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卻不動了,猶豫著問道,“妖姐姐?”


    娘的,你叫我什麽?桃花仙子奇道,“你叫我姐姐?你認識我?”


    女子伸手推開帽子,卻是一個極為清秀的女子,她對著桃花仙子下拜道,“妖姐姐,我是大祭祀身邊的人,有事要報之江宗主。”


    桃花仙子一愣,急忙把這女子帶至山頭,說道,“臭男人,給你抓了個諜子。”


    難得桃花仙子做個正兒八經的周正事,江大川當即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前來落鳳山?”


    這女子下拜,突然哭道,“江大哥,我是映月祭司,是大祭祀下四大祭司之一,終於見到你了。嗚嗚嗚。”


    江大川心想,你哭什麽,急忙攙扶起,問道,“別哭別哭,什麽事?”他知道落顏羽也是四大祭司之一,為影月祭司。


    映月道,“日前,大祭祀讓我們偷入越州,探查越州城防布局;他不知道,我其實是小魚姐姐的人。”


    江大川心頭一震,我妹啊,你真牛啊,哈日和身邊放個計無名,大祭祀身邊放個映月。


    “小魚姐姐和我是一同被大祭祀抓到蒼狗部的。兩年前,小魚姐姐找到我,她知道我一直深恨大祭祀,就讓我進入勾雀樓,暗伏在大祭祀身邊。因越州城戒嚴,大祭祀便讓我進入越州,和越州城內的諜子接觸,並想辦法探知談家的布防。小魚姐姐說了,你是她的哥哥,讓我遇到急事就找你。我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就想找你來著,可談家最近查的緊,見不到你;我就遠遠等著,上天保佑,終於等到你們出了談家山莊進入了落鳳山,就偷偷一個人過來了。”


    江大川頗為感動,說道,“什麽事,你說吧。”


    映月抽抽鼻子,說道,“黑齒族和趵契族共五萬,將從雙石磯入濟州,如今他們正在集結,估計五日後即可發兵。”


    談鈺看看地圖,“雙石磯?雙石磯對麵就是濟水,濟水寬且急,他們如何能過?”


    映月說道,“趵契族早已經偷偷從天坑裂穀向濟水挖一條暗渠,在偷渡那天,會開渠引濟水泄下,改變水道。江大哥,黑齒族的人都不是人,他們如果攻入濟州,那濟州老百姓就遭殃了。我,我老家就是濟州的,雖然家裏人都死光了,但,那也是我老家不是。江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濟州啊。”


    談鈺問道,“為何不告訴濟州軍?”


    映月道,“我一直在大祭祀身邊,走不掉;後來又被安排到了越州。更何況,他們能聽我一個女子的?”


    談鈺問的純純多餘,你小姑子安排的,當然找你男人。江大川暗自想,談鈺是有所顧慮,作為家主,做決策不能隨意。


    江大川說道,“大祭祀人在黑齒族?”


    映月點點頭道,“他在極北之涯受了重傷,一直躲在黑齒族。不過,他行蹤難定,就是我們祭司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江大川想一想,說道,“不能再讓你和其他人對接,實在太危險。你隻繼續和勾雀樓保持聯係,一定要注意安全,先迴去吧。如果有急事,可在越州和談家人聯係。”


    映月有些不舍,但,來越州可不是她一個人,急急迴頭。


    江大川看看地圖,問道,“從越州出發至濟州,怎麽走,多遠?”


    談鈺看看地圖,說道,“出發至濟州,很近,渡過濟水就是,而且還有幾座橋;濟州軍在前,如果咱們去雙石磯,必須要繞過濟州軍,沿著昆侖山山腳,有一處渡口。這裏遠一些,但若無障礙,騎馬三日即可到,就怕這裏被濟州軍攔住了。”


    江大川當機立斷,“紅雨,立即迴太妙山,請豫止前輩以大通經華境領黑虎堂兩千弟子,瘸子為副,帶十門火炮前往雙石磯,兩日後到達;鈺兒,領談家一萬騎兵,立即出發,這裏的事,交給蘭陵老祖和楚堂主;靑鳶先行,領五部沿山腳前往雙石磯,如遇抵抗,殺無赦。”


    跟著對昭陽王道,“昭陽王,煩請你即刻前往珈南南境,把南境十萬兵整頓好,並向北威脅陳氏。”


    昭陽王一驚,“不是在齊國境內開戰麽,我現在就去南境?”


    江大川道,“我要在雙石磯破掉黑齒族,跟著從天坑裂穀向南退推進,滅掉黑齒;落鳳山這裏,待我破掉黑齒族後,從天坑裂穀而上,和落鳳山一起,兵圍小青峰。陳家兵十萬在此,我要把他這十萬困死在這裏,陳家必定會北上救援,咱們就可以再對陳氏形成夾擊之勢。”


    昭陽王問道,“西岐呢?”


    江大川說道,“西岐沒有圖謀中原之心,不過是想趁機端了黑齒老巢,恐怕不易。最關鍵一戰,在雙石磯。這裏能打贏,一盤棋就活了。”


    談鈺當即道,“我談家騎兵兩萬可出。”


    江大川點點頭。


    眾人立即行動起來。


    雙石磯這個位置極好。所謂雙石,其實是兩個小山頭,中間是一條老百姓舟渡、取水的大路;根據記載,濟州之前經常發大水,水位上下波動很大,為此,幾百年前朝廷在濟水一側堆砌了不少的巨石,一旦水位上漲,就推石築壩,保護濟州。後來濟水水位下降,到處水渠興修,不再有水災之患,堆砌的這兩處漸漸的成了小山頭。


    事實上,老百姓私下把這雙石磯稱為奶頭山,這可沒有半點猥褻意味,濟州人認為,就是這奶頭山讓他們得以存活。


    江大川來到雙石磯的時候,就發現,這是一個極好的戰略要衝。眼下,濟水流淌,大軍過河不易,不需要在雙石磯駐軍,就安排個三五千人守在渡口就行。但,如果濟水被引,露出河床,雙石磯這個位置就極為重要了。


    五行土部已經散出,一直過濟水,穿一片巨大的“猴麵包樹”。


    三日後,雙石磯布置妥當,豫止太上長老這次竟然拖了足足二十門火炮。天機堂研製出火炮以來,一共打了兩次,江大川對火炮都有點摳摳搜搜的,哪怕和二十萬齊軍對陣,他也舍不得,就拖去十門。上次聽聞天機堂用工達到萬人,這產能,江大川也就放心了,所以,在落鳳山一下就擺了二十門。


    本來雙石磯放著十門,豫止不放心,多帶了十門。


    土部來報,天坑裂穀已經出兵;趵契族尋一處土質鬆軟的地方深挖,以木架支撐,昨夜,他們撤掉木架,形成一個巨大的山坡,黑齒族四萬、趵契族兩萬,共六萬人已經穿過猴麵包樹林,眼看到了濟水。


    比之前多了一萬,趵契族看來是把家底也掏出來了。


    豫止、談鈺、桃花仙子、耶律靑鳶、瘸子等站在江大川一側,談家兩萬騎兵分在兩側,奉武宗黑虎堂兩千弟子。


    江大川對耶律靑鳶道,“去準備吧。”


    耶律靑鳶身形化為一縷陰雲消失;談鈺道,“濟州五萬大軍,已經朝雙石磯來了。”


    江大川點點頭,說道,“不管他們。如果他們敢動我一兵一卒,調轉炮口,我亦可以放黑齒、趵契入內。”


    黑齒族比想象的要來的快,第二日天蒙蒙亮,濟水一側有無數人影在挖掘,眾人聽到決堤之聲,跟著水流改道,眼前的濟水水位慢慢下降。


    江大川站在雙石磯中間,前方是六萬土人兩族;後方是濟州軍,他們調轉槍口,出濟州城,在談家軍身後一箭之地。


    夏侯瑛要瘋了。他是濟州知府,五十來歲,本來齊王給的命令是看住談家,在濟水駐軍就行,防一下。後來聽急報,說西路沿昆侖山山腳的布防被一路拆毀,談家軍入濟州,不打濟州府城、不打濟州軍,跑去雙石磯了。


    夏侯瑛急忙帶著大軍連夜趕來,到了這裏,一看,人家軍陣都擺好了。幾個意思?你談家軍頭都不迴?


    濟州軍都要瘋了。


    你們他媽的,烏泱泱的兩萬鐵騎突然順著昆侖山一路疾行,大老遠跑過來,就看看濟水、屁股對著咱們?什麽鳥意思啊,本來咱們濟州軍也就是和你隔河相望,大家裝個樣子,你不過河我也不動你,怎麽你來了,跟我們招唿都不打,還不鳥咱們。好歹我也是五萬人馬啊。


    濟州軍懵逼地看著兩萬馬屁股,還有兩千奉武宗的屁股,百思不得其解,咱們要不要衝過去,捅他們菊花?


    夏侯瑛拿不定主意,他帶著濟州軍十幾個人騎馬上前,打不打,咱們最起碼聊聊啊;哪知道,這十幾個人軍官發現,都他媽走到奉武宗隊伍內了,就是沒有一個人鳥他們。


    兄嘚,你們看啥呢?咱們嘮嘮嗑不?打不打,給個準話。


    前方,陡然殺聲大起,六萬土人蜂擁而出。江大川看到破支黑犬帶頭,騎著狸獒,一手舉著木盾、一手握著鋼叉,唿嘯而至。身後,是和他同樣裝備的萬名狸獒騎,在後麵是不斷唿喊著衝過來的土人。


    濟州十幾個人頓時嚇得毛骨悚然,座下馬匹不住叩蹄。黑齒族,這他媽的可是殺人如麻的,可止小兒啼哭,怎麽從這裏過來了?


    立刻有幾人迴去報信。


    夏侯瑛見前麵一個男子,揮揮手,說道,“開始吧。”


    就聽到“轟轟轟”聲響,如驚雷,雙石磯上不斷閃出火光,跟著眼前土人族內到處炸起硝煙。


    臥槽,濟州將領都要嚇尿了;他左右看了看,兩邊山頭各有十個黑黢黢的大管子,這什麽玩意,如果掉過頭對著咱們……


    炮火越來越密,破支黑犬速度極快,跑著跑著,發覺不對勁,人呢?我的騎兵呢?怎麽就他媽自己一個人跑前麵來了?


    向後一瞧,險些摔下來。身後死傷一片,無數殘肢斷體。這裏地勢開闊,但,兩邊有雙奶,雙奶架炮啊,跟打靶子似的。


    天機堂的人開始調整,拉高炮管,向遠方激射;差不多了,江大川一翻手腕,取出長弓,這還是在蒼狗部拿的,後來經過陶七指不斷的淬煉。隻見他彎弓,信手一箭射出,箭如流星追月,劈開破支黑犬木盾,從他前胸貫入、釘死座下狸獒。


    江大川收起長弓,向豫止和談鈺點點頭。


    談鈺一手桃木輪、一手赤炎劍,一馬當先,喝道,“談家人,衝。”


    兩萬鐵騎開始對著前方由慢及快,直衝過去。


    豫止一揮手,“奉武宗,殺敵。”


    這兩千弟子齊齊出擊,一千狼牙槊在前、一千投擲手在後,人人手裏用布條晃悠著個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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