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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年過年肯定也得一個人在雁城,”莫執從平躺轉成了側躺,他伸手看著女孩子披散了一肩的長發,“我也見過了你的長輩們,你是不是也應該抽個時間跟我一起迴海城,見見我家其他長輩?”


    這個見麵意味著什麽,他不說,林苒也是懂得。


    所以她沉默著,不知道應該怎樣迴答。


    世界就是許許多多的不同圈子組成,它們一環一環地套在一起,有時候有些人走不出去,就困在一個圈子裏,有些人出去了,進入下一個圈子。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會不會有一天,有人真的能足夠強大到打破所有的圈子,而站在世界的盡頭,得出一些很了不起的結論,諸如穿越時間是可能的這種類型的。


    可這終歸隻是一個也許。


    但絕大多數人,還在這個漫長的過程當中,慢慢長大,然後老去,並永不停息著。


    有的人生而平淡,隻要給他一個美好的家庭,物質上能夠吃飽穿暖,不用到菜市場裏拿起了白菜就買不了黃瓜,他就能高高興興的過上一輩子,有的人一定要要求有很高的物質條件,奢侈品對於他來說就是必需品,必須要穿最貴的名牌,必須要拎著最貴的包,男人要有好幾抽屜看上去就是高貴而矜持的表,而女人就必須要有一櫃子能夠拖出來就直接辦展覽的鞋子,還有些人專注於精神需求,他們必須時不時的文藝一下,總是有很多很多的感慨,需要說給那些所謂的懂他們的人聽,不然就會這日子過得索然無味。


    但是還有一種人……他們分不清兩萬的包和路邊攤上可以砍價砍到二三十的包有什麽區別,認不清所謂瑞士製造的手表和商場裏三十多塊錢一塊的表有什麽兩樣,給他們一輛奇瑞還是給給他們一輛看起來很拉風的豪車對他們來說這些終究都不過是一個代步工具。但是他們唯一想要的就是要站到很高很高的一個地方,不一定要流芳百世青史留名,可是依舊要看到很多人窮盡一生都看不到的遠方。


    他們能用讓人覺得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優雅和閑適來睡高床軟枕,也能用同樣的姿態睡得了二十多人一間的大通鋪。


    汪國真有一句詩說得好,既然選擇了遠方,就注定了風雨兼程。


    林苒就是這麽一種人。


    她也不是沒有迷茫過,那時候那一身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初出茅廬的氣勢簡直就像是把剛剛煉成的劍,出鞘見血,橫衝直撞,自己的心意又是什麽呢?林苒想了想,覺得想不出來,正因為想不出來,才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上進退不得。可是最終她糾結著糾結著就自己琢磨著想出了個辦法,她覺得自己應該隨心所欲,怎麽高興怎麽來,以後就跟著感覺走,不想自己“應該”是什麽樣的,不去演。


    在莫執不知道的曾經裏,這也是除了林苒自己沒人知道的事情。她剛剛從家裏搬出來的時候,付完房租和購置完東西之後,身上隻剩下一張一百和一點零錢,周夕雪也不知道是沒意識到還是忙忘了,沒給她打生活費。有一天在家裏發高燒,當時屋裏沒接固定電話,她身上的手機也沒電,要不是居委會收煤氣費的人過來了,迴頭真出了事送到醫院,下病危通知書都不知道往哪裏下。好在她咬著牙硬撐了過來,也好在那個熱心腸的阿姨不錯,那些天幫她墊了不少的醫藥費。


    就是那一次,林苒躺在醫院裏,看著冰涼的藥水順著輸液管進入身體,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心冷,第一次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希望雖然是很寶貴的東西,但是同時也會讓人軟弱。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林苒從失去了家族蔭蔽的迷茫期中走了出來,確定了自己想要走的是自己想走的怎麽樣的一條路。


    即便是走的是一步一步地踩在塵土飛揚的路上,林苒也走的是昂首挺胸,心滿意足。


    她不是那些需要被人捧在手心裏因為一點傷痛就退縮了的寶貝們,即便林苒是個姑娘,但是大多數的時候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她。


    林苒她夠狠也夠聰明,也敢拚命,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少,更清楚自己的極限在哪裏。


    可是林苒卻不知道怎麽讓莫執明白這一點,或者說讓莫執拋開所謂的過去所謂的傷痛來正視這一點。


    “你知道嗎二叔,”林苒坐到了床邊的地板上,微微仰起頭看著莫執,“我想要的一直是一個可以把後背放心交給他的人,而不是一個沉默著擋在我麵前想要幫我擋下所有風霜的人。”


    “請不要讓我覺得我看錯了人。”


    林苒這句輕若歎息的話說出來之後,整個房間裏隻剩下一片寂靜,靜的可以聽得到風聲和兩個人的唿吸聲。


    她迴憶那些過去的時候平靜的幾近默然,幾乎就是在想著其他人的故事,林苒太過倔強,真真正正就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這段感情裏她容不下這些踩了她底線的事情,她不會為了誰而改變自己,甚至如果這個世界容不得她,林苒就要去改變整個世界。


    林苒拒絕和這個世界講和,更拒絕磨平自己這一身的棱角,所以她怎麽可能僅僅是為了一段感情而退讓。因為她太過清楚的知道,在感情上,每個人就可能是個被他人唾棄的渣,可能是對於感情的經營不善,也可能是因為其中一方總是為了對方而改變自己,在一段感情裏永遠是處於弱者,可是這一種心態和討對方的施舍有什麽區別,慢慢的也就膩了,人會變老,感情更是會變老。


    除非是得不到的才能一直念念不忘,否則總是有這麽一些東西和這麽一些人,現在或是過去是瘋狂的迷戀著,說難聽一點就是想瘋狗一樣的去追求著,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發現這種最初的狂熱感也已經一點一點的不見了,從而變成了另一種感情――要麽是由於習慣而產生的不舍,放手了就像從自己身上狠狠剝下來一塊血肉一樣,要麽就是喜新厭舊之後的膩煩。


    一般來說這兩種可能是三七開的,前者三,後者七。


    林苒想,與其到時候因為三觀不合這種事情來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不如現在就把話給講開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執輕輕地歎了口氣:“我盡量。”


    一瞬間陰霾散盡,天高雲淡。


    莫執伸手順著林苒的長發,這個姑娘下午進了房間就毫不吝嗇地用熱水的好好洗了個澡,頭發上有著好聞的味道:“你知道,我不過就是太在乎你。”


    林苒幹脆就著他的手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更加舒服:“等事情都結束了吧,如果明年過年的時候能把一切都弄完,我們兩個就先去海城,然後再一起迴雁城過年吧。”


    過年,多麽溫馨的一個詞。


    而一起過年,或許才是真正意味著成為了一家人。


    看到了電熱水壺已經把水給燒開,林苒放下手機站起了身來,試探著挑出了一盆微燙的水擰出了一條熱毛巾扔到了莫執臉上:“現在的關鍵是先把二叔你自己打理幹淨,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不然你這一身衣服明天就要報廢了。”


    這樣的日子多好,無論是在怎麽樣的環境之中兩個人都是並肩而行,依舊是同吃同住,在經曆過一天的風雨之後在同一張床上相擁而眠。


    說是相濡以沫也好,說是相依為命也罷,不管窗外究竟是一窗秋雨還是狂風驟雨,江湖夜雨十年燈,卻道吾心安處是吾鄉。


    早上林苒起得早,吃了點帶過來的麵包牛奶之後,一個人在屋裏單手托腮看著下麵的人來人往坐了很久,看起來是在沉思實際上她的大腦裏是什麽都沒有想的。


    所有的事情都似乎有了個最為圓滿的解決辦法,可就是在這種時候,林苒突然再次感覺到了先前長久以來一直縈繞在心頭的迷茫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所有線索會不會來的太快了,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是別人步好引她一步步走向的一場終結,所有的人她又能相信誰?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林苒都不確定現在可不可以相信自己。


    林苒到底是誰,所知的一切又是不是真實的,這些林苒都沒有辦法去傾訴,更沒有辦法去靠現在的自己來找到一個答案。


    在很多時候,林苒都是自信的,可是自信又是這麽神奇的一種東西,當自信存在的時候,你會覺得一切困難都隻是小菜一碟,所有的問題在最後都會迎刃而解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可是又有多少人想得明白,自信並不可能成為一個人的中流砥柱,因為它是那麽的脆弱且容易流失,又是那麽的尖銳刻骨。自信是一把利器,當因為某些原因你突然失去了它的時候,你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隻是旁觀者眼裏滑稽戲裏可笑的徒勞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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