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山是耶律家祖墳?”毛毛也是愕然,作為一個北燕人,他居然不知道還有這事。


    拓跋七清道,“曆代耶律王君去世,極盡奢華,除了無數金銀器皿,更有生前宮女為其陪葬,所以,天下諸國中,北燕王宮最為陰毒。為了怕被人盜墓,耶律家王君去世後,會在鹹陽以北設下陵園,假模假樣把燕王埋進去,實際上,北燕陵園埋的都是耶律王室的人,王君都偷偷葬在忠王山。”


    江大川問道,“為何非要葬在忠王山?”


    “那是因為,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推演,說忠王山底有耶律家龍興之脈,龍脈寧則護國興、龍脈斷則燕國亡,曆代燕王死了葬在忠王山,目的就是守著龍脈。”


    江大川又問,“玄冥教是否興兵前往極西之方?”


    拓跋七清點點頭,“倒是有這迴事,不過隻派了一個客卿帶著一堂前往,眼下大祭祀被你弄個半死,玄冥教暫時無法破界,更何況他們勾結幽冥界之事傳遍天下,耶律擎蒼迫於壓力,讓玄冥教暫時蟄伏。但,玄冥教向來兵行險著,不會把天下輿論放在眼裏的。我不是玄冥教核心首腦,知道的消息不多。”


    江大川點點頭,這裏不能待了,要換個地方,郭文的元神如果真有gps導航能力,那可就遭了,又是什麽二公、二卿的,操,都他媽是聖師境。


    他曾問玄雲子、月嬋宮主,天下到底有多少聖師境上品人物,畢竟這是至高武境之人,但他們給的答案都是模棱兩可,說也就那麽些天下聞名的人,但,武道之途各人有各人的道,各人有各人的機緣,誰又能肯定呢。


    比如,靈山之墟開境,也不是隻江大川一人得了傳承,狂刀楚人不也是從靈山之墟內出來了?


    江大川從沒有小覷天下英雄之心,相反,他的武道之途常常坎坷,頭一年基本被揍,不死就跑,很是恓惶。


    江大川問道,“我帶著這晶核,玄冥教這一陣境,如何再開?”


    拓跋七清搖頭晃腦道,“天寶山這一陣境,是為五行陣境,五行相生相克,對設境要求較高,必須有五行所屬。但五行之物又容易被察覺,玄冥教便在多年前將天寶山山妖以教內功法控製,讓山妖守護出入口。沒想到,山妖竟然被你弄死了。”


    “那這五行陣境就開不了了?”


    拓跋七清捏著胡子道,“這有何難,你傳我天罡內力,我就告訴你如何開境,眼下你握著晶核,相當於隨身帶著五行陣境,鑰匙也在你手裏。玄冥教這一境浪費可惜了,這五行陣境內,玄冥教經營了多年,跟一個小鎮差不多大。”


    老頭,你很懂啊。


    “你要學我天罡內力做什麽?我怎麽知道你轉身告訴玄冥教?”


    老子也怕你背刺啊,你要演我怎麽辦?


    拓跋七清急急道,“江宗主,老朽身無長物,此生隻好推演墨轍奉武殘經,你要是不放心,你把我關起來,實在不行,你廢了我氣海也行。不行,你不能廢我氣海,那樣我就無法按照墨轍奉武功法研究下去了。隻是,我無妻無子的,也沒個把柄,唔,我想想。”


    老頭急的團團轉。


    江大川說道,“這樣吧,你入我奉武宗,當一個閑散客卿,如何。但,不得叛教。”


    拓跋七清二話不說,長長的指尖在手腕一劃,血湧而出,跟著對著江大川跪下,“砰砰砰”磕頭,“宗主,我可沒入玄冥教,是耶律擎天這小子蠱惑我,讓我探究玄冥界功法,更沒有殺一人。我可談不上叛了玄冥教。不信,你以我血施法禁錮,從今日起,我就當奉武宗一個閑散弟子也好。”


    桃花仙子咯咯咯笑個不停。


    江大川急忙把他拉起,說道,“入我奉武宗,可不興什麽禁錮;你也無需磕頭,好歹也是聖師境中品之人。”


    拓跋七清不顧手腕鮮血,問道,“不禁錮你怎麽知道我心誠?”


    江大川道,“對武道心誠即可。”


    江大川當即手掌伸出,抵住拓跋七清的額頭,一縷神識送出,正是天罡內力功法。


    他最近對武道感悟頗深,似乎走進一個極為玄妙的世界,諸道歸一、化元守炁,舉手投足之間,功法應用自如、得心應手,真可謂是無牽無礙、渾然天真。


    拓跋七清茫然看看他,囁嚅道,“大道歸元,恆能內藏,宗主,你的境界可不止是聖師境下品。”


    跟著狂喜,“果真是天罡內力!隻是,這天罡內力需要以至剛至陽的陽元為主,氣海內需有大真大道之氣,否則如何修行?如果他人休息天罡內力,固然不錯,但卻發揮不了這功法的真正效力,要知道,一切真氣以罡為本,罡勁不足者,氣血不固。”


    毛毛嚇一跳,他當年聽玄雲子的勸誡,一直潛心修行天罡內力功法,覺得自家功法和天罡內力功法有相容互通之處,這也是他破境升品的根本原因,不過,每次運行真氣時,覺得天罡內力無法盡情發揮,若強行施展,體內氣海很快就被抽幹了。


    拓跋七清並不知道江大川體內得到的墨轍奉武的傳承是多大,但,這個狂熱的學霸老頭已經開始陷入癡迷狀態,一字一句地研習口訣。


    江大川卻打斷他,“如何使用五行陣境?”


    拓跋七清這才摁下心中熱情,說道,“簡單,取身邊金木水火土五行所屬之物,按十二時辰對應的五行方位擺上,元炁注入,自然就開境;開境後,其他諸人入內,要出來時,晶核會發亮發熱,隻要保證晶核不在你的玉竅內就行。”


    這麽簡單?


    江大川當即實驗,五行所屬之物身邊有,此時乃子夜,子時屬水,把酒壇放在正中央,掏出小桃紅匕首、桃木片、讓談鈺以火鳳掌放出火來,土嘛,到處都是,掏出晶核,元炁注入,果然,晶核再次分裂成五份,形成一個圓形陣法;江大川大喜。


    眾人進入,江大川順手收迴擺放物品,收起晶核。


    五行陣境內,冰冷刺骨,陰冷森然,城堡後的廣場到處都是玄冥教的屍體,廣場後是一個巨大的建築群,建築群後是一座低矮小山。


    桃花仙子頹然道,“這裏處處冰封,有什麽用處,我才不住在這裏,凍死人。”她是被白狐妖給弄怕了。


    拓跋七清道,“玄冥教就是這個鬼樣子,這裏暗無天日,常年陰火不息,這本是養陰氣的好地方。不過,宗主,你既有元炁,可以元炁為陽,融了這些積冰。”


    江大川心裏一動,墨轍西山說過,耶律德仁當年和他私下串通,學了他控屍術、血祭術,且讓他為北境養陰傀,自己目前的這些陰魂當時就在古墓內,恐怕這玄冥教五行陣從耶律德仁哪個年代就留下來,就是不知道這裏是不是可以養陰體,當即問道,“我若以元炁改變這裏的氣候,那是不是就不可以養陰體了?”


    拓跋七清道,“養陰體?宗主是要煉製陰傀?元炁確實克製陰氣,但,那是克敵製勝;元炁不光是至陽至剛之氣,更是養育妖氣、陰氣的根本之氣,如果陰火為本,滋以元炁,那養出來的陰體就不得了。”


    “陰火?”江大川一愣。


    拓跋七清點點頭,“幽冥界有幽冥鬼火,所謂鬼火,就是幽冥大法煉出的陰氣,經年不滅,可這裏哪有。”


    話音剛歇,卻見江大川從玉竅內驅出一個小黑虎,黑虎張口一吐,一簇幽冥鬼火赫然出現。


    拓跋七清一跳三尺高,“這,這,這是哪來的?玄冥教都無法煉製,你是幽冥界的人?”


    老頭跟喝大了一樣,驚駭之下胡說八道,他哪裏知道這是江大川在靈山之墟得到的。


    江大川當即盤膝而坐,淩空一指,巨大元炁彈在半空凝現,跟著越來越大,射出灼熱的光芒,五行陣境內,天地有色,似猶如寒冬入酷夏季節,無數積冰化水。


    江大川默運無上元炁功法,體內元炁源源不竭,隻把拓跋七清看呆了。眾人瞧見,五行陣內,陰雲驅散,風清日朗,原本陰森冷酷的玄冥教,變得溫和舒適,寒氣不斷被驅除,陽氣大盛;拓跋七清當即再次劃破手腕,一指蘸血,再地上劃出一個五行陣法;不多時,陣法升空,五行陣被元炁逼入,由血紅變為金色,停留在穹頂。


    談鈺喝問,“你這是做什麽?”


    拓跋七清搖頭晃腦道,“這本來就是耶律擎天弄出來的至陰之地,既然此時境內元炁充盈,我以血祭之術設下五行陣法,引元炁入內,今後,五行陣內時辰運轉、日月替行,均以此為主。”


    江大川很滿意,拓跋七清確實是個不出世的武道奇才。


    此次改境,讓江大川很是費力,縱然是聖師境下品,縱然他雜糅諸道,弄出這麽大一個陣仗來,還是覺得力竭。


    桃花仙子和談鈺頗為心疼,毛毛說道,“二姨爹,你這牛逼啊,關鍵是,你弄這麽大個地方,幹啥呢。”


    江大川額頭火鳳標識閃動,耶律靑鳶元神飄出,江大川道,“靑鳶,這裏有我在靈山之墟得之幽冥鬼火,可以此為本,我以平陽秘籍倒行,助各位姐妹再生陰體;這五行陣境內,處處皆元炁,陰體既生,可在此間養陰氣、固陰體,我會以無上元炁功法,替各位姐妹培基固本,把陰體養得牢牢的,日後,再不會有陰體消散之虞。”


    耶律靑鳶大喜,問道,“諸多姐妹元神尚未產生,怎麽辦?”


    拓跋七清道,“既為陰傀,要什麽元神,一縷神識都不應該留,否則,遲早為禍人間。”


    耶律靑鳶惱怒地對著拓跋七清翻白眼,老頭不知道耶律靑鳶在江大川心髒上早已種下烙印。


    江大川道,“拓跋前輩,這些女子和我結下同魂共友契約,請前輩放心,我既不養陰傀,更不會控其陰體,而是以她們為友。”


    拓跋七清狐疑地看著耶律靑鳶,“為友?”


    江大川並不解釋,問道,“她們神識未消,在我識海內養元神;我所知,武道中聖師境才能有元神產生,這些女子難不成都要達到這樣的程度?”當即把耶律靑鳶等眾人五百年的經曆詳細講了。


    拓跋七清搖搖頭,“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得到你的元神滋養,你若願意,她們繼續養著便是,這些女子的神識強大,經五百年不滅,不光是因為被煉製成陰傀,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們確實是至陰之身,這些陰魂,我也無法妄測其武境多高,不過,在你識海內養元神應該不是難事。”


    江大川和耶律靑鳶都甚是歡喜。當下,耶律靑鳶又入識海,和諸位姐妹講了,眾人大奇,紛紛就要出來;江大川散出無數幽冥鬼火,倒運平陽秘籍,眾女子元神附著而上。


    眾人見到江大川原本金光閃閃的身體漸漸暗淡,繼而猶如換了顏色,全身陰氣大震,碧油油的,如果安安在這裏,估計要張大嘴巴咬一口,跟一個人形青蒿糍粑一樣。卻見江大川陡然身體四射出無數道陰氣,每一道陰氣精準無誤地射中幽冥鬼火。


    眾女子以鬼火為中心,陰體漸漸成型,這次陰體和之前的陰體卻不一樣,似乎有形有質,再不似原來鬼裏鬼氣的樣子;眾女子歡喜,有的甚至喜極而泣,終於可以捏到自己的肉肉了。


    她們當然清楚,目前自己固然還是陰體,但,幽冥鬼火在內,猶如立根之木,聚攏陰氣,更利於日後的培育。


    拓跋七清卻抱著腦袋痛苦地蹲在地上,鼻子出血,原來他見江大川識海內突然衝出這麽多女子,簡直嚇傻了,當即以自己的元神妄圖叩開江大川識海,結果雞蛋碰石頭一樣,哪裏能叩開,反而自己元神被震得七葷八素的。


    江大川朗聲道,“諸位姐妹,日後,這裏就是你們的家,屬於你們的世界,元神未成者,需繼續在我識海內靜修,留陰體再此間此行受元炁滋養;元神即成,更可在此地固陰體。”


    眾人目光閃動,七嘴八舌開始了,


    “宗主,我們先挑個好地方住著,總算摸著自己了,好想洗洗澡。”


    “是的,主人,原來我身材也這麽好,都快忘記自己多有好看了。”


    “就你長得好,咦,還真是,屁股大過肩了都。”


    談鈺頭一抬,翻白眼懟過去,“不許喊主人。”


    這些女子也不傻,笑嘻嘻的,各自散去;識海內,墨轍奉武眼睜睜看著這些娘們走了,哭喪著臉大罵,“他什麽時候有的幽冥鬼火,操他大爺的,老子還有什麽樂趣。”


    江大川道,“老流氓,瞧你這點出息,你急什麽,她們收拾一番,還要養元神,自會進來;再說了,如果有人對你不舍,時不時迴來看你就是,我的識海隨時敞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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