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手忙腳亂的還有薑家。


    薑時琛迴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了,但薑家的三口子人都還沒睡。


    薑蘊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聽到開門聲便抬眸看了過去,朝薑時琛露出了柔美的笑容:“哥哥,你迴來了。”


    薑時琛頓時脊背一僵,一邊若無其事的往屋裏走一邊道:“怎麽還沒睡?”


    薑蘊起身迎了上去,將一杯一早就準備好的牛奶遞到了他麵前,淺笑盈盈的道:“等哥哥呢,所以還沒睡。”


    薑蘊長得很美,但跟薑枳那種明豔張揚的美不同,她的長相是柔美溫婉型的。


    眸似秋水,紅唇粉潤,臉部的線條極為柔和,連皮膚都是柔白色的,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溫柔又無害。


    是極易給人好感的一張臉。


    曾經薑時琛便因為這張臉對她生出了同情憐惜,由著他爸不時去探望她,結果給他探望來了一個後媽和繼妹。


    曾經他依舊因為這張臉對她心存好感,哪怕有了心心念念的親妹妹也依舊把她當妹妹看待,結果……


    一些錯亂紛雜的記憶從腦海中飛閃而過,薑時琛隻覺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沿著脊柱一路攀爬到了腦海裏,讓他條件反射的打翻了麵前的牛奶杯。


    “我不喝,你離我遠點。”


    薑蘊有些受傷的看著他。


    聽到動靜的薑安樺和許宛如便是在這時下的樓。


    兩人一眼就看出了薑時琛臉上的鐵青之色,連忙走上前去。


    “這是出什麽事了,這大半夜的,你們兄妹倆鬧什麽呢?”


    許宛如雖問著話,心裏卻不覺得薑蘊和薑時琛會鬧矛盾。


    這兩人。


    薑蘊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除了跟她那孽障小女兒一見麵就鬧,跟誰都合得來。


    而薑時琛雖然有些少爺脾氣,但那都是對外人,一遇上他兩個妹妹,那是要多縱容就有多縱容,要多寵溺就有多寵溺。


    薑枳就不說了,作為薑時琛的親妹妹,薑時琛那是把她當眼珠子疼的,從薑枳出生起就妹妹長妹妹短,什麽喂奶粉換尿片把屎把尿,他都是搶著來的。


    薑蘊雖不是他親妹妹,可自打薑蘊進了薑家,他也一直是將她當親妹妹疼愛的,要什麽送什麽,喜歡什麽買什麽,每次給薑枳送禮物的時候都會記得給薑蘊也備一份。


    兄妹關係和諧到讓許宛如不時就要感慨一番,如果薑枳和薑蘊也能這樣相處就好了。


    果然。


    許宛如心中念頭剛剛閃過,就看到薑蘊露出了淺淡的笑容,微微搖頭道:“沒鬧什麽,隻是哥哥一時手滑沒接住我遞給他的牛奶,正在責怪自己呢。”


    她偏頭看向薑時琛,神色愈發柔和:“對吧哥哥?”


    薑時琛木著一張臉點頭:“對。”


    許宛如立刻露出了笑容,嗔怪道:“害,不就是一杯牛奶嗎,倒了就倒了,迴頭讓傭人打掃下就行了,怎麽還自責上了?”


    “好了,時間不早了,都趕緊上樓睡覺吧。”


    特地對薑時琛道:“你看,一聽說你今天迴來,你妹妹高興的都睡不著覺了,一晚上光在客廳等你了,害的我和你爸是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結果不知不覺就等到了這個點。”


    薑時琛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了,眼看許宛如還想繼續念叨薑蘊等他等的有多辛苦,他終於忍無可忍的打斷了她。


    “爸,我有事跟你說。”


    薑安樺一直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聞言抬眸看了薑時琛一眼,微微頷首道:“好,正好我也有事想問你,你跟我去書房吧。”


    他說著便轉過了身準備上樓,卻被薑時琛攔住了。


    他緊盯著他爸的雙眼,直截了當的開口道:“你是想問我有沒有見過阿枳吧,我見過了,就今晚。”


    “我不止見到了阿枳,還見到了她的新婚丈夫,聶、沉、凜。”


    這三個字一出,薑家客廳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次卻是許宛如最先迴過神來的。


    她雙眼發亮,激動到一把抓住了薑時琛的手臂:“你見到聶家主了,他真跟你妹結婚了,不會又是你妹在撒謊吧??”


    從她知道薑枳結婚了,而且結婚對象還是聶沉凜已經過去兩天的時間了,可哪怕到了此時,她依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畢竟她自己的女兒她自己了解,脾氣差學習差禮儀規範通通都差,又驕縱又任性,還愛撒謊,全身上下就隻剩一張臉能看了。


    那聶沉凜是什麽人,怎麽會看上這樣的薑枳呢?


    許宛如在心裏告訴自己不可能的,可隻要一想到如果這是真的,那她不就成為京都第一豪門聶家掌權人的丈母娘了嗎?


    這說出去得有多風光啊!


    這要是被那些一直看不起她的豪門太太們知道了,得多羨慕嫉妒她啊!


    光是想想就讓她心潮澎湃!


    就在許宛如內心糾結激動不已的時候,薑時琛已經將自己的手臂從她手裏抽了出來,冷冷道:“阿枳從不撒謊。”


    許宛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激動之下說了什麽,連忙看了眼薑安樺和薑時琛的臉色,果然看到兩人都沉下了臉。


    她連忙找補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


    許宛如想要解釋,話到了嘴邊卻隻是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到了薑蘊身上。


    薑蘊給她收拾爛攤子收拾慣了,熟練至極的打圓場道:


    “媽沒有說小枳不好的意思,隻是薑家和聶家的差距太大了,連爸想見聶家主家的人一麵都一直找不到機會,小枳卻說自己嫁給了聶家掌權人,媽隻是擔心小枳,怕她被人騙了。”


    別說,薑安樺也有這個擔心呢!


    畢竟誰都知道他閨女有多喜歡顧家那小子,結果她前腳剛跟顧之衍退婚,後腳就說她結婚了,嫁的還是聶家家主聶沉凜。


    他真擔心那丫頭是一時傷心隨便找了個人嫁了,被人騙了還給人數錢!


    偏這丫頭這兩天犯了左性,不止把許宛如薑蘊的電話拉黑了,連他的電話都不願意接,讓他想試探都沒地方試探。


    想到這薑安樺也沉不住性子了,緊盯著薑時琛道:“你妹到底什麽情況,你倒是快說呀。”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薑時琛在心裏替薑枳發冷,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三人道,“我說了,我見到阿枳了,還見到了她的新婚丈夫,聶沉凜。”


    “要是你們還不信,就等著明天親眼看吧。”


    “明天上午,阿枳會帶著聶沉凜迴門,你們隻管準備好午餐招待他們就行。”


    薑時琛已經懶得跟他們多說一句話了,話落便推開了擋在麵前的許宛如,徑直往三樓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是走了,薑家卻徹底亂了。


    “居然是真的,居然真的是聶沉凜,老薑,這下我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趕緊準備啊!


    薑安樺直接掏出手機讓他助理立刻來薑家,薑家的傭人們也被許宛如從被窩裏喊了出來。


    一堆子人搞衛生的搞衛生,布置客廳的布置客廳,準備食材的準備食材,愣是忙了一整晚!


    薑蘊不知是何時上的樓,卻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坐在床邊一點一點的整理著思緒。


    先是退婚宴上覃筠突然出現打亂了她和顧家的計劃。


    再是那名名為聶擎的保鏢出手相護。


    最後是薑枳親口說她結婚了。


    所有的事情一點一點的串聯在一起,得出了一個薑蘊不想接受,卻不得不接受的真相


    ——在和顧之衍退婚後,薑枳嫁給了所有京都名媛都想嫁的男人。


    “還真是,夠好運的啊……”


    薑蘊靜坐許久,突然就笑了。


    可再好運又如何呢?


    還不是照樣要失去。


    曾經她能讓她失去最在意的父母哥哥,現在,她一樣能讓她失去最強有力的庇護。


    所有屬於薑枳的東西,最終都會落在她薑蘊身上。


    東西是,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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