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濕漉漉的一歲大的嬰兒放在賭桌上,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嘴裏瘋狂地喊道:“我要下注!我要下注!這是我的賭注,快快快!快快快!”


    其他賭客都被這一幕給嚇到了,紛紛離開男人所在的賭桌。


    “你們走開幹什麽?快來!快來賭!賭啊!我知道了,你們是怕我出不去賭注是吧。”梓涵的父親捧著奄奄一息的梓涵,伸向西裝革履的人們。


    “你看,你們看!這是我的賭注,瞧!這是我的孩子,這是我的賭注!哈哈哈!快來賭啊!快來賭啊!哈哈哈!”


    男人高高舉起梓涵,發出癲狂的笑聲。


    “哈哈哈!我會全部贏迴來的!到時候我就買一大堆牛奶給你喝,買一大堆尿布給你!你說話啊!我叫你說話!”


    梓涵的雙眼緊閉著,微弱地唿吸著。男人搖晃著懷裏的梓涵,“給我說話!說話!”


    男人抬起頭,發現眾人都驚恐地望著他。


    “你們是不是覺得他死了?沒有!沒有!他還活著!”男人朝著他們吼著。他從兜裏拿出一把小刀,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現在就把他的心髒挖出來,他的心髒肯定還在跳,肯定還在跳。”


    梓涵的父親正準備把小刀刺入梓涵的身體裏,賭場的保鏢就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男人握著小刀的手臂。


    賭場的老板走了出來,步伐從容不迫,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自然而有節奏。人群為他讓開一條路,他端著酒杯走向梓涵的父親。


    他和賭場的許多人一樣,都穿著一身西裝。不過,他的氣質卻和這些賭徒不一樣,給人一種高雅,內外兼修的感覺。


    賭場老板走到男人麵前,說道:“你這是要在我的賭場裏殺死一個嬰兒?禁止殺人,這是我賭場的一個規矩!”


    “不是,不是。”男人瘋狂地搖頭,“我是來賭博的!你看這個孩子……”男人還想抱起梓涵放在賭場老板麵前,可保鏢卻一直死死地按住他的手臂。


    “我可以把這個孩子賣給你!三千就行,不不不,一千就行!一千就行!我能贏迴來的!……”


    不等男人把話說完,賭場老板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滾蛋。”


    保鏢收到命令後,拉著男人的手臂,把他拖向賭場的大門。


    男人掙紮著想擺脫保鏢,可他怎麽可能會是健壯的保鏢的對手。


    “不!不!放開我!我有錢!我有錢……”


    保鏢一把將男人扔出賭場外,然後緊緊地關掉大門。


    男人趴在賭場的大門,拍打著大門,喊道:“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賭場大門的隔音很好,裏麵的人根本聽不到男人的叫喚。


    賭場老板高舉手中酒杯,微笑著說道:“因為賭場的疏忽,不小心把一個瘋子放進來了,實在抱歉各位。”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所有人今晚的消費我打五折!大家盡情玩樂!”


    “老板大氣!”人群高聲歡唿起來。


    保鏢來到賭場老板身邊,懷裏抱著梓涵。他靠近老板的耳邊,小聲地說道:“老板,這個嬰兒怎麽處理?他看起來發燒了,如果不送去治療,活不過今晚。”


    賭場老板低頭看向梓涵,他的小臉通紅,看起來很痛苦。


    賭場老板向著梓涵伸出手指,昏睡中的梓涵竟然伸出小手,抓住了賭場老板的手指。


    賭場老板笑了笑,隨後說道:“送到醫院裏麵去,先把他治好,往後的事我再處理。”


    “是。”保鏢帶著梓涵離開了。


    梓涵成功撿迴了一條命,賭場老板收留了他。至於梓涵的父親去了哪裏,是否還活著,無人關心。


    從那時起,梓涵便生活在賭場裏。在賭場上幫忙端酒水,打掃衛生這些小活。


    賭場老板對他很好,但禁止他去賭博。即便有時梓涵會站在賭桌旁,偷看別人賭博,賭場老板也會大聲地斥喝他。


    梓涵在賭場裏生活了很久,在賭場裏,可以見到各式各樣的人。


    有一夜暴富的人,他興奮地揮舞著手中的籌碼,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大聲地和周圍的人分享他的勝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他歡唿。


    也有輸光家產的人,他靜靜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手中的籌碼已經所剩無幾。


    在賭場裏生活,梓涵已經學會了如何察言觀色。對那些贏了很多錢的賭徒遞上一杯酒,然後說一些好話,他就會很樂意地給你幾百塊的小費。


    幾年下來,他用這個方法存了幾萬塊。梓涵對他的生活很滿意,他本以為能這樣一直生活下去。沒想到,賭場的老板被人害死了。


    賭場老板有一個弟弟,他一直覬覦賭場老板的地位。於是,他在賭場老板的酒裏下了毒,假意和他喝酒。


    賭場老板毫無防備,他到死的時候都不相信是他的親弟弟毒死了他。他眼睜睜地看著賭場老板痛苦地死在他的麵前,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賭場老板的弟弟理所當然地接過賭場,成為新的賭場老板。那時,梓涵已經十三歲了。


    賭場老板的弟弟覺得梓涵很礙事,便要趕他離開賭場。在離開賭場時,梓涵要求和賭場老板的弟弟賭一場。梓涵心裏很清楚,是眼前的這個人毒死了賭場老板。


    他大笑著答應了,隻有十三歲的小孩能有什麽本事。


    “你要玩什麽?”賭場老板的弟弟問道。


    “玩經典的,德州撲克。”梓涵平靜地說道。


    “好。”他大笑著迴答道。


    一大群人圍在賭桌前,紛紛押注賭場的新老板會贏下這場賭局。在他們眼裏,這次賭局的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莊家開始發牌,兩人各自分到兩張牌。?


    “現在,請兩位下注。”


    “全押。”梓涵將麵前的所有籌碼推了出去,這是他所有的積蓄,總計八萬。


    “有膽量,我也跟你玩玩大的。”說著,他也把自己所有的籌碼推了出去。總計五十萬。


    這些錢對他而言不算什麽,他真正想要的是讓梓涵輸的身無分文,毀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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