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看著顧琬琬的臉,情不自禁的用手撫摸著,臉上的血液已經被擦拭幹淨,可她滿臉是血的畫麵還是能在他的眼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辭就這麽一直看著,直到顧琬琬睜開眼,像是被什麽東西追趕一般坐了起來。


    陸辭抓緊她的肩膀,讓她平穩下來。


    “琬琬,我在這,我在。”


    陸辭重新將她放下來,像是被魔咒了一般,顧琬琬嘴裏不停的念著什麽。


    “我要水,我要水!陸辭。”


    顧琬琬終於念出聲來,最後看了一眼陸辭,朝著身邊的水壺撲過去拿起來,放在自己的嘴邊,噸噸噸。


    一口兩口,還來不及喝下去的水都灑在了她的衣身。


    “琬琬,小心點,別嗆著了。”


    陸辭從她的手裏將水壺給搶下來,卻一時沒注意,顧琬琬的力氣突然變大,像是瘋了似的,將它又搶了迴去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水壺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讓整個病房突然安靜了下來。


    陸辭這時才注意到她與往常有不同的地方,她像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行為。


    “醫生!醫生!”


    陸辭一邊按著護士鈴,一邊不停的叫著醫生。


    沒等顧琬琬第二次發作,醫生都趕來了。


    幾個護士將顧琬琬按在床上,不讓她再次劇烈運動。


    剛剛差點流產的,她現在做這些動作無非是在害孩子。


    “你們輕點!”


    陸辭受不了看她們對顧琬琬用暴力按壓,可若是自己上前卻又更加舍不得。


    如今隻能聽聽醫生到底是怎麽說的,陸辭剛想上前去問,醫生查看完顧琬琬的身體之後,轉而說道。


    “看來是麻醉性的藥物發作了,這種藥物十分的罕見,而且上癮極快,現在我們也隻能夠用安定劑讓她安靜,可她現在懷孕了,不能夠依賴這些藥物來抵抗上癮,隻能憑她自己的意誌力了。”


    陸辭像是晴天霹靂一般,眼中的希望被一點一點的磨碎,然後被風吹的一點都不剩。


    “如果我給她吃藥呢?”


    陸辭說的猶豫不堅決,醫生聽了搖了搖頭,表示不讚同。


    “我們醫生是不主張這樣的行為,畢竟藥物對孩子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影響,就算孩子生下來是健康的,可是對於母親來說,這些藥服用下去,並不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若是服用久了,恐怕。”


    身邊的護士看著顧琬琬,眼中不知道是可憐還是羨慕,羨慕有陸辭這樣一個全心全意又多金的丈夫,又可憐她現在神誌不清,被毒品迷惑了心智。


    “我知道了,她現在醒來,還會這樣嗎。”


    陸辭指了指顧琬琬,醫生又搖了搖頭。


    “不會,她靠著安定劑抗了過去,可是今後不會這麽容易,你作為家屬還是要想清楚今後的路該怎麽走。”


    醫生說完之後走了出去。


    陸辭一個人留在安靜的病房裏,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顧琬琬依舊安靜的躺在床上。


    站起身去陽台點燃了一根香煙,味道縈繞在指尖,思慮了一會打電話給顧一,讓他查清楚這次那隻注射劑裏麵的藥品。


    第二天早上,顧一就拿了過來,陸辭看了看,收在了上鎖的抽屜裏。


    “陸辭,陸辭。”


    顧琬琬閉著眼,嘴裏念著陸辭的名字,陸辭走上前來,看著顧琬琬不停的搖頭,將她按住。


    突然醒來,陸辭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怎麽了?”


    顧琬琬將手抬了起來,看著陸辭害怕的眼神,問道。


    陸辭搖了搖頭,她好像是忘記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樣,絲毫沒有提起,“沒事,怎麽樣,渴不渴?”


    “不渴,我覺得肚子好脹啊,我想上廁所。”


    顧琬琬難為情的指了指衛生間,讓陸辭扶著,走了過去。


    “好了,你別進來了。”


    顧琬琬紅著臉將門關上,陸辭站在門外等候,顧琬琬出來的時候陸辭還站在門口。


    忍不住撓了撓頭:“你怎麽了?我身體沒什麽大礙的,你不用這麽跟著我。”


    陸辭沒聽她的,還是一手攙扶著她,將她安頓在床上,掖好被角。


    “是不是孩子有什麽事?”


    顧琬琬皺著眉頭問了起來,她隻知道自己睡醒之前是被推進過手術室,醒了之後便看見陸辭在自己的身邊。


    “孩子一切都好,隻是,你的身體,我想跟你說一下。”


    陸辭詢問著,顧琬琬瞬間就像是明白了什麽,所有的畫麵都從腦海裏閃過。


    “是不是我又發瘋了?”


    顧琬琬的話讓陸辭,心疼不已,“又”,她曾經經曆過,在林陌初的麵前?


    “琬琬,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的,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會陪你幫你治好。”


    顧琬琬低下頭,過了多久眼淚還是沒有流下來,陸辭看著她,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


    “陸辭,我是不是很醜?”


    顧琬琬曾經看過電視機吸毒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無比蠟黃,臉上凹凸的像是難民一樣,隻剩下了骨頭。


    顧琬琬覺得好可怕,她不想變成那個樣子,陸辭笑著看著她,搖了搖頭。


    “當然不會,你放心你永遠都是最漂亮的,我愛你我願意給你最好的,我不想看見你受苦。”


    陸辭將顧琬琬攬在胸前,不讓讓她看見自己眼角泛起的淚光。


    “陸辭,我想戒掉它,我不想孩子一生下來,就有個有毒癮的母親,我不想每天靠著毒品生活,我覺得好可怕。”


    顧琬琬用力的抱緊陸辭,前所未有的害怕,緊張,可陸辭的支持,讓她的心裏又有了信心。


    “琬琬,我會幫你,我會讓你恢複從前的生活。”


    陸辭說完將她放了下來,拿起了剛剛劉媽拿來的飯,劉媽知道顧琬琬住院了之後就開始燉湯,做菜。


    這次沒有按照顧琬琬的喜好來,做的都是清淡的菜,顧琬琬吃著,心中卻覺得無比的幸福。


    “琬琬!”


    蘇蘭的聲音,顧琬琬是最先認出來的,可還沒等顧琬琬將飯吞下去,蘇蘭就已經坐在了她的床前。


    “都怪我,我不該陪洛熙一去外地的,我就應該留在這裏陪著你,怎麽樣?你沒事吧?孩子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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