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狼山之行總算是有驚無險,狼隱鎮那群貪婪的,喜歡把人性之醜陋加以美化,舒舒服服正當化自己罪行的人們接下來會如何,賞金獵人們並不感興趣,因為他們雇主對此也沒興趣,而且所受委托經已完成,人生中的第一筆大單子,值得他們為之祝賀。


    迴家路途總讓人覺得心切,尤其是對矮人戰士。商人馬車上的東西可以說是一應俱全應有盡有,唯一遺憾的是缺少了格拉克的“靈魂夥伴”,來迴短短幾天,他卻覺得自己似乎有好幾個世紀沒有沾過酒。


    矮人戰士的記憶裏,自動清除了當初在狼隱鎮海曼店裏喝過那幾口小酒。


    皮爾斯在馬車裏一遍遍擦拭自己這次獲得的新武器,雪白的劍身照出自己笑嘻嘻的傻臉,短劍質量之好沒有十個八個金幣可買不下來,從來沒有使用過價格超過一枚金幣的皮爾斯格外愛惜這把短劍,並且決定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一趟熔煉城,為自己的愛劍附上魔。


    勞拉還是坐在車夫商人旁邊的位置上,她看起來心情不錯,時不時嘴角還會泛起微笑。三十枚金幣,對現在的勞拉來說,這就是一個“天文數字”,而且這個“天文數字”還全落在自己口袋裏,換做以前也就隻有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敢想一想。


    商人:“你似乎心情很不錯,是因為快要迴到德文堡?”


    勞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她迴道:“當然商人先生,平安無事完成委托本就是一件讓人十分高興的事情,而且我還得到了意外之喜。”說著抖了抖背後的箭筒,“再一次感謝您的贈禮,我很喜歡。”


    商人:“這是你應得的,沒有你們保護我早就成了那隻巨蜥胃裏的一堆爛肉了。”


    拉車黑馬晃了晃馬麵叫了聲似在抗議,商人扯了下韁繩,黑馬才恢複平靜。


    對於商人的話,勞拉並不這麽認為。這個看起來沒有一點戰鬥力的古董家並非那樣孱弱不堪,在把控局勢言談舉措上,他表現得十分熟練,這一類人一般都是處在權勢上層,他們雖無法像魔法師那樣舉起魔杖生出一個火球燒死大片敵人,也無法像戰士那樣憑借武藝衝鋒陷陣,但他們隻需吩咐一句,坐在舒服的沙發上,品嚐著紅酒就能說出來的一句話,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萬的人都會立馬死去,這就是權力的力量。


    事實上,這一次旅途中,勞拉自己也不過是一把一句命令就能拉開的弓。


    夏末的天氣依然非常炎熱,太陽光線把地麵烤得熾熱,仿佛能用肉眼看到那徐徐上升的熱氣,炎熱把景象燒得扭曲。


    行走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商人拉緊韁繩目視前方。勞拉疑惑,順著對方視線看去空無一物,等了好一會後才看到一個小黑點出現,細看之下似乎是一個......孩子?


    馬車裏的皮爾斯和格拉克也探出身子來,想看看是出了什麽事導致他們停下。


    勞拉:“商人先生,那......是一個孩子嗎?”


    格拉克:“什麽?孩子?在這種地方嗎?這當父母的心也太大了吧。”


    皮爾斯仔細觀察過後才道:“我看不像有父母跟著,而且......脖子上還帶著什麽東西。”


    脖子帶了東西?格拉克還未見其人,心裏就已經產生了不好的預想。他下車走到前麵,用手遮住猛烈的光線,眯眼查看一番後,確認眼中所見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對方正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上,脖子上有一個沉重的鐵環還拉拽著一條幾乎垂到地麵上的鎖鏈。


    格拉克心裏咯噔一下,好家夥還真給自己猜對了,真是好事一個不中,壞事一個不偏。


    勞拉再次詢問看起來還在打主意的商人:“商人先生,您覺得該怎麽辦?”


    商人沒說什麽,揮動韁繩,黑馬會意再次前行。


    格拉克在醞釀著該怎麽和其餘三人解釋情況,就皮爾斯那呆子肯定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勞拉又是一個女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會善心大發,自己更加不可能,最好的辦法就是交給商人先生處理。


    思量過後,格拉克發現馬車早已丟下他一個人遠遠前行,他舉起雙手愕然道:“嘿!我還沒上車呢!”


    馬車再次停下時,小孩已經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勞拉第一個跳下馬車抱起孩子,靠近後才發現這孩子不僅骨瘦如柴還遍體鱗傷,是一下下由皮鞭抽出來的血痕,沒有穿鞋子的雙腳已經潰爛,布滿血痂,新傷與舊傷混在一起。脖子上的鐵環把皮膚勒得發紅,算上鎖鏈,兩者的重量比孩子本身還重。


    勞拉不敢想象這個孩子究竟經曆過什麽,她隻知道自己必須幫助他。勞拉看向車駕上的商人,用眼神求助。


    商人:“皮爾斯,把裏麵的藥箱拿給我。”


    皮爾斯:“好的,商人先生。”


    勞拉鬆了口氣,她覺得隻要商人有幫忙,什麽事都會好起來的。


    格拉克姍姍來遲,等他趕上大家時,商人已經在幫昏迷過去的孩子處理身上的傷口,勞拉一臉心疼,皮爾斯則在一旁輔助商人。格拉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隻是站在一邊等待商人完成治療。


    簡單的上藥和包紮後,疼痛似乎得到了緩解,孩子緊皺的眉頭也有所舒展。


    商人收拾好藥箱道:“大概就這樣,如果想要完全治好,還是需要帶迴城裏仔細照料一段時間。”


    “我明白。”


    說著勞拉就想抱起孩子,一直沉默的格拉克阻止道:“勞拉,你打算把他帶迴德文堡?”


    勞拉反問道:“不然呢?你想把這麽一個孩子留在這裏等死嗎?”


    格拉克:“唉,你知道這是一個多麽不明智的舉動嗎?”


    勞拉:“這是我的個人決定,與其他人無關,如果你是擔心他身上的奴隸鎖鏈的話。”


    態度堅決強硬,對她來說這已經是一個決定事項。


    格拉克:“所以你的決定就是以後這孩子由你照顧?憑什麽?治療費、生活費以及他日後可能會遇到的事情都由你來買單?你去哪裏弄一筆錢來安置這個大麻煩?”


    “他是一個受了重傷的孩子!”勞拉不喜歡格拉克把手裏的孩子稱為“大麻煩”,“而且我有足夠能力去養活他,去治好他,別忘了這次酬勞的一半,三十枚金幣全是我的。”


    勞拉看了眼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的商人。


    格拉克咬牙,他感到煩躁,對方明顯弄錯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皮爾斯不知所措,很明顯這一次兩人的爭吵並非是往常口頭上的鬥嘴,雙方表現出來的態度都十分認真。


    格拉克:“所以說到時候這個孩子的主人,某一個與權貴有關係的奴隸主找上門後,你也能擺平?”


    勞拉一步不退:“是的,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


    火藥味越來越濃,皮爾斯建議道:“或許到時候勞拉可以在奴隸主手裏把他買下來不是嗎?如果錢不夠的話,我這裏還有一些......”


    “買下來?嗬嗬嗬,買下來把錢付了就能把這件事解決掉?”格拉克打斷對方的話,怒笑道:“你以為事情就是那麽簡單的?”


    矮人戰士來迴踱步,勞拉那副“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會坦然麵對”的表情讓他越發生氣,卻找不到發泄的對象。


    格拉克:“你們覺得奴隸主最在乎什麽?嗯?是威嚴,是他們作為主人的威嚴。說白了,奴隸主需要自己手下的全部奴隸都害怕他,都懼怕他,這樣才能達到讓奴隸們對他唯命是從的效果。你們覺得管著幾十上百名奴隸的奴隸主是依靠嘴巴講道理來讓他們聽話的?你們覺得那些人是心甘情願成為奴隸然後乖乖聽你講道理,還主動幫你販賣自己促成交易的?你們在跟我開玩笑?啊?!”


    皮爾斯閉上了嘴,勞拉態度有所緩和,但依舊,即使格拉克說得如此直接,她還是不予讓步。


    這讓矮人戰士更加生氣:“好好好,好啊!如果按照皮爾斯說的去做,這個孩子的主人在今後找上了德文堡,然後你出錢買下了他,先不論錢夠不夠,你為什麽會覺得奴隸主會笑著點頭讓你買下他?為了給其他奴隸做榜樣?告訴他們隻要能夠鼓起勇氣出逃,遇上一個好心人就能重獲自由,就能獲得一個比現在更好的生活?難道奴隸主會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種事情,一旦開頭今後隻會接踵而來,奴隸主為什麽要為了你那幾個錢給自己以後留下那麽多麻煩?要是我,我隻會殺雞儆猴,告訴剩下的人出逃隻有一種後果,就是死無全屍!”


    在格拉克赤裸嚴厲的進攻下,勞拉開始有些守不住陣腳,隻是她仍不想放棄,勞拉不想就這麽放棄手裏這個已經被虐待到如此輕弱的生命,她還想再嚐試一下。


    “他這次遇到了我,也是我遇到了他,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輕易放棄這個孩子!”


    格拉克笑了出來,聲音卻無比瘮人:“哈哈哈,厲害,真是厲害啊!原來滿世界都是‘勞拉’啊,這我還真沒想到。你以為每一個出逃的奴隸都能遇上好心的‘勞拉’?要不是我們碰巧經過這裏,這個孩子在太陽還沒下山之前就會死在路上!而且你別忘了,哪一個奴隸主和上麵的人沒有關係,搞不好這孩子就早已被某人看中,你勞拉什麽時候有那麽大能耐敢和權貴較量了?!”


    勞拉抱緊懷裏的孩子,這一次她無法再繼續嘴硬。皮爾斯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控製局麵了,他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沉默至今的商人身上,好在對方並沒有讓自己失望。


    商人突然問道:“皮爾斯,你們三個當初是怎麽認識的?”


    總算能夠開口這是好事,但與現場毫不相幹的問題著實讓皮爾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稍一愣神皮爾斯才迴答道:“就是正常在旅途中認識的,也沒什麽特別。”


    商人:“然後就一起組隊,直到現在?”


    皮爾斯:“額......是的。”


    商人:“嗯,既然如此,這個孩子就交給我吧,我會把他帶迴店裏照顧。”


    說話期間商人還特意看了一眼格拉克,不過在場的矮人戰士實在是有些氣憤,並沒有注意到商人投來略帶思索的視線。


    可勞拉卻向對方問道:“商人先生,您確定嗎?”


    直覺在告訴她,把手裏的孩子交給商人似乎有所不妥,莫名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發問,由於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勞拉沒有注意到商人看向受傷孩子的眼神裏,並不存在憐憫,隻有審視和探索,這不是對待一個生命該有的眼神。


    商人:“嗯,我確定,把他交給我吧,而且在療傷方麵,我比你們更在行。”


    或是想起之前對戰蜥王之後的那碗藥,勞拉不自覺一顫,但終究是放下心來,其實格拉克說得沒錯,無論是處境還是實力,自己都無法保證能夠照顧好這個奴隸孩子。


    格拉克在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隻有這樣才是最好的解決手段,還好勞拉這婆娘沒有硬著頭皮堅持到最後,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麽收場了。他堅信,隻有能隨手拿出六十枚金幣隻為去一趟影狼山的商人先生,才具備能讓奴隸主笑著收下錢,並且過往不究的實力。


    隻是此時的矮人戰士並不知道,他身邊這位商人先生的實力,比他想象中還要強上那麽一丟丟。


    ......


    ...


    三位賞金獵人是第一次光顧古董店,與他們心中預想落差不小,錢袋富裕的商人並不是居住在上城區,而是和他們一樣居住在下城區,甚至比他們生活的住宅區還要“下”不少,古董店開在了集市小巷裏,陰暗潮濕滿是老鼠的小巷裏。


    不過推開門後,他們很快發現,凡事還是不能光看表麵。古董店內物品的陳列和裝修完全配得上商人的錢袋,完全就是上城區的標準。


    勞拉:“商人先生,您想把這孩子放在哪?”


    商人看了看指著一張空出來的桌子道:“先把他放在上麵吧,我還要先處理一下他的傷勢。”


    勞拉:“好的。”


    把孩子輕輕放下後,勞拉再一次端詳起對方,不過十一二歲就經曆如此苦難,麵對這樣一個小孩,無論是誰都難以忍住不出手相助。


    皮爾斯正在好奇打量展覽櫃上一隻翅膀沒有羽毛的鳥類標本,這是自己沒有見過的物種,而且隻有翅膀上沒有羽毛實在是太奇怪了。


    商人先生還有這種奇怪的標本愛好?


    格拉克兩眼放光,即使是經驗豐富如他一時也很難估算出這個古董店的價值,除去一些看起來殘缺比較大的東西,當然這些很大可能是商人先生個人愛好,而且擁有自己所不了解的價值,其餘完好並且把自身價值充分展示的古董品,在矮人戰士看來這可比美酒要香多了,人間天堂果然是存在的。


    稍微消失一會的商人迴來,手裏還帶著一個錢袋,這個格拉克和皮爾斯都非常熟悉,是裝滿三十枚金幣的好東西。


    商人把錢袋交到勞拉手上:“這是說好的另一半酬勞。”


    雖然勞拉很想表現得矜持些,但這筆巨款實在是太......太讓自己無法形容了,她能做到的隻有盡量控製住自己的笑容,別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太傻。


    勞拉:“非常感謝商人先生,謝謝!”


    人的悲歡並不能共享,對愛財如命的矮人戰士來說更是如此。


    噢,真是該死,那本該是落在老子手裏的錢,嗨呀,到手的肉就這麽飛走了,淦!


    不過矮人戰士是一位目光長遠的人。


    格拉克:“商人先生,您的古董店真是金碧輝煌、蓬蓽生輝、光芒四射、好......好......好到不行啊,這麽多古董我看您這店都快放不下了。”


    還是那個老樣子,隻會把誇讚的詞語重複使用,皮爾斯都已經不想吐槽了。


    商人:“嗯,還行吧,每次有新的東西進店我就會賣掉一部分。”


    說著,商人拿來一個剛剛調配的藥膏,均勻塗抹在奴隸男孩身上,療傷鎮痛效果很好,大家都能看得出來男孩睡得更沉更安心了。


    商人:“對於這件事情,你們就當作沒發生,近期也別和這個孩子有所接觸,我想這樣對你們會更好。”


    沒有給格拉克更多親近的機會,商人這番話幾乎也包含了“逐客”的意思,矮人戰士也隻好笑著應下,來日方長,都是住在德文堡還都是下城區,以後有的是機會,他並不著急,格拉克可不會讓一個那麽有錢的“大腿”就此消失。


    離開古董店後的三名賞金獵人準備去往公會,皮爾斯覺得他們應該是去看看有沒有其他適合他們的懸賞,而格拉克主要是想去炫耀一下自己這一次旅途的豐功偉績,順帶教訓一下老禿鷲,踩在聖職人員的屍體上占便宜可不是一件小事。


    勞拉三步一迴頭,到底還是有些擔心那個孩子,商人還特意叮囑他們不要有所接觸,那萬一奴隸主找上門來,商人一個人應付不過來該怎麽辦,這讓勞拉感到十分擔憂。


    有所察覺的格拉克說道:“別擔心了,商人先生不會有事的,看他的古董店就知道,我們這位老板並不缺錢。”


    勞拉:“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奴隸主和貴族們都有些關係的嗎?你就不擔心奴隸主利用貴族對付商人先生?”


    格拉克:“是的,我確實是這麽說了,不過我忘記告訴你的是,並不僅僅是奴隸主才和貴族們有關係,古董家同樣也有。沒錢人不會招惹有錢人,有錢人不會招惹有權人,而兩者皆有的商人先生?拜托,哪個奴隸主會這麽蠢?”


    雖然對方說的話很有道理,實際上格拉克在遇事之時所想的事情一般都比較正確,但勞拉就是不喜歡對方那副得意的樣子,尤其是表現出“事情正如我所料”的樣子她更不喜歡。


    所以勞拉打算刺激一下這個家夥。


    她故意走近格拉克,衣服裏錢袋“叮鈴叮鈴”金幣相碰的聲音傳入矮人戰士耳中,過不出其然,格拉克用一種滿是怨恨的眼神看向勞拉。


    勞拉隻覺得心情一下子舒服不少,連走路都輕快些。


    ......


    ...


    格拉克冒著生命危險迴去救了自己的兩位同伴,雖然他當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兩位同伴已經被薇瑟妮控製住。


    商人本以為這三個賞金獵人之間的關係大體上是利益占據大部分,因為從他第一眼看到格拉克就知道,這是一個嗜錢如命的人,而那個皮爾斯則是一個沒有多少自己主見的人,每當自己說話或者詢問的時候,皮爾斯的眼神總會若有若無的看一下格拉克。至於勞拉,商人原本多少特別觀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拿錢辦事的人,如果要多加一點的話,就是一個足夠盡責會為雇主著想的人,這很正常,畢竟那是三十枚金幣,所以商人自然就把她劃分到一般人的範圍裏。


    隻不過迴來德文堡路上發生的事,讓他對勞拉的認識有所改變,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應該說是在發生特定情況下會極端感情用事的人,對於同伴來說這不是什麽好事,不過商人作為一個旁觀者並不介意見到更多情緒的表露。


    這能讓他更了解人類。


    桌子上躺著的奴隸孩子是一個契機。


    在皮爾斯口中,他們三人之所以會組隊在一起就是因為一場普普通通的相遇,但他們之間衍生出了善良的一麵,格拉克願意頂著“教廷”兩個字迴來救另外兩人,皮爾斯在戰鬥的時候願意全心相信同伴第一個衝出去,勞拉看似強硬表明自己絕對會收留路上的奴隸孩子,實則是在觀察同伴意見了解態度。此間種種都在向商人展示出和他以往的接觸有所不同的東西,是“好”的一麵,人類的正向。


    他一直以來好奇和想要了解的一麵。


    那麽,自己是否也能從關係建立中獲得什麽?


    沒錯,就比如眼前這個孩子。


    地板上一個毛球在滾動,它停在桌子旁拱了拱,似乎在詢問能否吃掉桌上的“東西”。


    商人十指相交,他在思考著。


    自己該如何與這個人類孩子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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