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隨著一根根鐵鏈被斬斷,向宗盛身體竟然不斷的由紅變淡,人似乎不斷的瘦小,從剛才的精神矍鑠慢慢的開始蒼老,行動開始緩慢。再過了幾招,江大川一拳打斷他的肋骨,笑著問道,“說,這山體是什麽?”


    向宗盛在落星潭閉關已經十幾年了,沒想到就這麽不抗揍;他自認為要在最近可以破聖師境出關,已經感受到體內真靈內斂,有陰陽化一之感,暗自歡喜。哪裏知道,就這麽被打敗了?


    他憤怒至極,看看胸口拳洞,想一想自己多年辛苦,居然被一個後輩小子如此羞辱,大喝一聲,全身突然隆起。


    耶律靑鳶急道,“他要自爆。”


    江大川單掌一推,“轟”的一下,向宗盛肉體在半空炸開;跟著江大川一抬手,急速握住要逃走的元神,笑著說道,“向家滅亡,指日可待,先由你開始。”


    向宗盛來不及唿喊,“嘭”的一下,元神被毀。


    眾人愣了一愣,江昭昔掙脫倆個二貨勾肩搭背,跑過來問道,“太爺,這就完了?”


    江大川說道,“弄死了向家老祖,這還不夠麽?”


    “這裏沒有什麽傳承啥的麽?”


    江大川笑著說道,“你當著是洞天福地呢。”其實,以他如今的武境,什麽洞天福地的傳承他根本不在乎。


    花曼曼卻對那石墩感興趣,她走近問道,“宗主,我覺得這石墩很奇怪。”


    江大川點點頭,這美女果然聰慧,他適才和向宗盛肉體相搏,拳拳到肉,還特意射出元炁劍,結果元炁劍卻正常了,也沒有什麽末端加速了,如此,那就是石墩有問題。


    他靠近石墩,伸手探上;石墩陡然產生巨大吸力,似要把他拽到某一個世界一般。江大川大驚,急忙撤掌後退;再看石墩,竟然慢慢變得銀白,一亮一亮的。江大川莫名感受到有一股召喚之意。


    說不出的感覺,像是這裏就是為了等他;這樣說也不精準,像是敞開大門在邀請他一般。


    這就很奇怪了。


    江大川低頭沉思,不知道這裏會有什麽問題,身邊七八個人,不是家主就是王,不是公主就是少樓主,還有幾個道侶,都是對自己情深意重的人。這幾年,從何六娘到伊伊,從落顏羽到南雅,處處皆是別離,他有些緊張,頭一迴感到手足無措。之所以突然有心悸之感,是因為他在觸摸了石墩後,內心產生一種巨大的恐懼感,這種恐懼感像是林中麋鹿、過河角馬,有一種要被吞噬、無法躲避的恐懼。


    談鈺見江大川沉思,拉著幾個女子在一旁,說道,“他定然有所顧忌。老二老三,如果在裏麵有什麽不測,你出去後,一定要告訴蘭陵老祖,就……”


    桃花仙子怒道,“不許胡說。”


    耶律靑鳶和花曼曼見江大川如此,也不敢多言。


    倆個沒心沒肺的正在比劃著匕首。


    毛毛說道,“二狗子,你也不還給人家。”


    江昭昔說道,“就是,你給太爺吧;我讓太爺送給我。”


    江枚直搖搖頭,“你太爺不缺這個。小孩子家家的,玩什麽匕首,這玩意太鋒利了。我替你先收著,等迴頭我再朝他要一把,這把就給你了。”


    江昭昔氣得跺腳,“你賴皮。”


    倆人又把江昭昔勾肩搭背擠在中間,“小子,你再娘們唧唧的,我和你吊毛哥要揍你。男子漢要拿出男子漢的氣度來,你看看我。”


    毛毛怒道,“我是他長輩,什麽吊毛哥。小子,喊二太爺。”


    談鈺過來輕聲道,“主人,我陪你去。”說完,低頭,固執地站在江大川身邊;桃花仙子、耶律靑鳶同樣。花曼曼頭一次聽到談鈺喊主人,心底一顫,莫名的產生異樣的感覺,臉紅了紅。


    江大川歎息道,“那就一起吧。”


    幾個女子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後麵是江昭昔,江昭昔兩邊自然是江枚直和毛毛。


    江大川單手撫在石墩上,元炁剛剛運出,石墩驟然大亮;跟著眾人便覺得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們帶得身體一晃,向前一步,接著眼前又是一亮。


    這是一個極大的銀白色空間,眼前一個山石。山石巨大且呈銀白色,山石向上是台階,每一個台階足足有一丈多高,不知道通往何處;身後是一個迷霧重重的入口,想必就是從這裏被吸入。足下所在,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上有無數石塊。他也不知道到了什麽地方,突然一陣腥氣傳來,不遠處一頭巨大的銀白色靈獸對著他們衝過來。


    這靈獸六足著地,腦袋上頂著兩個碩大的眼網,頭頂還有兩個觸角;額下是巨大的鼇牙,那鼇牙足足有一臂之長。


    江大川心底突然覺得很冷。


    這是個螞蟻?老子被縮小了無數倍?究竟是到了巨人的世界,還是自己被變成了塵埃?


    靈獸對著眾人疾衝過來,江枚直一個健步衝上去,高高躍起,一翻身,小桃紅順著靈獸的額頭向後一拉,靈獸轟然倒地;江枚直喜滋滋地在這靈獸的頭顱內掏出一塊白色的晶核。


    就靈獸和山妖,江大川曾和火靂火煥聊過,知道靈獸和妖的最大區別就是,靈獸有晶核、妖體有妖靈,靈獸經過吸食天地靈氣,時間久了,體內晶核化為妖靈,就在這一步的關鍵節點上,江大川弄不明白。不過,武道之途漫漫,他且行且探索。何況,他身邊的桃花仙子是桃木妖,一直弄不明白桃花仙子是屬於什麽類別。


    桃花仙子曾有過晶核麽,她體內有妖靈麽?修過多少次了,就看到她體內有小樹苗而已。


    江大川這裏思緒難平,江枚直卻極為歡喜,他對晶核倒無所謂,隻是把玩著小桃紅,“我這把匕首,真是削金如泥。”


    毛毛和江昭昔一同鄙視,這就成你的這把匕首了。


    花曼曼急道,“快走,又來了。”


    眾人見前方濃霧內突然鑽出更多的六足靈獸。臥槽,這是捅了螞蟻窩了啊。


    無數的六足靈獸跑過來,速度越來越快,眾人傻眼了。


    江大川卻說道,“盡數殺了,前麵定然有洞穴,進去一並帶走。”手腕一震,五行五部的陰體殺出;手指在虛空連點,二十五小金出來。


    桃花仙子拍拍胸口,“還好還好。小子,你怎麽盡惹事。”


    江枚直訕笑道,“二嫂,我這是忍不住試試小桃紅呢。”


    江大川看看眼前的巨大石階,說道,“這裏的世界,不應該是我們可以闖入的。”


    這話一說,像一瓢冷水潑下,眾人都是一驚。他們都知道,江大川無論在什麽逆境之下都未如此頹廢過。


    毛毛說道,“二姨爹,你特娘的別嚇唬我啊,我,我至今還沒嚐過女人什麽滋味呢,俗稱……處男。”


    江枚直也嚇傻了,“老江,真的假的,我還沒跟四九成親呢,我,我至今還沒有一兒半女的呢,俗稱……渣男,啊呸,俗稱暖男。”


    江大川不聽他們廢話,在這種情況下,這倆貨鬥鬥嘴調調皮不過是為了緩解壓抑的情緒。


    不知道怎麽迴事,他內心覺得,自己似乎進入到了一個高不可仰的世界,到了一個自己如螻蟻可以被人一手摁死的世界,但,這裏卻對自己有著致命的誘惑,像蛾遇到了火、像結婚七年後的少婦遇到了初戀。


    江大川盤膝而坐,調整唿吸,讓自己的元炁在體內大小周天運轉,漸漸的平息心境;隻是,他覺得在這個世界裏運轉元炁,似乎格外順暢,元炁流動如倫哥的小夜曲。


    五行五部的已經迴來,姐妹們陪著江大川打了多少次野了,知道他摳門到恨不得連一顆靈草都要薅光,她們把所有的靈獸屍體、巨大的卵都一股腦打包。


    江大川收迴陰體,帶著眾人一節一節台階躍上。


    不知躍了多久,眾人發現這裏還是一個大平台,隻不過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半圓形的石頭,上麵皆是迷霧,不知有多高;石頭後也是銀白色一片,不知有多遠;這石頭旁還有幾個同樣的巨石,小一些。


    江枚直上前拍拍大石頭,笑著說道,“娘的,跳了這麽久,咱們是跳蛙麽?”


    江大川突然抬頭,目光深邃,他說道,“那是腳趾。”


    江枚直一愣,陡然跳過來,“這,這他媽是腳指頭?”


    眾人聽到一個宏大的聲音從半空傳來,這聲音說道,“既然來了,為何不敢上前?”


    聲音縹緲,卻如同在眾人心髒上敲鼓,逼得人人捂著耳朵;江大川卻站著,說道,“小子偶然闖入,不知這是何處,不知身在何方,不知該往何處。”


    這聲音頓了頓,柔聲道,“你且來。”


    半空中有一點白光對著江大川射來,臥槽,又是他媽的洞洞波?墨轍奉武的傳承?


    老墨老墨,你怎麽不吱聲了?


    識海內,人人無言。


    江大川張開雙臂,那白光卻一下點在他胸口,江大川慢慢升起;談鈺當即要拽著,但剛觸手即被震開,她大唿,“主人!”


    江大川低頭笑了笑,“無妨,你們等我。”


    身體緩緩飄起,那白光像是引著他上前,飄蕩至半空,眼前赫然見到一個巨大的石像頭顱,無法觀其麵貌,又似乎模糊,像打了輕微的馬賽克。


    頭顱額頭突然伸出一縷氣息,江大川悚然一驚,正是元炁。


    這一世,他從未在任何武道之人中發現元炁,墨轍奉武也說過,他的元炁是唯一。但,這裏的元炁是怎麽迴事?


    元炁拉著江大川輕輕靠近額間;額間有一個橢圓形的一人高圓門,如果按正常比例的話,也就是額頭一顆痣。


    江大川被牽引至這黑痣內。這裏又是一個山洞,山洞不大,整體銀白色,卻有一個人盤膝坐在一個巨大的石頭上。


    這人全身淡白,一如升級後的甘道夫,連他媽胡子都像。


    那一縷元炁正是從老頭身上散出。


    甘道夫笑著對江大川說道,“小友,請坐。”沒地方可坐,江大川隨隨便便在老頭麵前坐下。


    他想了想,問道,“老丈,何方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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