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昔聽得都要發困了,正膩歪在江大川懷裏,眼見月嬋宮主來了,立刻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馬車裏就這麽幾個人,誰都知道月嬋宮主和江大川的關係,但江枚直奇怪了,他看看月嬋宮主,問道,“他二姨奶,你一直穿的白色裙子,怎麽這一下穿的黑袍子,跟你徒弟學的麽?不是我說你啊,做為師父的要有師父的樣子,穿什麽還能跟徒弟學?再說了,學來學去到最後還不都是被剝光了?”


    毛毛喝著酒假裝沒聽到。


    果然,月嬋宮主自從江枚直張口說話就開始生氣,忍著安安靜靜聽他把廢話說完,一伸手捏住江枚直耳朵,“小子,你長能耐了?你信不信老娘寫信讓你哥把你召迴去?”


    江枚直“哎呦哎呦”直叫喚。


    毛毛咂咂嘴,“二姨奶,你這身穿的,半點沒有清散真人的黑袍好看,人清散真人的黑袍那是昭陽帝送的呢,你這哪來的。”


    月嬋宮主大怒,再伸手捏著毛毛的耳朵,雙手一送,直接把這倆貨推出車外,氣道,“大橘子,這倆人交給我帶迴南離郡,不,我帶迴帝都,我要好好調教調教他們。”


    眼見已瞥,又見江昭昔還躺在江大川懷裏,氣更不大一處來,一巴掌拍在江昭昔屁股上,“反了你,看到老大來了還不知道讓位置,別裝睡,在裝睡我把你也扔出去。”


    江昭昔這才假裝醒,“哎呀,月嬋姐姐來啦,咦,這身黑袍好漂亮啊,可顯身材了,太爺你看,月嬋姐姐穿的這黑袍,前凸後翹的。”


    月嬋宮主滿意地點點頭,看著江大川,“嗯哼?”


    江大川色眯眯地把她拉在身邊,笑著說道,“你怎麽想起來突然換了一身行頭的?”


    “怎麽,不好看麽?這可是我用雲蝠的翼膜縫製的,全天下也隻有我這一件。”


    江昭昔低頭看看自己的胸,“不是姐妹們都有麽?”


    “你們那是內襯,我這是長衫,能一樣麽。”


    “姐姐小氣鬼,就知道替自己做。哎,大哥二哥呢,怎麽還在外麵,外麵下雪呢。”


    南宮從急忙掀起車簾看,就見江枚直和毛毛一臉怪笑,臉上肌肉不停顫抖,全身無法動彈。


    江大川撫掌道,“你自進入元虛境後功力大增,以暗勁封了他們的經脈而不著痕跡,不錯不錯。”


    月嬋宮主傲嬌地叉手說道,“讓他們多嘴,不大耳刮子抽他們就算我手下留情的了,我封了他們的經脈,無法調用真靈,就讓他們凍死了才好。”


    南宮從嚇一跳,急忙陪笑道,“抱玉宮宮主果然天下聞名,出手不凡。隻是這兩位鞋子也沒穿,這大冷天的怕不會凍著。”


    江大川笑著說道,“南宮從,你把他們拉進來。”


    月嬋宮主不聞不問,捏著江昭昔的小臉蛋說道,“小昔,最近在大橘子身邊享受得很啊。”


    江昭昔笑嘻嘻的,“月嬋姐姐怎麽來啦。”


    月嬋宮主說道,“前線這麽忙,這不過來看看你們,送點藥丸過來。我聽聞妖靈丹大量出現,想著取一些迴去研製研製。”


    江大川點點頭,見南宮從把倆人扛進來,笑著替他們解開經脈,江枚直氣道,“怎麽下手這麽狠,我好歹是你男人的好兄弟。”


    毛毛說道,“二姨奶,你是不是嫉妒想蝶夫人穿的白裙子好看,這才換成黑色的?”


    月嬋宮主倒豎眉毛,冷眼一掃,這倆人一哆嗦不吱聲了。還真是被毛毛說中了,氣死人了,老娘憑什麽要跟那臭蝶穿一個色的,她的月白色的比老娘的好看,那就不行。


    其實,月嬋宮主純粹是想男人了,加上好不容易研製了新衣裳,特意跑過來給江大川瞧瞧,再抽空折騰一下,過過癮就迴去,哪知道這倆個不長眼的滿口噴糞,氣死了。


    就這還是偷偷過來的呢,清散真人在南離宮整天盯著她,知道師父浪兮兮的會忍不住過來,但過來可以,一定要帶著她,這次就沒帶。


    江大川說道,“你功力日增,來這裏我一時竟然沒發覺,可能和這雲蝠有關。這雲蝠穿在你身上恰好,更顯得如月之清冷高潔,把人都顯得更敏秀。”好喜歡聽,你再多說說。


    就在這時,頭頂上又傳來一聲冷哼,“呆女人,學徒弟穿黑衣,臭男人,信口雌黃。”


    月嬋宮主一愣,繼而大怒,“臭蝶,你跟蹤我?”


    車簾又一掀,香蝶夫人飄進來。


    南宮從自是不知道,江枚直和毛毛倆人頓時傻眼了,趕忙和南宮從擠到一排,老老實實喝酒,這娘們得罪不起,半句玩笑都開不得。


    江大川笑道,“今日有幸啊,佳人不期而至。”


    香蝶夫人看看月嬋宮主,看看馬車裏幾人,順手摘了麵紗。江枚直頓時眼睛都直了,毛毛差點淌口水,南宮從偷偷覷著,香蝶夫人冷聲道,“我跟蹤你做什麽,老娘早就來了,隻不過見他在這裏喝酒沒進來而已。你這雲蝠是不錯,就是款式剪裁得要差了點。”


    月嬋宮主大怒,剛要發話,江大川急忙打住,笑著問道,“冬日是不是沒有花賣了?”


    香蝶夫人說道,“當然不是,我是來送信的。”


    “送信?”


    香蝶夫人並不答應,問道,“你適才說你把大軍囤積在黑水郡這裏,是擔心白澤王的妖靈丹,這隻是你一個顧慮,還有呢。”


    江枚直大吃一驚,“這位美女,你什麽時候來的,都聽了那麽久了,他二姨奶進來之前你就到了啊。”


    香蝶夫人淡然道,“我的行蹤,你們下三境的又怎麽能知曉。”


    這就得罪人了,好在江枚直、毛毛、南宮從屁也不敢放,江昭昔看看左右,知道這裏沒有人能打得過香蝶夫人,索性繼續膩歪著。


    江大川自然是知道的,他也是有意怒讚月嬋宮主,氣得香蝶夫人實在憋不住了,這才出來;怎麽能讓你好好的待在老子頭上監聽,我不要麵子的麽。


    月嬋宮主氣得胸疼,心想這臭娘們確實有一套,自己興高采烈的跑過來給情郎看看,顯擺顯擺,得男人誇誇,哪知道這一切被臭蝶盡收眼底,多丟人啊;還好這裏人多,如果人少的話,她鐵定就騎男人身上了,說不定和幾個小妞一起嗨皮,那這娘們以後不要笑死。


    江大川說道,“西岐四王,我最早接觸的是朱雀王,後來在下墟郡見過窮奇王;目前,奉武宗暫未集中火力對付燭龍王,但白澤王已經被我打得僅剩下兩郡之地,咱們都逼到了白澤王的黑水郡了,至今我都沒有見到他的廬山真麵目。我亦派人前往西岐各地,無論是白澤王和狼叢正在激戰的漠北郡,還是他老巢所在的漠西郡,都不見白澤王現身。”


    月嬋宮主笑著說道,“打著打著不就現身了,他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能躲到什麽時候。四王身處高位,自己把自己當一迴事,自然是要神秘一點了。”


    香蝶夫人說道,“朱雀王在南離宮不是也現身了。”


    江大川笑著說道,“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隻不過,自從踏入白澤王領地,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可能是我多想了。”


    江枚直問道,“你是不是擔心綁架我妹妹的那老小子?”


    月嬋宮主一驚,“綁架玉漱公主?”


    江枚直當即把江大川身受三招以救江枚溱一事說了,月嬋宮主大怒,“玉漱妹子如果有三長兩短,老娘定要弄死他。這人是什麽人,居然在萬軍之中能綁了她?”


    江大川苦笑道,“縱然是上三境之人也無法從我大軍中隨意綁架一人,更何況玉漱公主乃我虎賁軍副將。上三境之人,雖然功法神妙,出手勢若奔雷,但我軍中亦有不少武道高手,千人就可困住,哪裏能隨意出入。更何況,上三境之人一生要得多少功法、多少資源,修行不易,惜身得很,輕易不會闖入。玉漱公主被綁架也是難得,乘坐赤鐵鷹在天上被抓了,前後無法救援。”


    香蝶夫人斜著眼問道,“那你就受了三招?這人武境如何?”


    江大川笑道,“元虛二境而已。”


    香蝶夫人點點頭,“我看了你給我的信,估計也在元虛二、三境之間,不過此人即有萬獸神功、又似天刑十二獄陣法,且扶氏內家拳頗為正宗,你懷疑他就是白澤王?”


    月嬋宮主大怒,“你寫信給她?這麽大的事,為何不寫信給我?”


    江大川握著月嬋宮主的手,說道,“確實,我懷疑他就是白澤王。但據我們調查,白澤王乃扶桑帝的爺爺輩,年歲很高,在六十歲左右的時候破聖師境,按說他應該和驅鬼真人差不多,是個老人模樣。所以,我就更覺得奇怪。”


    這就是這一武道的常識了,破了宗師境進入聖師境之後,容顏常駐,雖然可以長壽,但隨著歲月變遷還是會緩緩衰老,隻不過衰老的時間更長一些;這就是這一方界武道中人一直想要追求破聖師境的重要原因。


    江大川這些年漸漸接觸到上三境之人,他很快就明白,一旦破了聖師境,雖然不說是與天地同壽,但基本定格,經曆諸多春秋不見衰老,跨度時間更長。


    接著江大川問道,“剛才你說送信,送什麽信?”


    月嬋宮主又氣道,“嗬,你們倆人還私下傳信來著。”


    香蝶夫人說道,“這呆女人太煩了,虎煞,把她交給我。”


    江大川急忙賠笑,“別氣別氣。月嬋,你也別鬧,這不是談正事了麽。”


    香蝶夫人說道,“我在南離郡好好養我的花,有一女子遞給我一枚羽毛,並說了四個字,中京西郊。”說著從玉竅內掏出一個白色羽毛。這白羽普普通通,就是不知名的鳥毛。


    江大川卻大驚失色,“商霓。”


    江昭昔問道,“太爺,是不是翠微真人的那七商老幺?”


    “正是。當年碎西山二十七峰黑翅狁亂西寧郡,我們幾個人過來,我殺了翠微真人以及他座下六商,隻留了老幺商霓沒有殺,但以元炁注入其氣海,脅迫她為我所用。碎西山下有九林之木的通道,當時被我摧毀了,商霓應該沒有辦法再過來,怎麽她居然能再次越界,這是什麽道理。”


    江大川見香蝶夫人、月嬋宮主幾個人納悶,就把前因後果說了,跟著道,“我是想著日後打入九林之木,讓她替我監視玉林山三微宮,沒想到她居然再次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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