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時琛在短暫的震驚和難以接受之後,很快就完成了自我攻略,再看聶沉凜便順眼了不少。


    但也僅限於當前這一秒了。


    因為下一秒聶沉凜說話了。


    他說:“不過上綜藝這事,不行。”


    “名聲不名聲的倒是無所謂,畢竟我也不是那種把名聲當飯吃的人,主要是身份。”他睨薑時琛一眼,不掩鄙視,“我倆身份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薑時琛滿臉問號。


    “哪就不同了?是我不是豪門子弟還是我不是組織成員?是我不夠英俊帥氣還是我名氣沒你大?你告訴我,到、底、哪、不、同、了!”


    “自然是婚姻狀態不同了。”聶沉凜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用理所當然到極點的口吻道,“我,已婚,你,單身,你拿什麽跟我比?”


    向馳和溫聽瀾:“……”


    薑時琛:“……”


    他現在找他妹跟他離婚還來得及嗎?


    聶沉凜還在繼續:“雖說為了任務其他事都可以往後靠一靠,但沒辦法,家教實在森嚴,我總不能為了任務搞的家宅不寧吧?”


    他看似歎息實則炫耀:“已婚的難處,你們是不會懂的,也沒機會懂。”


    連向馳和溫聽瀾都聽不下去了,用目光示意薑時琛道:不然你去問問你妹,能不能甩了這個不要逼臉的東西?


    “跟我結婚,你很為難?”


    正想著,一道空靈清越中又帶著點疑惑的聲音從電腦中傳了出來,向馳和溫聽瀾還沒來得及感慨這聲音真好聽啊,就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


    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三人眼睜睜的看著聶沉凜從辦公椅上摔了下去,震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正想發出無情的嘲笑聲時,屬於聶沉凜的對話框卻突然陷入了黑暗。


    是迅速爬起來的聶沉凜更迅速的切斷了視頻通話。


    三人頓時長歎一口氣。


    可惜了。


    難得能看凜隊笑話的機會,就這麽沒了。


    三人麵麵相覷間,溫聽瀾輕咳著開口道:“我記得我們有很久沒聚了吧,不然找個時間聚聚?”


    向馳當即一拍桌麵:“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我立刻訂機票!”


    薑時琛佯裝矜持:“也好,我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考察考察我新上任的妹夫。”


    三人一拍即合,當即行動了起來。


    遠在京都的聶沉凜不知道三個損友已經準備不遠萬裏的飛來京都看他笑話了,此刻他正一臉緊張的站在自家新婚妻子麵前。


    他試圖解釋:“阿枳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隻是什麽呢?


    隻是想告訴他的朋友們他結婚了,娶的還是他心愛的姑娘。


    隻是無時無刻都想炫耀他的愉快和喜悅。


    隻是恨不得昭告天下,薑枳是他老婆。


    他當然可以解釋,他可以坦然大方的告訴任何一個人,他愛薑枳,卻唯獨不敢告訴薑枳。


    怕她縮迴她堅硬的龜殼裏,怕她收迴他連哄帶騙得來的機會。


    最怕的,是失去她。


    因此在完全確定她不會因為真相而不要他之前,他不敢告訴她。


    聶沉凜用力攥緊掌心壓下心頭的衝動,穩下聲音繼續道:“我隻是和朋友開個玩笑。”


    薑枳這時也迴過了神來。


    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說出那樣近乎於質問的話。


    明明她再清楚不過她和聶沉凜是為什麽結的婚。


    明明她一再告誡自己要認清自己的定位不能自作多情。


    可剛才走到門口聽到聶沉凜那句話的瞬間,質問的話便脫口而出了。


    薑枳在心裏狠狠的譴責了自己一番,麵上卻一派鎮定:“沒事,我也隻是開個玩笑,你別放心上。”


    她飛快轉移話題道:“我過來隻是想跟你說一聲,如果你不習慣和人睡在一張床上的話,我可以搬去客房的,你不用為了躲我在書房呆一晚上。”


    想到什麽,她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分房睡容易引起誤會,外麵的人知道了會胡亂猜測的。”


    “不然打地鋪也行,反正我馬上就走了,也就這一兩天的事……”


    獨屬於男人的氣息突然逼近,薑枳聲音漸低。


    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抬頭不解的看著聶沉凜:“你幹嘛?”


    聶沉凜就一個字:“幹。”


    薑枳:“?”


    還不等她發問,一隻滾燙的手突然落在了她的腰間,稍一用力便將她扣進了懷裏。


    下一刻,熾熱滾燙的吻鋪麵落下,直吻的薑枳麵色潮紅,唿吸困難。


    她瞪大了雙眼,根本不理解事情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直到男人帶著溫度的吻落在她的耳畔,因為情.欲而染上了沙啞的聲音同時響起:“薑枳,我沒有不習慣,更沒有在躲你,我隻是……”


    聶沉凜喉結滾動,聲音壓得更低了:“我隻是怕嚇到你。”


    他對她的渴望太強太難以控製了,那晚她分明已經困極累極了,可他卻還是沒忍住撩撥了她一次又一次。


    從那時起他便知道,他一向強大的克製力到了她麵前全是擺設。


    可他才剛娶到她,還沒來得及跟她培養出感情和默契,若是貿然和她在一起嚇到了她……


    他不舍得,也不願意。


    可他沒想到他的忍耐克製落在她眼裏竟變成了不願意。


    他怎麽會不願意?


    他分明是太願意了!


    聶沉凜扣緊了她的腰肢讓她感受他的願意,同時再次吻了吻她的耳垂,聲音低啞至極:“薑枳,我可以嗎?”


    薑枳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這還是第一次,她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直麵他的熱情。


    她手足無措心慌意亂,卻又鬼使神差的迴應著他。


    她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偏頭親吻著他的唇角。


    是極輕極淺的吻,卻瞬間點燃了聶沉凜所有的情緒。


    他偏頭,精準的捕捉到了她的唇,肆意侵略。


    事情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失控。


    等薑枳迴過神來的時候,後背便落在了柔軟無比的被褥上,一睜眼便是男人灼熱的眼。


    她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目光,卻又在下一刻重新轉迴來。


    雖然很羞恥,但薑枳還是緩緩的,堅定的,伸出雙臂環住了聶沉凜的脖頸。


    是無聲的邀請。


    聶沉凜指尖發顫。


    這一晚,薑枳是完全清醒的。


    她很難形容自己的感覺,卻清楚的認識到,她似乎,並不抗拒他。


    不止是不抗拒。


    她甚至,很願意。


    既然願意,又何必顧忌那麽多呢?


    他們本就是夫妻,一切,理所當然。


    薑枳徹底放鬆下來,而感受到她變化的聶沉凜指尖顫的更厲害了。


    他徹底放飛了自我。


    *


    又是一個不眠夜。


    薑枳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聶沉凜已經洗漱好起床了,卻沒有離開房間,而是靠坐在床背上一邊辦公一邊等她醒來。


    聽到身邊傳來的動靜,他將放置在腿上的電腦放到了一邊,偏頭朝薑枳看去:“醒了?”


    微挑的尾音帶出幾分愉悅,卻讓薑枳瞬間紅了臉。


    她將臉埋在被窩裏,隻露出一雙清亮的杏眸,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聶沉凜低頭吻了吻她的眼尾,連聲音都是帶笑的:“醒了就起來吃飯吧,累了一夜,餓了吧?”


    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啊?


    薑枳瞪大了眼睛看他:“你……”


    “我也餓了。”聶沉凜笑著打斷她,同時再次靠近她,貼著她的耳朵道:“老婆,我餓了。”


    刻意壓低的聲音繾綣至極,光是聽著就讓人臉紅心跳,薑枳實在受不住了,連忙逃也似的套上衣服就往衛生間裏跑。


    可就算用冷水一遍一遍的洗臉,她臉上的熱度始終沒有下去。


    她看著鏡子裏自己通紅的臉頰,心跳,又一次脫離了控製。


    怎麽辦?


    她似乎,有些喜歡聶沉凜了呢。


    很不可思議。


    她本以為自己在經曆了顧之衍的背棄後,或許會很難再喜歡上一個人。


    可才幾天的時間,她竟然就對聶沉凜心動了。


    怎麽就對他心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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