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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我都不想與你為敵,甚至可以這麽說,我希望我的敵手越來越少。”林苒並沒有迴頭看他,她低頭戴上了自己的手套,繼續道,“可是這取決於你。”


    蘇明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作為你和白銀的爭奪品,你口中的那批貨到底放在哪裏?”


    林苒露出了笑容:“這個承叔不是一開始就說了嗎?那批貨一直就在西城,從運過去之後我就沒有動過它們,可是西城……並不是隻有一個倉庫啊。”


    林毅業換了幾輛出租車,才慢慢地往小區裏走。他的背微微有些彎,不得不說,和這些人在一起的感覺很累,但是刺激,恩怨情仇、勾心鬥角、生死自求……並且這能給他帶來無法言說的成就感。


    他迷這樣的感覺,也迷這樣的身份——這樣和他那窩窩囊囊的父親完全不同的身份,他好像潛意識裏就渴望著這樣的顛覆一般。


    林毅業老遠就看見自家單元門口,林苒靠在牆上,雙手抱在胸前,一隻腳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旁邊點著,他立刻下意識地換上一張有些調侃的熱情笑容,揚手打了個招唿:“你這是跑外邊體驗這種,寒冬中室外勞作的勞苦大眾生活……”


    林苒抬起頭看著他,沒笑,語氣淡淡地打斷他:“你去哪了?”


    林毅業一愣:“怎麽……了?”


    林苒也不知道是穿的太少凍到了還是怎麽的,臉色有些發青,平時裏見著誰都笑眯眯地一雙眼完全睜開了看著他,眼睛很亮,在路燈微弱的光下,顯得冷極了。


    “你去哪了?”他有些機械地又問了一句。


    那一瞬間林毅業心裏升起某種,就像這個姑娘知道自己行蹤似的錯覺,他幹巴巴地笑了一下:“你找我有事?找我有事可以打電話……”


    林苒僵硬地笑了笑:“我找你?我找你能有什麽事……但是你最好迴去看看你母親。”


    林毅業的眉頭一點一點皺起來:“誰?我母親?怎麽了?”


    “晚飯的時候有人給我打了個電話……然後,”林苒頓了頓,兩腮的肌肉繃緊了又放鬆下來,低聲說,“告訴我,銀行的人來過你家……”


    林毅業恨不得還沒聽完她的話,就猛地衝進樓道跑了上去。


    林苒站在原地沒動,冷冷地注視著地麵——她忽然不知道自己這麽勞心費力,甚至不計前嫌地幫著這個年輕人有什麽意義,林毅業冷酷而沒有人情味,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所以他也要對不起全世界,為了他那些個禽獸不如的所謂……所謂道上的朋友,他連自己的親媽懶得分出心神來去管。


    他就不想想,他在刀口上混日子會給家裏帶來什麽?


    這樣害人害己害家害社會的東西,管他做什麽?就讓他自生自滅去算了,省得將來讓林家以後蒙塵。


    林苒把手插在外套兜裏,冷笑了一聲,慢慢地迴身走了迴去。


    林毅業闖進家門的時候,寧姣麗和他的小姨一站一坐地在客廳裏,寧姣麗坐在沙發上,他小姨靠在對麵的牆壁上,原先打理的十分精心的頭發亂七八糟地散著,畫了好幾圈黑線的眼圈被眼淚衝得亂七八糟的,臉上色彩混雜,好像個畫亂了妝容的小醜優伶。


    寧姣麗直直地盯著對麵的牆壁,眼睛睜得大大的,眨都不眨,眼淚卻大滴大滴地落下來,有的留在衣服上,有的灑在地上。


    她來來迴迴,迴迴來來地都隻問那一句話:“為什麽你們都知道,就不告訴我?”


    林毅業輕輕地把門合上,歎了口氣,伸手去拍自己母親的的肩膀,被女人一閃身躲過去了,那雙顯得異常大異常兇狠的眼睛登時轉向他:“你也知道你爸的事,你為什麽也不告訴我?!”


    林毅業低聲說:“我這是怕你激動,你看你不是……”


    “是,對,我激動,我激動。”寧姣麗一邊點頭一邊往後退了兩步,嘴唇哆哆嗦嗦地好像要擠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可惜不大成功,“你們都不激動是不是?你們都早就盼著他死了是不是……最好就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省得你們還得披麻戴孝、還得給他買骨灰盒立墳頭!”


    “媽!”林毅業皺了皺眉,低低地嗬斥了她一聲,深深地吸了口氣,“你不要過分——”


    寧姣麗用力往臉上抹了一把:“我知道我腦子不如你們好使,辦個事都能栽在了林苒那個臭丫頭手裏,我瞎折騰惹是生非,我看見他高興就渾身不自在非得弄得他不高興,我離家出走,我來迴來去沒完沒了地揪著他跟你叔那點事不放!可那是你爸……你親爸!”


    說到這裏,寧姣麗猛地一震,大眼睛裏似乎有水汽一閃,她飛快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又低下頭去,稍長的劉海蓋在眼前。


    林毅業怔怔地站在那,腦子裏好像被她那一句話給炸空了。


    看著林毅業的反應,寧姣麗似乎笑了一下,又或者隻是哼了一聲,用力把他推到一邊去,拉開門。樓道裏的聲控燈被她開門的動靜啟動,猛地亮起來。


    林苒靠在對麵的門框上,好像等著她出來一樣。


    寧姣麗腳步一頓,忽然覺得心裏越來越委屈,越來越悲傷,幾乎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她腳步有些踉蹌地衝到林苒懷裏,把臉埋在她肩上,雙手狠狠地揪著他的衣服,痛哭失聲。林苒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中間有意無意地,抬頭看了默默地站在對麵的林毅業一眼。


    從第一次見他,林苒似乎總是帶著某種淡然而疏離的態度,可是這一眼卻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林毅業隱隱地感覺,有什麽東西,似乎變了。


    林毅業這段日子覺得很不對勁,也許是西伯利亞來的冷空氣太生猛了,也許是通風少導致的有點抑鬱,反正哪裏看著都非常態非主流。


    比如對門的人好像一夜之間變得行蹤詭秘,原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狀態沒了,鄰裏鄰居的住著,卻能一個禮拜都難能碰到一兩麵,偶爾碰到了,也沒了以往熟稔隨意的玩笑招唿,大多應景似的點點頭,就擦肩而過了。


    還有那長時間以來,他都已經快習慣了的,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突然就不見了。


    就像整個世界都決定,在這天晚上的鬧劇之後,改頭換麵脫胎換骨了。


    他經過附近高中的時候,發現教導主任正扯著嗓子喊:要有新氣象。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種似乎都在平穩中往好發展的新氣象煩人極了。


    在這所謂的新氣象裏,寧姣麗反常的在林正音訊全無的時候宅在家裏,林毅業竟然在她的床邊發現了《心經》這種詭異的東西。而林苒……林苒好像完全忘了她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麽,盡管據說她的各門任課老師連番找她做工作,她仍然拒絕了一個別的學生眼紅了很久的實習機會。一放假就收拾了行李,跟著莫執背著包旅遊去了。


    四哥接過了他上線手上所有的東西,包括那個人的風頭,那個人的蒸蒸日上……甚至四哥手頭那些明麵上的正經生意,也隨著采購高峰的到來效益翻番。當初的伍四哥,總讓人有點斯文敗類的感覺,可是如今境遇變了,人的氣質好像也能隨著天差地別。


    鼻梁上仍然是那副眼鏡,可是鏡片後邊的目光卻有氣勢多了,林毅業忙忙碌碌的結果就是喂飽了伍四哥和真正頂頭上司兩個人的荷包,他自己得到的好處自然也不少,隻是……以他現在一個“普通高中生”的身份,沒辦法拿出來用。


    林毅業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四哥越來越大的勢力,越來越硬起的底子。


    錢不算什麽,利益也不算什麽,這些他的生活都不缺,他的最終目標是林老爺子。林毅業有時候想,即使過年的時候他的美夢沒有被林苒給戳破,當初沒有投到伍四哥手下,總有一天,他還是要走上這一條路,這麽一條所有人眼裏的歪路的。


    就因為所謂的第一號人物隻能有一個,林老爺子年紀已經大了,他霸占著這位子太久,也該皇帝輪流做了。


    況且,他林毅業算起來跟林老爺子不過就是個親戚,他也奇怪,當初為什麽他們家都認真覺得林老爺子會跳過自己的親孫女,把手上的所有東西交給他這麽一個外人呢。


    不過,當初如何英明神武,那是當初的事……如今,不是那個年月兒了。咱們要有自知之明,既然是流氓,就不用太遵循社會上那些個所謂論資排輩的老黃曆。


    這個世界上,各行各業都要與時俱進,開拓創新。


    林毅業無時無刻不在估算自己和林苒等人的實力,無時無刻不在盯著那頭已經瞎了殘了……老得快死了的獅子的位子。


    這是某種,能讓人瘋狂的野心。


    這種野心足夠讓人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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