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雲澤迴到國賓府時,藍軻和一眾黑甲軍正等在他屋門外,見他迴來,立刻上前稟告:“王爺,奇雲舟那邊傳來消息,肖凡他們穿過了海霧,已經登上奇雲舟和辛羽他們匯合了。”


    因為辛羽臉容太招眼,嶽成德將他交給留守奇雲舟上的黑甲衛。


    顓雲澤聞言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跨步進屋。


    藍軻眼尖,看到他氅衣胸襟處有些微血跡,急忙跟進去:“王爺,你受傷了?”


    顓雲澤下意識捂了一下被燕璃刺中的胸口,皺眉搖了搖頭。


    “那這些血跡是誰的?”他知道顓雲澤昨夜去找遊雪了,難道是她的?他臉色微變,腳步未挪動,瞪著顓雲澤要解釋。


    顓雲澤看了眼門口,朝裏走了幾步,解開外氅揭開衣襟處,傷口已經愈合結了血痂。


    “啊?王爺你明明受傷了,我去叫大夫!”藍軻有些愧疚,這麽冷的天是自己誤會他了,急忙要往外麵跑。


    顓雲澤抓住他胳膊,“不用!已經愈合了!”


    藍軻止住腳步,狐疑地又往他前襟看了眼,忽然頓悟了過來,驀地張大了嘴,“哎?王爺,你有沒有發現你和老板真的天生一對啊,連自愈的異能都一樣耶!”藍軻忽然高興地一拍掌,心道如果老板知道一定很開心。


    他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反而令顓雲澤臉色凝重心中疑惑更重,他想起當時在祭壇和曦夜對決時,所有受的傷都不治而愈。


    這一次也是如此,燕璃並不知道是他,出手就是殺招,可是他隻是初始的劇痛之後,瞬間就沒了感覺,身體也沒有不適。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他扶著額頭坐在了座椅上,閉目仔細的思索,腦海中猛然閃過他與遊雪在狼譚鎮河邊,她掌心幻化出的瑩白花朵,難道是那個緣故?


    想到這裏他忽然猛地坐起了身,似旋風般又跑出了房間。


    他這一驚一乍地嚇了藍軻一跳,他都懷疑這是不是瑞王殿下了,果然男人沾惹愛情都變成傻子了嗎?


    他急忙也趕出去,卻已經沒有了人影,門外的黑甲軍也是一臉迷惑,幾人麵麵相覷,藍軻說道:“怎麽辦,肖凡還在奇雲舟上等王爺吩咐呢!”


    四個黑甲軍搖了搖頭,皺眉不語。


    這時嶽成德走了過來,他對其中兩個黑甲軍說:“你們輕功好,稍後趁夜色出城前往奇雲舟與肖凡匯合,告訴他這裏的情況,讓他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是。”兩人告退立刻去準備了。


    嶽成德拍了拍藍軻的肩,“那位白城主如今在你房間裏,你打算如何處理?”


    藍軻那日之後直接將此事告訴了顓雲澤和嶽成德,並沒有半點隱瞞,因為他已經做了決定,不會離開這支隊伍,也不能因這個秘密被人做了文章引來自己人的猜忌,這是他和遊雪學的。


    “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這裏不是我的家,我不會留下,他奈何不了我,至於他何去何從,是他的事,我不會去幹涉。”


    嶽成德笑了笑,眼中亦有激賞:“不愧是她看重的人。”


    藍軻齜牙一笑,忽然說:“嶽大人,待在著國賓府中實在無聊,晚上我們去逛花樓吧!”


    嶽成德臉色一變,擰緊的眉忽又鬆開,“哦?是不是她又有什麽吩咐?”


    “不是,我剛才看到公儀霜了!之前聽老板說過她在二皇子府中做寵姬,無故出現在這邑霄城最大的青樓,不是很奇怪嗎?


    如今我們被動入局實屬無奈,既然沒得選,那我們得把握任何機會來掌控自己該走哪一步才行,我可不想被炮灰啊!”


    嶽成德這次笑得十分欣慰,“既然如此,老夫就舍命陪君子罷,你們說呢?”他看向身邊兩個黑甲軍。


    兩名黑甲軍當即拱手應諾。


    ※※※


    瓊玉樓中今夜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貴客,那位如冰雪雕砌不近女色的皇太子軒轅昶,自下午開始就在二皇子包場的三樓菁蘿館喝酒,一直到現在已經是亥時已過,還有小倌往三樓搬酒壇。


    蔓幽是瓊玉樓的掌事,她知道來者不善,這皇太子向來與二皇子不合,如今占了二皇子專包的場地,到時候二皇子找麻煩的肯定是自己,她在第一時間就派人去通知了那位金主子,可是跑腿的來迴跑了三次,都說二皇子不在府中,而是進了皇宮到現在還未出宮。


    她冷著臉抬步走到三樓,頓住了腳步,她朝侍候在門外的美婢招了招手,美婢嫋嫋婀娜地走過來:“掌事有何吩咐?”


    “還沒醉?”


    “迴稟掌事,還未醉!”


    “天,這是什麽神仙酒量,可千萬別喝出事情!”她可是承擔不起!


    她緊皺眉頭趕緊下了樓,朝大堂走去。


    美婢疑惑地看著這精明強幹的掌事為何要這般忐忑,平日裏二皇子還要更荒唐些,也沒見她這樣擔心啊?


    她搖著頭轉迴身,察覺一道身影一閃,後頸傳來一陣刺痛,頓時天昏地轉暈了過去。


    身穿薄紗羅衫的蒙麵女子探了探她鼻息,將她拖入對麵的空置廂房,整了整衣衫,一雙美眸閃動著星般璀璨光芒,緩步走到青蘿館門前,纖白素手一推,門應聲而開。


    男子一身黑色錦衣依窗而坐,單手執著一壇酒仰頭正要往嘴裏灌,寒風拂動他淺金色發梢,氣質冷冽如銳利出鞘的冰刃,他冷眼朝門口的人看來,低沉的嗓音冷冷道:“滾!”


    “嗬…殿下有了新歡就忘了舊人了嗎?”女子輕柔嬌俏的聲音隨著腳步聲走近清晰地飄入他耳畔。


    軒轅昶側目看向這個不怕死的女人,“原來是你,公儀霜!”


    公儀霜走到桌邊,輕薄的紗裙勾勒出曼妙玲瓏的身段,她揭下麵紗,露出一張皎皎如月的精致麵容,衝軒轅昶清冷一笑,隨手拿起酒壺給酒杯注入琥珀色的酒液,“經年不見,殿下愈發風姿出塵俊朗不凡。”


    “出去!”軒轅昶隻看了她一眼,就猛地往嘴中灌了一口酒,冷冷喝道。


    公儀霜指尖不著痕跡散落一撮白色粉末沒入酒杯,勾唇一笑,“霜知道海皇陛下即將為太子擇新的太子妃,故此前來道賀。”


    軒轅昶本來就心緒煩亂,此刻聽到這樣的話更是惱怒,他酒壇往公儀霜處一擲,翻身從窗框上躍下。


    公儀霜沒想到他一言不合就動手,側身一閃,酒杯落地摔得粉碎,和著酒壇碎裂的酒液淌了一地,濃鬱的佳釀香氣瞬間彌漫在房間中,混合著一縷馥鬱的清甜香味竄入鼻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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