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一葉障目


    正要罵出口的眾將士見勢都閉上了嘴,此人身著內侍高階官服,應是傳聞中那病大王寵幸的宦官了!沒想到比傳聞中長得更似女人妖魅,心中鄙夷不屑有之,畏懼厭惡有之。


    遊雪看著攙扶著金寒和穀涵亮身邊那群銀甲禁軍眼神陰鷙言怒不敢言的樣子,勾唇一笑,指著他們幾人:“不過,素聞驍騎營威名,騎射箭術更是王都眾營中的佼佼者,不知灑家可有幸領教?”


    “就憑你?”其中一個驍騎營的高大將士哈哈大笑:“公公,校場比試可不是花拳繡腿,若是傷了公公一根毫毛,我們可無法向大王交代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


    遊雪露出一絲狐狸般的微笑,猛地身形一閃也未看清她如何動作,正在狂笑的幾人均口吐血沫掉了一地的白牙。


    四人怒目瞪向已經飛迴演武台的人影,口含著血沫口齒不清地恨恨道:“你竟敢偷襲!”


    遊雪伸出中指對他們搖了搖:“各位,身為將士難道沒有兵不厭詐的覺悟,看來你們今天是要被罰定了!這等伎倆,也不過浪得虛名,不比也罷,免得髒了灑家的手。”


    說著也不管幾人如何麵容扭曲,她轉身朝高台上一直在圍觀看戲的三位台柱子一拱手,“三位主試,今日秋高氣爽,難得眾將齊聚一堂,剛才鬧也鬧過了,算是開胃菜,現在我們一起熱熱身,咱們就來場演武對壘如何啊?”


    金城冷冷看她,不發一言,儼然將聖意拋諸腦後。


    倒是穀飛站起來,走下台階朝她一揖,“但請公公吩咐便是。”


    遊雪莞爾,繼續盯著藺子健笑。


    藺子健見她連自己也不放過,冷笑一聲,“南星…公公,請教如何個比法?”


    遊雪看了眼官道上已經傳來馬蹄聲和著馬車軲轆聲,微微一笑:“久仰飛鷹堡奇門八卦陣法之千變萬化,此時此地天時地利人和,何不一較高下?”


    藺子健哈哈大笑,“丫…好你個狂生!大言不慚,很好,本侯就來讓你知道什麽是不自量力!”


    遊雪撫掌淺笑,飛身掠下演武台,疾風掠影般落在演武場入口處單膝跪地:“奴才拜見大王!”


    場中人一愣,轉頭看去,才驚見營地外圍六名黑甲兵士簇擁著一位紫色錦衣華服的男子緩步入內,身邊矮了一截的,被兩個禁軍推著輪椅的正是已經卸任的神威營前任統領金世康。


    一時間塵土飛揚,滿場靜謐,數萬將士單膝跪地,山唿‘吾王萬歲!’


    金城一直冷眼旁觀,沒想到顓騰風會親自過來,他陰冷的目光滿懷恨意地盯了一眼遊雪,也走到穀飛身邊跪下。


    顓騰風越過他們大步走上主試台,腳步穩健如飛,絲毫不見半點病態。


    他在台上站定,目光掃視場下涇渭分明的各營將士,清冷的聲音如秋涼的風,清晰地傳入諸人耳中:“今日演武大試,諸位無需諸多顧忌,盡可一展所長。”


    他看了眼遊雪,清冷如霜的視線落在三位主試身上一掃,“好了,你們繼續,寡人隻是與金將軍過來看看。”


    說罷,就走到金城的位置旁若無人的落座,聞韶趕忙上前將桌前的茶盞換下,吩咐小兵重新去換一盞。


    金世康還未從剛才別院的震驚中緩過神,迴城路上就偶遇了帝王車駕,沒想到這大王居然乘坐鎮西侯的馬車微服私訪,來演武場觀戰,他自然也想湊份子看戲,既然那個金城在場,今日也許還會有不得了的好事發生。


    別院中已經有京兆府尹等人在查探,他該做足的戲都做了,就等著結果吧。


    這時,他已經被人抬上了主試台,被禁衛推到顓騰風的右側,淡淡含笑看著下方的列陣,抿唇不語。


    他的出現,令全場更是肅穆,那些不服氣穀飛的,對金世康還是敬重的,更有因為金世康的卸任而鬧過事的將士在此刻也是噤若寒蟬,不敢再鬧騰。


    這時,聞韶才明白為何遊雪讓他非要迂迴去偶遇金世康偕同前來的原因,什麽也不必說,僅從表相上看來,金家是護王一黨的。


    於是聞昌手中的令旗揮動間,各營隊形再次迴歸肅整。


    戰場上號角聲響起,隨著令旗再次揮動,陣形開始左右列陣,各自擇營入隊。


    因顓騰風很不客氣的占了金城的位置,本不想參與對壘的金城深思片刻,決定站在藺子健這一隊,這並不出遊雪所料,四人站在演武台上,看著黑白褐紅四條長龍遊走其間列位。


    遊雪笑嘻嘻地對藺子健道:“鎮西侯真是威名甚隆啊。”


    “哼,公公謬讚,本侯從不欺壓弱小,稍後自會讓你幾分。”


    遊雪頓時開心地笑眯了眼,猛地一拍藺子健後背,“侯爺乃真英雄是也,那灑家就卻之不恭了!戰場上見!”


    說著,拍了拍穀飛的肩,先朝黑甲軍一方縱躍而去。


    穀飛看了眼神色莫測的金城,眼中陰翳一現,也飛快的緊隨躍向自己的陣營。


    主試台上,金笑傑眯眼看著那墨綠色的身影飛掠在黑色玄甲軍陣中,正在和穀飛說著什麽。


    他看了帝王一眼,說:“大王,微臣看這位公公麵相十分眼熟啊!”


    顓騰風沒有迴答,他側眼遠眺藺子健的方向,見對方已經開始揮動令旗,調整陣形,六千重步兵置中,兩千鐵騎分兩側護成雙翼之形,兩千弓箭手居後側圍守將旗,藺子健與金城立其中正在商議著什麽。


    從高台遠遠望去若幹方陣如魚鱗般層層疊疊,可攻可守,防禦嚴密,竟一時難覓破綻。


    “不愧是藺子健。”金世康在旁邊又讚賞道。


    台下的遊雪也看到了,她笑道:“穀將軍,看來藺子健說要放水隻是鬧著玩,那我們也得認真點了。”


    穀飛對她這毫無尊卑禮數的話也無心糾正,隻是凝神思索破陣的方法,不至於在帝王麵前輸得太慘就好。


    遊雪看著自家結成方陣平平無奇的樣子有些不滿意,在腦海中苦心思索,忽地靈光一現,正要把穀飛拉過來商議時,一個矮小的黑甲軍走過來湊近她悄聲說:“老板,汪連說這方沒異常。”


    “好,歸隊。”


    隨後遊雪摸著下巴瞧對麵那嚴密防守的重盾甲兵還有長弓手,對穀飛說:“校場演練罷了,現在已經換成了削了兇器的木棍鐵棍而已,死不了人,穀將軍你在糾結什麽啊?又不是上陣殺敵。”


    穀飛這才如同醍醐灌頂,冷汗涔涔,剛才他滿心都是金城陰冷的笑和那些與他為敵的兵將鄙夷不屑的臉色,以至於入了心魔。


    他不禁看了身邊女子一眼,是他鑽牛角尖了。


    隻不過,他看著對麵明顯多己方兩倍的人數和陣形,搖頭說:“此陣進攻性極強防禦性極高,如何攻破?”


    “很明顯了,如同一把蓄勢待發的強弩,後方空門大開,並不是沒有破綻。”她說著,朝主試台下的元梓月一招手。


    對穀飛說:“穀將軍,你剛才思索的陣法並沒錯,讓黑甲軍中善馬上騎射作戰的火雲騎精銳從兩翼突擊,迂迴包抄敵軍後方,我和梓月還有汪連藍軻武力略高你們一籌,吸引敵軍作誘餌從中間突襲,拿下主將。反正你們隻要搶到對方將旗就是贏了,不用管我們如何行事。”


    穀飛聽言,略一思索,當即命傳令兵揮動各色令旗重新布陣。


    鶴翼陣對魚鱗陣,以少戰多,此戰是硬仗,不過,輸贏不是目的,抓鬼才是趣味。


    遊雪抱臂含笑看著穀飛的背影,這些天幾番接觸,發現這個曾家穀氏的弟弟雖然很多時候是個死心眼,但溝通無礙,心性剛直,有將才之能卻也隻是紙上談兵,隻因沒有領兵作戰的機會,著實可惜了。


    穀家…到受曾府一案拖累慘死的穀氏,心中有些堵,她輕歎一聲,迴眸看向高台上,見帝王眼神也朝這邊看來,看得出敵眾我寡的陣勢令這位帝王神色不虞,於是她咧嘴一笑朝那抹紫色身影揮了揮手,暗示他無需憂慮。


    她明目張膽地諂媚樣惹的金世康側目看向帝王臉色,見他倏然眉目疏朗,微微含笑,這表情變化讓他後脊不禁有些惡寒,莫非這帝王痛失王後果然扭曲了性子,變得重口味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往邊上挪了挪,奈何此刻他裝的是腿腳不便,隻能坐如針氈。


    意外看到評論區說寫這應該查了很多資料,我懷疑你是個假讀者啊哈哈,顯然是你想多了哈。其實很想告訴這位寶寶,個人愚見:寫故事和大學裏寫論文兩碼事,故事本身融合了作者的以往的閱曆和三觀,才可以在故事中盡情展現發揮,這才好玩。臨時抱佛腳是沒意義的,也失去了寫故事的樂趣和初衷,煩都煩死了。而且我這架空也不需要查什麽,這就是我選擇架空的意義所在。佩服那些寫曆史純古言的大神們!要多麽豐富的史記,簡直帥爆!咩咩~~~感謝支持閱讀,麽麽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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