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大喜,奪過江大川瓷瓶,一仰脖子,嘟嘟嘟喝完。


    “好酒!就是這酒勁太大了些,不過,喝酒就是要這個勁,我常覺得一壇子酒下去人越喝越清醒,這酒,舒服!”


    何六娘眾人眼睛亮了。紛紛端杯要喝了,細細品嚐。


    毛毛手一伸,“拿來,你是不是又想讓我替你幹啥了,說好了,我當你護衛,一天一瓶酒。”


    孽子,你想把我喝成窮光蛋啊。


    江大川把所有人都召集到放酒具的隱蔽小房間,女孩子們已經又取了十來瓶。


    臥槽,這是你自己釀的酒?義父!


    毛毛口水都掉下來了。


    “我已經把釀酒的法子交給你們了,咱們的蒸餾器是拆解開一段一片讓人打造,瘸子你可以再打造些,按我的方法拚接起來,一定一定嚴格保密,這是咱們的生財之道。”眾女子眼睛更亮了。


    “從明日起,你們先行釀酒,蒸餾出來的酒就要請毛弟品嚐,按他的口味勾兌調配,按目前的量,每日可出二十瓷瓶左右;需要大家一起幹,讓人燒製一種式樣的酒瓶、不同口味的酒如何區別,等等。”


    當然,最重要的是定價。


    江大川說出了最重要的幾句話,“咱們以後就在這京都立足,我們都是家人,我川府沒有仆人隻有兄弟,沒有婢女隻有姊妹,賣酒得來的所有錢,大家平分,我的那份由六娘保管。”


    十個女子大喜,不管如何,賺不賺錢倒其次,沒有仆人隻有兄弟,沒有婢女隻有姊妹,讓這些女孩子們非常感動,畢竟這是個等級森嚴的社會,嶽彩雲之前就有賤籍在身。


    毛毛拚命指著自己,支支吾吾要說話,江大川笑著說,“釀酒怎能離得開你呢,當然有你一份,這酒,咱們定個名字去官府備案一下,再定個價,這價格嘛~,一貫一瓶。”


    豁~,毛毛心想你這可夠黑的啊,哪怕是世間好酒也沒有超過一貫一壇的,你這小瓶子能裝多少,最多一斤而已,你居然要一貫。


    毛毛不以為是,眾女子拍手叫好,瘸子傻乎乎地看著嶽彩雲一種她好我也好的樣子。


    “這酒的生意就交給你們,不要急著擴大規模,一定要嚴格保密,瘸子和毛毛,你們倆個人要打起精神來,酒香不怕巷子深,何況晨曦巷不深。”


    何六娘終於聽出來了,心裏一顫,“你要走?”


    眾女子齊齊看著他,這些女子都是命運多舛的人,遇到江大川之後,由互相的戒備、小心的接觸、漸漸的融合,直到真的成為了一家人,聽說江大川要出門,心底皆是諸多牽掛。


    江大川點點頭,並不多言。


    當晚,何六娘替江大川泡過腳之後,起身替江大川梳頭,


    幽幽地說,“大川,這次是不是不帶我去了?”


    江大川耐心地解釋,“六娘,此番我去琅琊山主要是想讓自己武道更進一步,年底前就迴來,我走後,這酒如果銷路有問題,可與哈家合作;南下我一路不歇,放心吧。”


    何六娘輕輕地嗯了一聲,雙手環抱著江大川。房內春色蕩漾,江大川感覺到後背兩團圓滾滾的,再忍耐不住,起身把何六娘抱起。


    何六娘暈暈乎乎,呢喃著說,“大川,自打從十家人村出來後,我一直跟著你,直到如今,我才有個真正的家。”


    江大川輕解羅裳,見紅肚兜內圓潤滾滾,肌膚如白玉般細膩潤澤,低頭親吻她的脖子,捂著自己的胸膛說,“這便是你心安處。”


    房間內燭光微搖,房間外月光旖旎,此世的江大川初嚐人事,把何六娘折騰的嬌喘籲籲、神色迷離,也不知過了多久,何六娘壓抑的聲音一陣陣傳出,風雨將息、落紅點點。


    正搖晃間,門嘎吱被推開,何六娘每晚進來替江大川泡腳向來隻是虛掩著門,還是心裏有些羞怯,方便逃跑、也假裝正兒八經的泡腳。隻是江大川要走,她有些不舍,一別就是小半年,今晚竟然隨了他去了,暈乎乎的早把沒鎖門的事拋之腦後。


    江大川床帳內一動不動,倆人呆呆地聽,“大川哥,你睡了沒,我來想和你說啊,我,我也想跟你南下,”卻是落顏羽。


    江大川咳嗽一聲,雖然有床帳何六娘還是縮在被子裏一動不敢動。


    “你為何要跟我南下?”


    “當年我還小,家裏遭遇不測,我還有一個弟弟,現在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落顏羽聲音帶著憂傷。


    “那個,明天再說好不好,小羽,天色已晚,快早點睡。”江大川好尷尬,手臂支棱著,稍微動一動,何六娘渾身酸軟,咬著江大川的肩膀不敢出聲。


    丟死人了,你不能不要動啊。


    江大川偏不,何六娘一臉哀怨和不舍,又羞又氣。


    落顏羽竟然坐下了,“我家在齊國司州,就在趙國邊境,司州往東一百餘裏就是琅琊山,江大川,我不會是累贅的,你讓我跟你去好不好?我雖然功法不強,但比普通人好多了。”


    你先出去好不好,我這都到關鍵時候了。


    “嗯,哎呦,好,好,我答應你,你快迴去吧。”六娘咬得真狠,他又不敢用內勁,怕震傷了她,被咬的聲音顫顫的。


    落顏羽聽著聲音有點不對,過來兩步,上前扯開床帳。


    落顏羽想的很簡單,你這房間裏門也沒鎖、燈也沒熄,好好的躲在床帳裏幹啥;還有,你這聲音聽著有點不對勁,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不會練功岔氣了吧。


    兩具白花花的肉白身體纏繞在一起,何六娘滿臉通紅,微閉雙眼,狠狠咬著江大川的胳膊,江大川抬著頭,笑嘻嘻地看著她。


    “大川哥,你答應我去啦,太好了。繞道司州不會耽擱太久的,我在蒼狗部學得暗影身法,如果遇到危險,打不過還能跑不過麽。”落顏羽認認真真地說,


    “那我就迴去收拾東西啦,大川哥,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呀。”


    看來,你是非得等我答應你一聲才會迴過神來吧。


    “唔,明天吧。”江大川笑嘻嘻地迴答,和六娘等著,


    “好,啊!啊!!!你們,六娘,你們····”落顏羽雖然隻是個十五歲的蒂法,雖然腦筋反射弧太長,不代表她傻啊。


    瞬間落顏羽跟喝醉了一樣,臉紅脖子紅,站在床前呆住了;緊張得不知道咋辦,跟著抬起雙手捂著眼睛;然後,悄悄地張開手指。


    啊~~~,又驚叫一聲。


    何六娘氣個半死,你這看得舒坦呢,一邊看一邊跟沒事人一樣說個不停,說完了還叫,叫完了又叫,要是讓別人聽到,沒臉活了。


    江大川一把拉住落顏羽,見她又要叫,一張嘴上去,落顏羽“嗚嗚嗚”地想說啥,指手畫腳,結果手不是碰到江大川的身體就是摸到何六娘的胸脯,團團竟然呲溜跑了,想必是看不得江大川這個禽獸。


    支支吾吾說了半天,突然想起來,這這這,你這是吻我啊,我,我這是初吻啊,一輩子就這麽沒了,還在這種情況下,嗚嗚嗚,好不劃算啊。


    何六娘伸手在江大川腰眼用勁一扭,江大川哎呦一聲鬆開嘴,落顏羽這才得以喘息,趕忙向外跑,跑到門口連忙把門鎖起來;啊,不對不對,我這是幹啥呢,想了想,又開了門出去了。


    江大川笑嘻嘻地低頭看著何六娘,何六娘眼睛裏迷霧出水來,嬌媚迷人,再忍不住,手指一彈滅了燭火。


    第二天,國師府。


    南雅摸完了江大川,感覺到他的天罡內力已經進至臻境,這些日子,按照功法修行,從藏腑、泄機、靈被、傾澤、持觀,這五個內功境界逐步修行圓滿,她很驚訝江大川的速度。


    她對江大川仔細講解過修體之法。


    武道之人,在踏入武師境的時候,以真氣為主,但在武師境卻無法凝練真氣,隻能運用真氣通過拳頭、劍、刀等武器擊出,是依靠破金剛拳等功法凝練一招一式的形態出招,並未真正意義上的化形;


    到了宗師境,開始注重真氣和靈氣同步修煉,凝練出來的就屬於真氣化形、靈氣依附,擊出後會消弭於無形,但如果不擊出,真氣靈氣可以收迴體內,運用自如;


    到了聖師境,真氣靈氣已修煉至極高境界,真靈兩氣均可凝練成武器,繼而可以通過這武器,依靠功法再行凝練一招一式的形態,那是化天地精氣為己用。


    當然,武師境也可修行靈氣,但此時境界不高、真氣不固,修行靈氣如強行灌注,容易傷及根本;通常到了宗師境才可以修行靈氣。


    靈氣修行條件極為苛刻,外靠晶核、內依八脈,更可以通過精妙功法吸取日月精華為己所用,能量轉入體內、八脈順暢八穴點亮,真靈二氣互援互倚。


    武師境進階到了宗師境,才可以通過藥物淬體;淬體有傷經脈,在武師境,強行淬體會讓經脈紊亂,甚至爆體而亡。


    江大川屬於特殊例外,他進展神速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墨轍奉武的傳承之力。


    而隨著江大川的內力精湛,她自己多年不動的宗師境上品,隱隱動起來,有著衝破宗師境達到聖師境的趨向,南雅內心暗自欣喜。


    江大川見南雅收掌後深思不語,想到又要離開不少時日,心中自然不舍,又因為昨日初嚐禁果,血氣方剛的,忍一忍,沒忍住,在她紅唇上輕輕一點。


    “啪”,左臉紅腫;哎呀,打重了,有點打習慣了。


    你,你,喂藥也就算了,權當昏迷了不知道,你這又來,親我也不提前說一下。


    江大川捂著臉,你能不能換一邊,總逮著一邊扇,“南雅,我即刻就要南下了,會早日迴來的。”


    南雅輕聲細語地說,“我師尊玄雲子乃已入聖師境的不出世高人,我此生沒有親人,視師尊為至親,你,你去拜訪可帶些禮物。”


    江大川大樂,這和拜師不同,是讓他帶著禮物見家長啊。眼見南雅含羞帶嗔、螓首低垂,美妙不可方物,再忍不住,又輕輕吻上她的雙唇。


    南雅又想甩起來給他一巴掌,江大川竟握著她的雙手不放,氣人,這雙唇溫柔如綿,似繁星落進心湖。


    漸漸的,南雅身體發熱,唿吸急促,還有完沒完了?南雅睜開眼睛,看到江大川濃眉舒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大羞,急忙推開他。


    “你此番前去,一定要小心謹慎。你習得了天罡內力,遇到江洪峻可以一戰,但世間高人眾多,如樊公公、獨孤聖這些,遇到了要知進退。”南雅好不容易平複下來。


    接著,她從玉竅裏取出各式各樣的小瓷瓶,“這是我為你備的一些丹丸,止血丹你已經有了,你的止血丹千年不損,比當今的止血丹好多了,我給你備了血氣丹、辟易丹,上等的凝血丸、龍虎丹、啟靈丹。血氣丹和啟靈丹,你倒不用服,可以給你身邊的好手用,也可助你今後行事。”


    太仔細了,還想親。


    南雅停了停又說,“我給你的腰牌原本是禦前司的,萬裏鬆是我的師兄,你已經見過了,不過既然你沒有去也好,省的早早卷入朝廷紛爭”。


    怪不得萬裏鬆當時引動真氣的時候江大川覺得非常熟悉。


    江大川想到這裏便道,“江洪峻的章法很霸道,按照萬裏鬆所言,他學的也是墨轍經書殘卷的一部分,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線索。”


    南雅說,“此人掌法剛猛卻餘力不足,應該參悟不深不透,不過確實是和墨轍經書同源,我會留意此人;你那川府,鶯鶯燕燕的,你便也放心吧,我會暗自照料的。”


    這就太好了,他本來有這個想法的,隻不過不好意思說,你老公的女朋友,或者你男朋友的媳婦,你可別去搗亂才好。聽了醋意滿滿的話,江大川感激地再次擁著南雅,“待京都入冬時,我與你在此賞雪。”


    頭也不迴地離去。


    南雅靠著欄杆,看著他的背影,良久,輕聲說,“我等你。”


    江大川即刻啟程。


    被奪了初吻的落顏羽一臉悵然,迴頭看了看京都南門,手指頭摸著團團的小腦袋說,“咱們可得早些迴來。”姐妹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弄酒賺錢,自己兜裏空空蕩蕩的。


    江大川本來不想帶著黑熊羆的,熊大也不想走,它太黏何六娘了;何六娘指著它的大肚子說,你看你看,肚子都長多大了,還不出去溜達溜達,還有啊,一定要保護好你主人。


    熊大嗷了一下。


    一男一女,一熊一狐,踏上南下之路。


    要陪著落顏羽找弟弟,先要出京都府往南,行了一程後再由山道拐進齊國境內司州。


    虧得南雅操辦,江大川和落顏羽弄了身份文牒。這一世,各國對老百姓沒有限製來往,甚至巴不得人多些,隻要不是軍人部隊,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行商的交點費用,走江湖的,朝廷也沒人攔著。


    進司州,需穿過齊趙兩國邊境的閱西山。


    閱西山極高,山巒之上雲霧繚繞,如果翻過閱西山隻有三條路,一是登峰,直接翻過去,隻是太高了,鳥都飛不過去;二是穿崖,閱西山有條深不見底的山澗,裏麵妖獸橫行。第三個就是軍營,在邊境處齊趙兩國以閱西山的道口為界,均設下軍營對壘守著關卡。


    他們是普通老百姓,就走軍營的關卡就可以了,畢竟他們隻不過是迴家找人而已。


    到了閱西山道口,趙國關卡有人簡單檢視一番,看看身後碩大的熊大,也不敢多留,直接放行。


    走了約莫十裏地,前方就到齊國關卡。落顏羽懶洋洋地躺在熊大的後背上發呆,手指輕輕撫摸著嘴唇,哎,怎麽是好,我才十五歲,初吻就沒了,嚶嚶嚶;這江大川也太壞了,那種情況下還親我,一點儀式感都沒有,人家牙都沒刷;我這是不是就要當小魚的嫂子了,可,小魚知不知道她的嫂子還有一個呢。


    從側麵推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快快長,超過六娘哪個兇女人。


    何六娘年歲與嶽彩雲差不多,但跟著江大川最久,在家裏大家都把她當成家裏支柱,大小什麽事都找她商量,久而久之,不怒自威。其實何六娘當掌櫃的當習慣了,麵冷而已,她向來最是心軟。


    團團突然從胸脯裏鑽出來,咻的一下,沒影了。落顏羽也不在意,團團可喜歡呆在她這裏了,不一會就迴來了,估計是去江大川那吸血去了。


    哎,何六娘那天光著身子,好白啊,對了,她手上居然有了一隻玉鐲,之前也沒見戴過,一定是江大哥送的,嚶嚶嚶,我也想要。


    熊大懶慣了的,沒有了何六娘寵著,走幾步哼哼唧唧;江大川騎著馬,默默運行體內真氣,他發現自己的神道穴隱隱鼓動,體內小人穴道位置暗亮,覺得快要點亮第二顆穴道了。


    正想了一陣,前方有十幾匹馬衝過來,跟著咻的一下,團團跳進懷裏。


    馬到跟前放緩,有一個男子麵若冠玉,用馬鞭指著江大川說,“喂,有沒有看到一個小靈狐?”神色倨傲。


    眼看要到齊國關卡了,江大川不願惹事,搖搖頭說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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