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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為什麽師兄要問我這個問題!”


    我很煩躁地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我一直以來都不去想這個問題,不是我沒時間,是我不敢去想。


    我做端公以來,並沒有像別人故事裏的那樣,遇到什麽時候,每一次都會在最緊要關頭出現,輕輕鬆鬆幾下將對麵的冤魂厲鬼打散,然後深藏著一肚子的功與名,大手一揮告訴別人:“我隻是個端公。”


    這些事情也許會出現在別人的身上,也許會出現在其他的故事中,但是我沒有裝逼的資本,或者說我根本沒有裝逼的機會,我不是那種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的人,我也做不到那一點。


    仔細想想,自己做端公以來,都幹了些什麽?


    在學校的時候我沒本事,眼睜睜地看著那張鬆被女鬼給吃掉;出了校門我以為自己本事到家了,想去裝裝.逼,誰知道自己被那跳屍追的滿山跑,最後自己逃走了,不過小雞一家三口去遭受了無妄之災。


    雖然小雞現從沒有說過什麽,但是我內心深處一直對於小雞和蘇曉月都有一種濃濃的負罪感,一個是我對不起的兄弟,一個是我對不起的女人。


    最可恨的是,自己不但害死的小雞一家三口,自己還害得師父和那跳屍同歸於盡,更可恨的是這賊老天,不僅沒有幫師父做什麽,而且在師父過世之後,它還降下天雷,將師父劈的血肉無存。


    失去了師父的庇佑,我以為我不會再沾惹上這些事情,而且每一次做事,我都十分的小心,隨著時間的增長,我能用的六雷訣越來越多,剛以為自己能自保了,誰知道又遇上了小九尾。


    誰知道我連這小狐狸也沒保護好,在這個那個湖,我因為自己的無能,導致小九尾被那鉤蛇打的重傷,要不是孫老頭及時出現,我估計我又會害死一條生命。


    接下來的人生更是離譜,我身為一個端公,身體裏麵居然會產生了另外一個靈魂,或者是另外一個暴戾的惡鬼。


    仔細想想,在第一次麵對領胡和赤眼豬妖的時候,我就開始控製不了自己,像個瘋子一樣,正因為如此,導致我現在的眼睛血紅血紅的,就跟那初中不懂事的少女帶有色美瞳一樣。


    第二次麵對那龐大無比的鉤蛇,因為我自己的疏忽,導致我被那呂河抓住,再加上自己親眼看到小九尾因為擔心自己而受傷,我自己又一次的失控了。


    是的,我覺得用失控這兩個字來形容當時的自己再完美不過了,我原本就像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人,每天都是那麽幾件事,但是有時候機器也會出故障,我覺得我就像那出了故障的機器一樣,失去了自己的控製。


    從那時候起,楊戩那個家夥就開始蘇醒了吧?


    一直伴隨著我遇上了莫雙他們,在老妹學校和那嫁衣女鬼打鬥,我才第一次認識了身體裏麵的另外一個自己。


    結果這一發不可收拾,這才過去了多久,我自己的六覺已經失去了三樣。


    我覺得我就是個掃把星,走到哪裏,哪裏就要出悲劇。


    剛認識不久的釋行,我本來是好心叫上他一起去遷墳,沒想到遷個墳會搞出這麽多的事情,後來更是導致了釋業大師和幹媽的慘死。


    雖然我們最後製服了那屍王,但是我們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那王家三兄弟,最後就隻剩下了老二,還有那小黃毛,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會怎麽想,這世界上最無奈和痛苦的事情,不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那一次我們付出了數條人命才將那屍王製服,如果可以選,我想我不會去那個地方,如果沒有我的到來,也許那些人就不會慘死了。


    都說沒娘的孩子像根草,我這個從小就沒有娘疼的臭小子,好不容易有人願意疼我了,誰知道馬上就迴去離去。


    難道誰對我好誰遭殃嗎?師父如此,小九尾如此,幹麽也是如此,關心我、疼愛我的人,最後沒有一個能留在我身邊。


    說道那小狐狸,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和蘇曉月分開,如今更是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我不知道她的苦,她不知道我的累。


    兩個人就像交叉在一起的兩條線,在短暫的接觸之後,接下來的是越來越遠的分離,直到兩條線遠到看不見對方,跟自己的另外一條線相接。


    隻是不知道,那時候的他們,會不會想起以前的另一半?


    “又開始婆媽了。”


    正當我在迴憶過去的時候,楊戩這小子一下出現在我的麵前,他抓著一個桃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吃著,見我轉頭看他,他對著我笑了一下:“要不要吃個桃?”


    我白了他的一眼,沒有理會他。說起來也真的很奇怪,一開始我和他的關係是那麽的微妙,我害怕他,他看不起我。


    誰知道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不再害怕他了,甚至我會做出一些翻白眼的不禮貌動作,而楊戩也不再看不起我,他有時候還會和我開玩笑,和以前那冷冰冰甚至有些瘋狂暴戾的家夥比起來,以前的他更像惡鬼,現在的他則像那了卻心願的冤魂一般。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楊戩見我轉過頭不理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背,對著我做了一個鬼臉:“你忘記了,我和你是一個身體,你想什麽我會不知道?”


    我無奈地對著楊戩翻了翻白眼:“既然你知道,那我問問你,你說我該不該後悔?”


    “額?”楊戩被我這話給問住了,他一臉詫異地看著我:“你說你該不該後悔?小子!你變了,你怎麽會這麽想?”


    “那你說我該怎麽想?”我低頭把玩起自己的手指頭,不知道為什麽,我不敢麵對現在的楊戩,相比現在的他,我更願意去和以前那冷冰冰的家夥打交道。


    “這就要等戩哥哥來教你人生道理了。”楊戩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邊,伸手捏了捏正在抽煙的師兄:“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就是個災星?走到哪裏,哪裏死人?”


    “難道不是嗎?”我對著楊戩反問道。


    “nonono!”楊戩伸出手指對著我晃了晃:“你隻想到了一方麵,另外的一方麵你根本沒有想到。”


    “哦?”我對楊戩這話一下來了興趣,瞧著眉頭看著他:“你說說。”


    “好呀。”楊戩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灰,抹在了師兄的臉上:“我最討厭這種自以為很酷的人了。”


    我看到楊戩這個動作,忍不住在心裏苦笑,難道你以前不就是這種裝酷的家夥嗎?


    楊戩在師兄的臉上抹了幾下,很滿意地湊了過來:“你說你不遇到那兩個癡情鬼,張鬆也許就不會死,你也許就會和黃雨在一起;可是你知不知道,因為那個男鬼給你的鬼心,你才有每一次重傷活下去的資本?”


    “你說你不遇到那跳屍,你師父和小雞就不會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你會明白舍生取義的道義嗎?你會明白你師父的苦心嗎?”


    “我。”我想對楊戩狡辯,但是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麽,他說的對,我隻想到了一方麵。


    “聽我說完!”楊戩很不滿意我打斷他的敘述,伸手在我臉前晃了晃:“你說你不遇到那小九尾,你就能和蘇曉月一起走下去,問題是你想過沒有,就你這臭脾氣,蘇曉月會忍你多久?”


    見我要發脾氣,楊戩急忙轉開話題:“就算不說這些,你身為一個端公,蘇曉月和你在一起,遲早會受到你的牽連,難道她這麽好好地活下去,不是最好的一個選擇?”


    聽到楊戩的話,我瞬間陷入了沉默,是呀,他說得對,蘇曉月這個選擇難道不是最好的一個?


    “我記得有個故事,人生就像背人過河,河過了,人就要放下,你留不得,你也留不住。”


    “還有。”楊戩又啃了一口手中的桃子:“你說你不去超度小孩,就不會遇上釋行,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超度,那幾個可憐的小家夥會怎樣?如果你不去超度,你哪裏會明白人心是如此的現實?”


    “最後。”楊戩一口咽下了嘴裏的桃子,看著手裏剩下的桃核:“你說你不去遷墳就不會遇上屍王,可是你想過沒,你不去別人會去,到時候不僅僅是死掉幾個人就能了事了,也許那燕子口會生靈塗炭!”


    說完這下,楊戩一下站了起來:“你做出了選擇,不管你對與錯,你都選擇了,已經發生了,就像我手裏這個桃子核,我已經把桃子肉吃光了,難道就因為我的後悔,它會再長出來?”


    說著楊戩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因為我已經做出了選擇,我選擇把這個桃子吃掉,所以無論我怎麽後悔,它也不會變成一個完整無缺的桃子了。”


    見我點了點頭,楊戩一下將手抬高,手掌輕輕地鬆開,那桃核就從他的手裏掉在了地上。


    “選擇完了,吃完了,我後悔沒有用,還不如我把這個桃核扔掉,再去找另外一個新的桃子。”說著楊戩不知道從哪裏又摸出一個桃子啃了起來:“你明白了嗎?”


    “我。”我對著楊戩點了點頭:“我想我明白了。”


    “那好,”楊戩轉身一邊吃桃子一邊離開,臨走之前還對著我揮了揮手:“你現在還是青春,青春就是與七個自己相遇,一個明媚,一個憂傷,一個華麗,一個冒險,一個倔強,一個柔軟,最後一個在成長。”


    “你說什麽?”我對著楊戩的背影喊了起來:“我完全聽不懂呀!”


    “我是說!”遠處的黑暗之中傳來楊戩的聲音:“你現在正在成長,成熟是一個很痛苦的詞語,它不一定會得到,但是一定會失去!”


    “不一定會得到,但是一定會失去?”


    我站在原地,看是琢磨起楊戩的這句話,似乎他說的有道理,我每一次成熟,都伴隨著失去,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什麽時候是個頭。


    “喂!喂!”師兄的話將我從沉思中拉迴現實,我抬頭看向師兄,他那張布滿灰塵的臉正一臉嚴肅地看著我:“想清楚沒有?這都半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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