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燒了三天三夜,待燒完了,奉武軍、談家軍已經整頓完畢。豫止令人清理紫竹林,分三路進軍。


    一路由江大川、談鈺為首,奉武宗鄧山、郅必闍率領兩萬黑騎、談家談慶沐、談慶怡領四萬鐵騎。


    另外兩路,由豫止調配,一路由奉武宗鄧天、三鮮藏屠率領三萬精兵、一萬黑虎堂弟子進逼章橋驛;一路由談家長老們帶領,談家八萬步兵進逼鐵石橋。


    三路大軍相隔五裏,齊齊出發;江大川和談鈺不急,大軍行了五裏,一直來到章橋驛和鐵石橋前。


    章橋驛和鐵石橋駐軍驚恐不已,十幾天前有敗兵逃迴來,說奉武宗殺過來了,千軍萬馬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兄弟們二十萬人都沒了,隻把這兩路大軍嚇個半死,閉門不出。


    北熙王是一個守財奴,在二十萬大軍被滅後,把藏在北昆州內的所有金銀財寶都打包,並大索北昆州青壯年,放出監牢裏的犯人,在短時間內征兵五萬,讓這五萬兵前往範陽縣。


    範陽縣距離綏遠城很近,這五萬軍沒有什麽裝備,急衝衝上路,結果剛到範陽,就聽說奉武宗、談家軍已經準備攻打章橋驛和鐵石橋了。北熙王嚴令這兩地嚴守,並要求他們互為援助,一旦戰事膠灼,範陽縣十萬兵南下,三路夾擊。


    章橋驛和鐵石橋的各十萬駐軍,眼見奉武宗和談家軍來了,絲毫不敢出,急忙向北熙王稟告;但這兩路軍居然就蹲在各自門口,不走了,居然還推出了二三十門火炮,對著小城牆就是一頓炸;被炸急眼了,有騎兵列隊衝鋒,結果人家把火炮一收,萬槍齊發,自己反而又折損不少。


    兩地守軍不敢出、不敢退,他們的斥候甚至看到有黑騎從兩地向北,壓根不攻打他們。不攻打咱們?這兩地駐軍開始研究起來,他們難道敢越過咱們去打範陽縣?範陽縣原本五萬,如今增兵了,達到十萬之眾,就這些騎兵能幹得過?既然騎兵過去了,那眼前奉武宗、談家軍兵力就少了,咱們是不是等待時機來個反攻?或者,咱們兩路軍一起撤迴去,圍著這幾萬騎兵也夠了。


    不出他們所料,北熙王傳令,範陽縣被圍攻,讓他們兩地堅守章橋驛和鐵石橋,隨時準備北上;這時候確實不能妄動,一旦撤兵,那奉武宗和談家軍突然壓上來,撤兵就成了敗逃了。


    談鈺看看諜報,皺著眉頭說道,“主人,怎麽範陽縣又增兵五萬。”


    過了章橋驛和鐵石橋,江大川領著六萬騎兵一路疾行,眼看著到了範陽縣城外,大軍駐足,眾將士分別查看地形,他笑著說道,“無妨,早日拿下範陽縣就好。”


    縣城不大,城頭不高,城南、城東、城西,分別有萬餘士兵列陣,城北大門緊閉,城頭連人站崗的都沒有,不需要,六萬騎兵犯不著繞著城牆一大圈攻打城北,何況,繞道的時候,城內也可以出兵襲擾。


    江大川騎上赤鐵鷹,對談鈺和諸將說道,“我去城北,你們分為三路攻打,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立克範陽。章橋驛和鐵石橋已經動了,那北熙王不知道聽從誰了意見,帶著原本駐守在綏遠城東北的五萬軍,加上綏遠城內的一萬多精銳,正在前來。滅了北昆州,隻在範陽這一戰。”說完,赤鐵鷹帶著江大川、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鳶,振翅疾飛。


    我六萬人三麵攻城,你北昆軍在城外列陣的士兵就是炮灰,老子的火炮幾輪下來,你們能受得了?更何況,這點小城牆,都沒有臨時修高修厚,估計幾炮下去就能炸塌。


    赤鐵鷹高高飛起,江大川附身看下去,城防倒也不錯,弓箭手、投石機、熱油、石塊等等;但,在奉武宗的熱兵器下,這些都是小卡拉米。豫止前輩和勾雀樓分別傳信,各地都開始動起來,撲向範陽縣,江大川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然後立即布防,等著北昆軍來圍攻,如此,豫止大軍就有了更大的騰挪空間。


    在赤鐵鷹飛起的時候,談鈺已經讓各路分兵,火炮前推,漸漸向範陽城逼近。


    城北關閉,江大川遠遠看著。這範陽縣城本來是一個小城,突然來了這麽多士兵,城內亂作一團;聽到三麵火炮聲起,當即讓赤鐵鷹俯衝而下,三人躍下,遠遠立在城門外。江大川不是怕範陽縣的軍隊跑,是要防著從綏遠城過來的軍隊,按勾雀樓書信,北熙王令三千騎兵急行軍,他自己率領大軍七萬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範陽城北是一片小樹林,耶律靑鳶剛讓土部的姐妹散開,桃花仙子臉色一冷,“大川,有妖氣。”


    江大川已然察覺,他問道,“有多少?”


    桃花仙子說道,“不少。”


    小樹林內野鳥驚飛,傳來唿嚎之聲,萬木攢動;片刻,江大川見到一個人赤裸著上身,蓬頭垢麵,兩臂細瘦,從樹林內探出。


    江大川一愣,笑著說道,“想不到在這裏看到你,打下西昆州的時候我就在想你到底跑到了什麽地方。”


    桃花仙子說道,“大川,你認識這人?他身上妖氣可不小。”


    江大川大笑,“劉硯,怎麽,學了點妖法就不認識我了?”


    來人正是劉家莊的劉硯,劉硯當年被江大川破了氣海,成了廢人一個;後來與談鈺合離,談家徹底倒向奉武宗,劉硯無路可去,逃入兩昆州。昆州兩王見他深恨奉武宗、談鈺,就引為己用,並讓其服下妖靈丹,劉硯想的就是報仇雪恨,在這幾年一直修行妖道。


    劉硯雙目赤紅,聲音沙啞,吼道,“江大川,你毀我劉家莊,更和談鈺那個賤人苟合,此番,我領五千山妖前來,定要滅了你奉武宗。”


    劉硯轉頭嘶吼,小樹林內竄出四個身材高大的山妖,跟著密密麻麻的山妖怪叫著上前。


    江大川冷聲一笑,手腕一抖,三千兩百陰體列陣,他說道,“自作孽不可活。”


    雙腿一個發力,人“轟”地衝出,半空中對著劉硯就是一拳;拳勁到處,劉硯頭發炸開,他不退反進,也是一拳打出。


    “嘭”的一聲,劉硯手掌斷裂;江大川躍迴,冷聲道,“就這?”


    劉硯並不多言,剩下一隻手一翻,摸出兩粒碧油油的藥丸,一口吞下,麵目猙獰道,“今日定要殺你。”


    江大川手一揮,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鳶飛身撲出,三千多陰體立即跟上;小樹林內山妖同時衝出來。江大川見劉硯全身肌肉骨骼不斷的翻轉、撕裂,跟著,碎裂的手臂竟然長了出來,跟著身後又冒出兩隻手臂。


    娘的,老子是穿越過來的,看過了西方人狼變身的把戲,否則,還真能被你這鬼樣子嚇一跳。


    江大川大喝道,“你早就該死了。”妖刀虎牙都不用,一個閃現來到劉硯跟前,雙指探出,元炁劍疾射。


    劉硯伸出一臂擋住,“噗”的一聲,元炁劍射穿手臂,但他另外三隻手臂齊齊出手,兩臂握住江大川肩膀,一拳打出,大喝道,“老子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江大川奇怪地看著劉硯,說道,“老子早就破了聖師境,你這幾拳要是能把老子打傷,老子服了你。”“砰”的一拳正中江大川胸口,江大川跟沒事人一樣。他抬起雙手握住劉硯的手臂,一發力,“哢嚓”一聲捏斷,一腳把劉硯踢飛。


    劉硯都要哭了,媽的,他練這妖道吃了多少苦,特別是每次服用妖靈丹,骨骼刺透肌肉,疼得死去活來的,本以為憑著這妖道功法能和江大川打個你死我活,哪裏知道眼前的男人武境早已經到了他高不可攀的地步。


    江大川沒有打死劉硯,怎麽說呢,這起碼是個前夫哥,犯不著打死;他的主要目的是擋住前方大軍,哪怕就擋那麽一會,待談鈺打下範陽城就夠了。結果,北熙王把他給派來了,看來還有三千騎兵在這山妖後麵。如果不是江大川過來這裏,是豫止前輩帶人前來攻打範陽城,這五千山妖就是麻煩事,談家雖然研製了幾萬粒藥丸,但對於十七八萬大軍來說畢竟是少數,更何況,奉武宗沒有帶,萬一被這山妖衝垮了大軍,後果不堪設想。


    江大川暗自慶幸,山妖再猛也不如五行五部的幾百年陰傀來的兇,更何況還有一個三千多年的桃木美女妖,巴不得弄死山妖吸食妖氣呢。話說,當時南熙王是以妖陣驅趕山妖靈,桃花仙子直接吸食,就是不知道山妖被弄死了能不能被吸到妖氣。


    正在想著,就見桃花仙子弄死了幾個山妖,片片桃花貼著山妖屍體,跟著桃花變粉迴飛,她一臉滿足的樣子;放心了,不知道是不是她體內長了個小樹苗的原因,這娘們更厲害了。


    江大川擱這好整以暇的想著,劉硯已經快瘋了,他想起來之前在劉家莊自己是何等的驕縱,少莊主,談家家主的親戚,到哪都是橫著走的,沒想到遇到了江大川,劉家莊被焚之一炬,自己人不人妖不妖地活著,無一日不想著弄死江大川;但,自己和他差距太遠了,這種無力感讓他徹底瘋狂,直接摸出一個小袋子,怒吼道,“老子拚了。”一咕嚕把十幾個妖靈丹全部倒入口中。


    哎,前夫哥,你打不過也不能這樣嗑藥啊;老子這幾年最怕嗑藥的不是你,是陌離啊,再說了,陌離嗑藥也比你這個來的瀟灑,她是捏碎小瓶子磕陰氣。


    就見劉硯身體暴漲,骨骼不斷的外翻,吱吱嘎嘎的,他的腳掌、手掌、手臂、胸骨開始不斷的變大,人越來越高,麵目猙獰無比。江大川歎息道,“何至於啊,劉硯,老子從來沒有殺你之心。”


    雖然他在談鈺麵前說隻要劉硯危害奉武宗,他定然毫不留情地殺了,但,看看這死樣,下不去手啊。


    劉硯一愣,大吼道,“你不殺我,還在這攔著我?”


    江大川奇怪道,“老子要滅了北熙王,好好殺你做什麽。”


    劉硯歎口氣,“易仁山派了戒律院三名聖師境高手,已潛入越州,準備殺了談鈺,你……”話未說完,身體不斷的膨脹,跟著“轟”的一聲炸開。


    江大川點點頭,心想,這可不是老子殺了你啊,老子本來想活捉了你留給談鈺處置的,是你自己等不及死。


    眼見小樹林內已經有鐵騎衝出,江大川大喝一聲,“諸位姐妹,速速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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