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眾人亂成一團。


    玄雲子笑眯眯地捏著酒壺,喝著川酒,到了京都城這些日子,他每天晚上都去川府偷酒喝,隻把瘸子嚇個半死,以為家裏的暗卡機關都失靈了,每天晚上抱著刀眼球冒血絲呆在操作間,像極了湯姆在傑瑞門口喝咖啡。


    南雅摟著清散真人嘰嘰歪歪,時不時偷偷看閨蜜的腳,有什麽好看的,還沒有我的腳好看;清散真人說,你男朋友渾身肌肉結實得跟馬屁股一樣;南雅喜滋滋,轉念又想你是不是看上我男朋友了。


    落顏羽小拳頭一拳一拳打在狼頭帽上,安安都要被揍哭了還不停的吃,嗚嗚嗚,我就是去看看,我擔心我男人啊。


    淺淺在一旁煽風點火,對,揍她,我們都去不了,她自己偷偷摸摸去了。落雨說,就是,還想當我姐夫呢,呸,這個禿瓢。


    何六娘開心地摸著團團,一家子中何六娘的胸脯是最大最軟和的;問身邊的人,這都贏了怎麽還不出來。


    伊伊吃瓜,看著一群女子嘰嘰哇哇,心底胡思亂想。


    正在此時,場中玉柱突然發生變化。柱體發出一種低低的似風語的聲音,落顏羽一個激靈從安安身上下來,呆呆地看著玉柱。最初玉柱發生變化的時候她在場外已經看到,心裏便有不祥預感。


    玉柱上和先前變化一般,再次出現無數卍、卌、卐等黑色圖案,跟著一股巨大能量突然以玉柱為中心向四周蕩漾,空間波動,傳來一個尖銳的清晰可辯的聲音,“五運相因,遲生遲死,緣幹製鬼,更往無期……”一段話不斷的詠誦。


    落顏羽突然捂著胸口,渾身抽搐不止;安安和淺淺大驚,移開她的手掌掀開衣服看,抹胸蓋著的左乳斜上方,一個卍字紋滾燙。落顏羽冷汗直流,似乎失去了意識,不斷的說道,“時因咒,時因咒”。


    眾人慌了,沒了主意。何六娘把團團從胸脯捏出來,一指遠遠王宮上的人,急急對著團團說,“去,把國師請來。”


    她知道江大川和南雅經常“印證武學”,團團也是國師府的常客;國師府女眷眾多,團團每次去了都深受眾人喜歡,誰不喜愛這麽個軟乎乎鑽胸脯的小東西?


    團團早有靈智,呲溜一下,如金色閃電竄出;不一會就竄上王宮看台,呲溜一下跳進南雅掌心,嚶嚶嚶叫個不停,前肢比劃著,意思是家裏奶娘讓我告訴你她的比你的大。


    南雅見此情知有異,向趙王行個禮,拽著清散真人急急下來。王宮前都是人,她們倆順著宮牆繞了一大圈,團團帶路很快便找到眾人。


    淺淺見師父前來大喜,三言兩語把話說完。南雅略微調用真氣,手指觸摸落顏羽胸前的卍字,識海剛試著探視,便看到一個禁忌陣法一樣的屏障,抵抗她的神識入侵;清散真人已經運起青蓮玉階功幫落顏羽療傷。


    過了半晌,落顏羽醒來,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南雅,“我這是在哪,你是誰,好漂亮啊。”


    安安一拳捶在落顏羽腦袋上,duang,“你的胸怎麽這麽大。”


    南雅傲然站起,眼神不禁在何六娘、淺淺、落顏羽、安安、伊伊身上掃過。


    嗯哼~~~


    清散真人:“?”


    白拂在南雅屁股上唰地抽了一下。


    哦,對哦,我幹啥來了?


    問落顏羽,“她們告訴我,你方才說什麽時因咒?”


    “啊~~,誰把我衣服扯開了,嗚嗚嗚。”落顏羽大驚,南雅和清散真人眨眨眼,啥意思,你剛反應過來?其他幾個人倒習慣了。


    落顏羽羞紅了臉圍上自己的抹胸,突然想起什麽,臉色一下蒼白,“他,他中了時因咒,大,大祭祀在裏麵。”


    南雅極其聰慧,略作思考,立即問,“你是說,大祭祀也在須彌幻境?”


    落顏羽搖搖頭,“不是,大祭祀把時因咒種進去了。”


    須彌幻境是趙王江無恆親自施行的,曆來都是王室的重要珍藏,怎麽可能會被混進時因咒,南雅倒吸一口氣,齊國太子豫祗,他把墨轍經書殘卷放進了須彌幻境。


    “什麽是時因咒?”南雅問道。


    “時因咒,是大祭祀的咒術之一,通過施展咒術讓人進入時空扭曲的幻境,時,就是光陰,溯生追死;因,就是因果,因情種果。這是一種非常厲害的咒術,一旦被施咒,人便陷於虛空,無法掙脫。他,他如果牽掛太多,咒術興其心障,人就會迷失。大川哥就出不來了,嗚嗚嗚。”落顏羽越說眾人心越沉。


    是啊,江大川深情執著,不是方外之人,如何與一個咒術師鬥法?


    “如何能解?”南雅問道。


    落顏羽搖搖頭,“時因咒原本是大祭祀當麵施法才行,需要耗費巨大精神力,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可以隔空施法。這個咒術隻能靠大川哥自己。”


    須彌幻境,本來南雅就進不去;現在已經到了最後一關,連安安鬥被摒出屏障外。


    南雅抬頭看著帷幕上的江大川,此刻,他正盤坐在玉柱前,妖刀虎牙擱在他的雙膝上,露出怪異的笑容。


    他好像跟沒事人一樣嘛。


    江大川見玉柱上的符號再次出現,就知道壞事;果然,玉柱內傳出一陣陣詠誦的聲音,一圈圈漣漪蕩出,江大川眼前的景色已經大變。


    這是一片幹涸的沙漠盡頭,江大川看到有一黑甲人騎著白馬正在走來,一頭猛虎跟著;這場景太熟悉了,就是江大川穿越那天晚上喝酒之後見到的。黑甲人走到跟前,掀開麵罩,“哥,哥哥?”


    嗯?江大川差點笑出聲,黑甲人怎麽不是墨轍奉武,變成了江小魚?


    場景突然再變,山穀內盡是繁華,香溢滿穀,赤腳的南雅緩緩走過來,對他說,“夫君,你終於迴來了,咱們的孩子都長大了。”淺淺、落顏羽、安安三個人一溜煙地跑出來。


    江大川哈哈哈大笑。


    場景突然又變,這是一座皇宮,眾大臣俯首跪拜,一個太監聲音尖著嗓子說道,“有事奏上,無事退朝。”太監轉過身,是毛毛。


    江大川笑得肚子疼,一刀插在地上,突然大聲說道,“大祭祀,別費勁了,不知道你用什麽手段,想亂我心智,你讓我說你什麽好,老子都要笑死。”


    玉柱傳來極為詫異、憤怒的聲音,“你是誰,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我的時因咒對你沒有用?”


    江大川簡直要笑死,他本是穿越過來的人,識海內更有墨轍奉武的加持,相當於一個人有了三個精神內核;如果他沒有穿越過來,這咒術單單針對這一世的江大川,那鐵定中招了。隻是,大祭祀怎麽又能知道江大川居然跟沒事人一樣,中了他的時因咒還嬉皮笑臉的?


    “大祭祀,我知道你和齊王豫且已經暗下勾連,此番趙國大比,齊國此舉定是受你蠱惑,到底為了什麽?壞我趙國武道之心,斷我趙國脊梁?”


    “嗬嗬,趙國,你趙國滅我蒼狗部,難道我不該報仇麽?”大祭祀聲音漸漸平緩,算了,這家夥太奇怪了,時因咒居然沒用。


    “僅僅是報仇?大祭祀,你若真是想要報仇,該和齊國一起發兵便是,你蒼狗部北打我趙國雲山關,齊國兵進怒河,大家一戰便是,何必這番折騰?”趙王江無恆在位第二年,即大興二年,齊國五路伐趙,江無恆把兵權交給外甥元啟,與齊厲王戰於怒河一線,七戰七捷,齊厲王迴去之後就嗝屁了。齊厲王死後,齊國豫且當了國君,也曾想過發哀兵來趙國搞一下,但都是小打小鬧找個麵子而已。


    怒河之戰後元啟被封為柱國將軍、侍中,後被擢升為大司馬,掌趙國兵事。元啟,即此番進入須彌幻境的元家家主。


    “齊王,嘿,豫且隻是個胸無大誌之人。”大祭祀的聲音有些失落。


    你說豫且是胸無大誌之人?江大川有些不敢相信,南雅就說過,他以墨轍經書殘卷為借口,快速清理掉齊國八大柱國之一的豫止,順便清理了朝堂;哈日和也認為豫且是當世豪雄。反觀你大祭祀,窩在蒼狗部也就是個山民,到處搶人家閨女,神神叨叨,有出息麽?


    “你的目的究竟何在?”江大川有些不耐煩了,要不是知道妹妹被人救走,跟你談個屁。


    “我的目的,桀桀桀,我的目的自然就是你趙國。小子,你躲過了我的時因咒,算你走運,不過下一次就不會這麽輕易讓你逃脫了。冥門大開,萬鬼令召,萬物芻狗,皆為我牲。”聲音漸漸淡去。


    你特麽的神經病吧,江大川嘟囔著一聲。


    跟著玉柱哢嚓一聲破裂。


    江大川眼見身前飛來一個戒指和一卷經書,這就是獎品了。須彌幻境再次變幻,跟著人影消散。


    江大川看到自己已經站在在王宮前,身後的傳送門關閉,陣法消散,他看向王宮下所有人,舉起戒指和殘經。


    王宮前眾人驚唿。


    南雅喜滋滋地對眾人說,“看,他不是沒事。”


    落顏羽茫然,“咦,大川哥怎麽沒事呢,不應該啊。”落雨踢了她一腳,說什麽呢,姐夫好好的出來還有錯了?


    趙王江無恆很高興,趙國人心不散、武道不崩,更是當著齊國太子豫祗的麵扇了齊國一耳光。


    有太監過來尖著嗓子報,“大興二十七年,我王開啟須彌幻境,齊王奉殘經以賀。此番,入方寸境者一十七人,臨危不懼、彰我國威,我王有命,錄於天下,嘉以丹藥、功法,並黃金千兩;江大川者,我國之俊傑,得以魁首,贈之天葵金甲,有大功,授子爵。我趙國武道,昌盛不衰!”


    趙國萬眾歡唿。


    江大川暗道說得好,“齊王奉殘經以賀”,一個奉字,趙王狠狠地惡心了齊王一下。


    江大川戴上戒指,神識探進,立刻有巨大能量與自己體內真靈二氣共鳴,他試著引動,果然,能量突然幻成一身金色戰甲覆蓋全身。金甲極為輕薄,如一層透明金紗,江大川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暴漲,特別是靈氣附著後,靈力與金甲共振,金甲在萬眾矚目下,射出耀眼金光,威勢煌煌。


    好東西啊。


    虎子已經迫不及待,“你在這裝什麽呢,經書才是最重要的,快快打開,我已經感受到這是一份掌法。”


    江大川握著經書殘卷,神識探過去,識海內已拚接三塊的墨轍經書再度擴大、延伸,一個碎片進入,有巨大的字體凸顯,“太平掌法”。


    “虎子,你老實告訴我,墨轍奉武是不是小學畢業生,取的什麽名字,逼格太低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講。”


    “額,他是文化低一點。這關你功法什麽事。”虎子不高興。


    “太平掌法”後浮現一行行金色字體,“龍車虎旌食竇藏,入景浮空忘極泉,神門少府貫九穴,峰上宴息觀小海……”


    江大川從獨孤青手上得了破金剛拳,從南雅手中收到天罡內力,自柳若雲處得到介象坐蓮,這是第四個,太平掌法。


    八卷得其四,江大川大為歡喜。


    但,逼還是要裝。


    江大川並沒有展開墨轍經書殘卷,他對趙王、齊太子鞠一躬,單手舉著殘卷轉身說道,“我趙國武道昌隆,豈能為一章經書殘卷亂我武者心智,齊王此舉也小看了我趙國。我江大川不才,特將經書歸還,省得將來齊人以經書為由,擾亂天下。”


    所有武者都驚呆了,哪個,你不看可以給我啊,還了是幾個意思?人家太子在這呢,說好給你看一個月的,大家拚死拚活的不就是為了這個?


    趙王也是納悶,你昏了頭了?經書對趙國有多重要你知道麽?


    南雅卻是捂著嘴發笑,你這家夥,擱著表演呢。


    江大川慨然長嘯,“自奮武,君莫停,幾曾著眼看殘經”,一揮手,經書殘卷落在豫祗身前。


    好羞恥啊,我太能裝了;虎子雙爪捂著腦袋,臊得慌,太丟人了,墨轍奉武,你還是把我帶走吧,hold不住啊。


    南雅渾身一軟,扶著清散真人,咬著下唇、臉蛋通紅。


    清散真人一呆,遠遠地瞧著江大川,心神大動,這就是我閨蜜的男朋友啊,好霸氣;嗯?你抱著我幹啥,你發春呢,這時候騷浪騷浪的。


    落雨一臉崇拜,在下麵大喊,“姐夫!”


    落顏羽含羞,摸著落雨的小腦袋,弟弟真懂事。


    安安一拳砸在落雨腦袋上,“我打死你哦,那是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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