,陽光和煦,海水青藍,沒有暴雨傾盆,沒有電閃雷鳴,若不是這佇立在海麵的宮殿和圍觀的眾神,甚至會讓人覺得這裏平靜到什麽都未曾發生。


    龍王半天也沒有迴過神,直到聽到一聲細碎的嘀咕,才憤然發怒“來人呢,去將這個逆子給我抓迴來,嚴懲不貸!”龍王的臉色鐵青一片。


    “龍王息怒!”眾仙齊喝,共同安撫龍王,泱禾也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所有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替江晟感到惋惜,若他剛剛不擅自離開,飛升上神已是定數,現在離去,便意味者千年以內都無法再次飛升。


    不但如此,若二次飛升曆劫的雷數也會從最初的36道增至56道,而他剛剛所受的雷電穿骨之痛全是白挨了,就在上神們竊竊私語之時,一直站在半空觀摩了江晟飛升全過程的長空司齊卻突然追了上去。


    長空司齊並沒有加入上神的行列,而是找了一處無人察覺的位置靜觀這這一切,令他詫異的是,如此重要的時刻,江晟居然會臨陣脫逃。


    傷痕累累的江晟尋著黛長安的殘魂直奔徐府而去,當他趕到徐曄的房中時,整個人都崩潰了,他看見黛長安的身體就這樣的靜靜地躺在一灘血泊之中,她的臉色是如此的慘白,一如當年她慘死的模樣。


    江晟不敢置信的一步步朝她走去,他甚至都未察覺到自己走過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一個血跡,身體的傷口在拚命的透支這他的體力!


    然而這一切,對於此刻的他而言,遠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黛長安!”他輕輕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他多麽希望黛長安沒有死,她沒有死,她隻是受傷了,他希望這一刻黛長安可以罵他騙子,變態,什麽都好,他隻希望她活著,不要這樣安靜。


    當他的手顫抖著將黛長安攬入懷中時,腦子裏像是被電流穿過一般,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心髒破裂的聲音,這種感覺,這種痛如此強烈!


    她的身體很冷,比海水的溫度還要冷,江晟試圖想要捂熱她,卻無能為力,他捧起她的手,卻看見她的手中還死死的握著一塊碎瓷片,似乎要將這瓷片揉進骨子裏一般,仍江晟如何用力都無法將其取出!


    淚水順著眼角輕輕流淌,江晟好想告訴她,不要怕,我來了,我來帶你迴家,但是一切都晚了!他恨自己,恨自己出爾反爾騙了她,恨自己真不該因為想要奪得上神榮譽而置她安慰於不顧,看著黛長安滿是鮮血和傷痕的手臂,他可以想象出當時的黛長安有多無助。


    一個人是被逼到什麽地步,才會做出如此犧牲!


    江晟像是石化了一樣,抱著她許久,才緩緩起身,他扶著黛長安的身體將她靠在牆壁上,手溫柔的整理這她淩亂的發絲,擦拭掉她臉頰的血跡,修長的手一遍遍捋這她的發絲“你平時最臭美了,今日我替你打扮!”江晟的語氣低沉到讓人心碎!


    他的一舉一動是這般溫柔,如初春輕灑在落葉上的陽光一般,淩亂的發髻在他的雙手下變得霧鬢風鬟,若不是此刻的黛長安唇色泛白,如此形貌還真看不出她已經死了!


    幫她打理好這一切之後,江晟銳利的眼眸看向蜷縮在床下快要抖成篩糠子的徐曄,他持劍一步步朝他走去,銳利的目光似乎要將他就此淩遲一般,劍尖和地板摩擦出一道道火花。


    徐曄跪在地上連連求饒,他的身上已經沒了之前的威風和耀虎揚威,直到看到黛長安在自己麵前死去的那一刻,徐曄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趨於崩潰,在剛剛江晟從天而降時,他甚至覺得自己是被刺激到意識渙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可當此時真正切切的看到寒眸,徐曄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他的眼中像是夾雜著致命的利劍一般,比他手中提著的劍更讓人覺得恐怖


    “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是她自己要割腕的,一切都跟我沒關係,別殺我,別殺我!”徐曄的頭在地上磕的哐哐作響,此時的他像一條卑微的狗一樣讓江晟厭惡,血債隻能血償,今日他不光要殺了徐曄,還要讓整個徐府陪葬!


    “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徐曄試圖用可憐的形象博取他眼中的同情,他拚命的磕頭,似乎覺得在這一刻隻要自己的態度足夠誠懇,他就會放過自己,以至於入戲太深,甚至將額頭磕出了血,恐懼和寒冷席卷著整個身體!


    江晟看著他額頭的血跡,這鮮紅的顏色,一遍一遍地刺激這江晟的痛點,黛長安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江晟的目光中流露出死一樣的平靜,今日他要將徐曄剁成肉泥,要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江晟舉劍,動作快到駭人眼目,徐曄還沒反應過來,便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雙腿和手臂的筋瞬間全斷,江晟並不急著一刀斃命,他要折磨到徐曄生不如死,天譴之刃在揮劍奪他雙目之時,一股無形的神力襲來,將他手中的劍擋了迴來。


    “滾!”江晟看著眼前一襲白衣的男人,銳利的嗓音中帶這致命的壓迫感。


    “你竟為了一個凡人放棄飛升?”長空司齊跟他四目相對。


    聽到這話,江晟突然嗤笑了一聲,他知道麵前的人是誰,“長空司齊”元陽上帝的弟子,常年深居簡出,隻聞其人不見其身,身份甚至比元陽上帝還要神秘幾分,要是平日遇見這般稀客江晟或許會笑臉迎見,但今日他還真不趕巧,現在即使是玉皇大帝來了,都擋不江晟要殺戮的心。


    “滾!”江晟最後一次警告,將劍直抵他的喉間,房間內的氛圍靜到可怕,徐曄在被江晟出劍割斷筋脈的時候便疼暈了過去。


    長空司齊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黛長安,一眼便看出這是殘魂,而且他也知道江晟在抵抗天雷時突然的法力增強是因為胎光歸位的緣故,如此說來,這凡人,是江晟很重要的人。


    長空司齊用手擋開了他的劍,語速慢條細禮“若我可以幫你救活她呢?”


    江晟的劍眉微皺。


    長空司齊繼續道“不過我的辦法隻能暫時的複活她,至於能活多久,全憑她的造化!”


    “當真?”江晟收迴了手中的天譴之刃,因為說這話的人是長空司齊,所以他放下了劍,若是別人,他的劍或許已經斷了來人的脖頸。


    “救人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


    長空司齊沒想到江晟會這般傲慢,他今日之所以會出現在東海,甚至跟隨他來到此處,就是想目睹一眼眾神眼中長相斯文,能文能武的“奇才”為何樣!


    相傳這江晟,千歲時便隻身一人前往北離、南境兇險地帶降魔除害,實乃天界一等一的奇才,就今日看他飛升的表現,長空司齊敢斷定今日即使胎光沒有歸體他也依舊可以挨的過天雷,隻不過多受點傷罷了,江晟今日若不折騰這一出,上神之位定是穩坐,但他卻甘願為了一個凡人作出如此犧牲。


    長空司齊很欣賞他,不過這江晟有一個最大的缺點,他不想讓江晟在飛升當日便臭名昭著,成了屠殺別人滿門的惡人,挽救眾生是長空司齊的使命,今日他願意出手相助,但救的人不是黛長安,而是江晟。


    “條件很簡單,從今往後不可殺戮任何一個凡人!”長空司齊開出自己的條件。


    江晟的眸子帶著無限的傷情凝視這無辜倒在血泊裏的黛長安,一字一句鄭重的迴應“我江晟並非窮兇極惡之徒,舉劍,除的是惡,殺的是奸邪,死在我劍下的,沒有一個魂魄是無辜的,若不是徐府的人,她,這個傻丫頭,今日也不會慘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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