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枳今天穿了件一字肩的黑色收腰連衣裙,領口設計成了大v形,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和肩頸處的皮膚。


    她膚色本就極白,在黑色的襯托下更是白到泛光。


    也因此,顯得肩頭的那個巴掌印格外醒目。


    許宛如愣愣的看著她的肩膀,下意識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


    話音未落,一片巨大的陰影落下,完全遮擋住了許宛如的視線。


    她有些艱難的抬頭看去,入目便是一尊如鐵塔般高大魁梧的身影,氣勢強到讓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聶擎卻隻是瞥她一眼就收迴了目光,轉而看向薑枳,詢問她的情況:“夫人,您覺得怎麽樣?”


    這會兒又變成夫人了?


    薑枳饒有興味的看了眼聶擎老實敦厚的臉,同時露出了吃痛的表情:“肩膀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傷到骨頭了。”


    許宛如都驚呆了。


    不是,她不就拍了下她肩膀嗎,還能傷到骨頭了?


    她的骨頭是塑料做的嗎,能脆到這個地步?


    但聶擎可不管這些,他隻管保護薑枳。


    早在許宛如第一次朝薑枳動手的時候他就想出來了,但當時薑枳阻止了他。


    這會兒她主動讓許宛如拍了她的肩膀,他就算是豬腦子也該知道她的用意了。


    因此他露出了陰狠的表情,一把就抓住了許宛如拍薑枳肩膀的手,用力一捏。


    特地控製了力道,不會把骨頭捏斷,卻足夠給人深刻的教訓。


    許宛如被捏的嗷嗷叫疼,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聶擎又等了片刻,等人的臉色都變了才猛地一甩手,直接把人甩到了地上。


    同時霸氣放話道:“誰敢動我家夫人,這就是下場!”


    夫人?


    許宛如這才想起被忽略的字眼,又驚又怕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夫人?你喊她夫人?她是誰的夫人?我怎麽不知道她結婚了?!”


    “因為你,我的親媽,一點也不關心我呀,所以才會連自己女兒結婚這樣的大事都不知道。”


    薑枳俯身在許宛如麵前蹲了下來,抬高了音量道:


    “從小你的心裏就隻有姐姐,吵架了挨罵的永遠是我,有好東西想到的隻會是她。”


    “我用命才換來了顧家市值四十個億的股份,你卻讓我無償轉讓給姐姐,媽,你說這話的時候良心不會痛嗎?”


    “又或者,其實我根本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否則你怎麽會偏心到這種程度呢?”


    許宛如已經記不清她有多久沒正兒八經的喊她一聲“媽”了,此刻乍然聽到,一時竟有些迴不過神來。


    因此不經大腦的話便脫口而出了。


    “你當然是我親生的,隻是你姐姐小時候受了太多苦了,如今條件好了,我當然得加倍補償她了。”


    “她不像你,你從小就錦衣玉食,眾星捧月,要什麽有什麽,你都已經擁有這麽多了,為什麽不能讓讓你姐姐,為什麽非要計較那麽多?”


    “我怎麽沒讓?”


    薑枳本來想惡心惡心許宛如和薑蘊的,卻沒想到,最後惡心到的是自己。


    她的神色不知是何時冷下去的,冷冷重複道:“我怎麽沒讓她了?”


    “我的房間讓了,我最喜歡的首飾讓了,爺爺奶奶送我的生日禮物讓了,薑家千金的位置也讓了,父母家人知交好友,我全都讓給她了。”


    “你還想讓我讓什麽?”


    薑枳俯視著許宛如,眼中諷意深深。


    “當初你懦弱無能,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讓薑蘊受盡苦楚,是你的錯。”


    “後來你為了彌補薑蘊傷害了你另一個女兒,你卻天真的覺得自己隻是在公平的對待兩個女兒,還是你的錯。”


    “許宛如,作為一個母親,你真的很失敗。”


    “而我,作為你的女兒,真的以有你這樣的母親為恥。”


    薑枳早就過了會因為被父母傷害而躲起來獨自舔舐傷口的年紀,此刻再提起這個話題,她的心情和她的臉色一樣平靜。


    “我也有錯。”


    “我錯在這麽多年都沒把話攤開了跟你說清楚,今天既然說到這兒了,那就順便一起說了吧。”


    許宛如猜不到薑枳想說的是什麽,但她心中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的阻止薑枳。


    “你還說什麽說,沒看見我的手都快被你那個保鏢折斷了嗎,你還不趕緊送我去醫院,有什麽話都等迴家了再說!”


    她說著便想要起身,卻被薑枳一把摁住了手。


    專門摁在了她受傷的位置,力道不輕,痛的許宛如又是一陣齜牙咧嘴直罵孽女。


    薑枳笑得像極了孽女:“知道痛就老實點,聽我把話說完了。”


    許宛如不想老實,可她根本不是薑枳的對手,薑蘊和夏初微又被聶擎擋住了去路,同樣救不了她。


    她隻能被迫聽薑枳說話。


    她聽到她說:“知道我為什麽一直叫你許女士嗎?因為在我心裏早就不當你是我媽了,你不配我也不需要。”


    她聽到她說:“從十一歲那年你寧願相信薑蘊在她住了五年的村子裏迷路了也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還給了我一巴掌開始,你就不是我媽了。”


    她聽到她說:“看在小時候你們也曾對我好過的份上,我給過你們機會,一人一百次,薑蘊是第一個把機會用光的,而你,是第二個。”


    “所以許女士,你在我這早就出局了,唯一剩下的隻有國家和法律承認的‘薑枳母親’這個身份,但光憑這個身份,你綁不住我的。”


    隻要她想,她隨時可以替自己換一個法律上的父母,國家隻會支持她。


    她沒這麽做,不是因為她許宛如,而是因為她爸和她哥。


    這兩在她這的機會也用的差不多了,但隻要一天沒用完,她就還當他們是爸爸和哥哥。


    而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她也不介意讓許宛如繼續當她法律上的母親。


    她心自由,其他又有什麽所謂呢?


    薑枳走了。


    走的灑脫決絕。


    許宛如還保持著被聶擎甩到地上的姿勢,可即便沒了薑枳的壓製,她也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她隻怔怔的望著薑枳離開的背影。


    這一刻,許宛如隱約覺得似有什麽極為重要的東西離她而去了,讓她心裏空落落的難受。


    可還不等她細想這種難受究竟因何而起,薑蘊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柔聲對她說:“媽,你的手都腫了,我們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許宛如瞬間迴過神來,當即忍不住咒罵起來。


    “什麽你承認我承認國家承認的,她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不管誰承認誰不承認她都是我女兒!還敢對我動手,真是反了天了她!”


    正好聶擎還在,許宛如頓時豎起了眉毛,惡聲惡氣的道:


    “你!對!就是你!身為保鏢卻膽敢對主子的親媽動手,你就是這麽當保鏢的?有本事告訴我我女婿是誰,迴頭我非讓他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聶擎特地慢薑枳一步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的,此刻自然不會拒絕迴答了。


    隻見他神色平靜,淡淡開口:“我是聶家的保鏢,您要是想告狀,就去聶氏總部找一個叫聶沉凜的人,他就是夫人的丈夫,您法律上的女婿。”


    聶……沉凜?


    許宛如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聽過,還想追問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驚叫。


    是夏初微發出來的。


    許宛如本就對薑蘊說的要和夏初微緩和關係這件事很抗拒,一路上都沒怎麽跟她說過話,這會兒見她一驚一乍的就更不滿了。


    立刻瞪了她一眼道:“瞎叫喚啥呢,不就是一個名字嗎,姓聶而已又不是聶家家主,有什麽好……”


    最後的“大驚小怪”幾個字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因為許宛如突然反應過來,似乎……好像……或許……聶家那位傳說中的掌權人,就是叫這個名字?


    聶沉凜……


    聶沉凜……


    是聶沉凜啊!


    許宛如的眼睛一點一點的瞪大,連手指都在顫抖,忍不住求助似的看向薑蘊。


    “小蘊,剛才那保鏢說的,是聶沉凜嗎?是我想的那個聶沉凜嗎?”


    “你妹妹……你妹妹她嫁的,是聶沉凜,聶家家主聶沉凜??!”


    這世上還有第二個聶沉凜嗎?


    或許有。


    但在京都,敢堂而皇之的將這個名號拿出來用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聶家年僅二十九歲的掌權人,聶沉凜!


    薑枳她,居然嫁給了聶沉凜?


    薑蘊不願意相信,可看著聶擎健碩厚重的背影,她不得不信。


    又一次,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浮現心頭,讓她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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