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腳處的有一條小村莊叫木頭村,這是一條全村人世世代代都從事伐木工作的村子。村子雖小來往的人卻一點也不少,因為你能在這個被豐富自然資源包圍的村子裏找到你想要任何一種種類的木頭,建房子的鐵衫木、雲杉木,製造家具的紅木、玫瑰木,隻要你能說出名字,這裏的伐木工就能把它從森林中找到。


    伐木工是一個需要早起的工作,你需要和太陽一起出現在森林裏,一般采購木材的商人會在下午達到村子,所以伐木工們需要在這之前把受理的訂單木材準備好。


    查德可以說是第一批進山的伐木工,他是一個年輕的伐木工也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伐木工,他需要在今年存下一筆錢然後和那位笑起來就像太陽的女孩結婚,每當想起那個笑容查德總是充滿力量,手裏的斧子也越發有力。


    “嘿查德,你的錢存夠了嗎?養女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完全同意,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她們是眼睛的天堂,靈魂的地獄。”


    “還有錢包的煉獄。”


    “哈哈哈,你說得太對了,我的兄弟。”


    查德選擇無視芬蘭兩兄弟的話,這是兩個整天攙著女人卻又隻會嘴上說說不敢自己去接觸女人的膽小鬼。


    大哥哈倫攬住查德肩膀說道:“怎麽了我的夥計,怎麽不說話,是無法反駁嗎?”


    弟弟哈迪:“我想查德已經中招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掙脫了,很可惜哈倫,我們將失去一個最好的朋友。”


    兩兄弟一臉沉痛。


    查德:“唉,我該怎麽和兩隻無法飛翔的地鼠講述這天空有多大呢?”


    兩兄弟呆住。


    “哈哈哈哈,說得好查德,兩個還沒嚐過女人滋味的毛小子還敢在這指手畫腳。”


    粗獷的聲音從三人身後傳來,這是他們的隊長,老伐木工杜魯門。每一批年輕的伐木工至少都會有一個經驗豐富的“老人”帶著,查德這一批則由杜魯門負責,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


    哈倫不服:“杜魯門師傅,您的意思是查德已經知道女人滋味了?就他?我不信。”


    哈迪附和道:“就是就是,這比我家母豬生下一窩狗崽子還要胡扯。”


    查德麵對兩人的質疑沒有迴應,他視線居高臨下看著兩兄弟好一會突然一笑就繼續趕路,兩兄弟互看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下一刻兩兄弟衝過去一人一邊扛起查德,把他拖離隊伍打算采取“嚴刑逼供”,老伐木工杜魯門並沒有阻攔,這樣打打鬧鬧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而不該像自己那樣,除了手裏磨得發亮的斧子,什麽都沒有。


    在打鬧中,伐木隊伍來到了目的地。清晨的森林霧色濃重,視野三米外都是一片乳白。


    哈倫:“杜魯門師傅,這種情況該怎麽辦?看不到人可是很危險的。”


    杜魯門:“說得沒錯,樹木倒下的時候務必確認安全才行。”


    咚、咚、咚。


    富有節奏,有力的擊打聲在霧中傳來,大家聚神傾聽。


    哈迪:“嘶...這是砍樹的聲音?還有人比我們還早?”


    杜魯門同樣覺得奇怪,今天村子裏最早一批伐木工應該就是他們,怎麽還會有比自己還要早的隊伍呢?沒等認真思考,砍樹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樹木即將倒落的聲音,並且逐漸靠近。


    杜魯門驚覺,大喊道:“小子們都他媽散開,樹要倒向我們這邊了!”


    順手推開離自己比較近的幾個年輕伐木工後,杜魯門立馬抱頭打滾,大家也四散開去,下一瞬間一棵粗壯的大樹在眾人剛剛的位置轟然倒下,吹起的氣流把周邊的白霧都吹散了不少。


    杜魯門終於想起某人了,他的想法沒錯“村子裏”確實沒有比自己要早的伐木工,但他忽略了一個怪人。


    杜魯門怒吼:“該死的,裂嘴!你差點讓我們都送了命!”


    稍微安靜後霧裏才傳來迴答:“這聲音......你是老杜魯門?”


    杜魯門:“是的,你這該死的家夥,你是想用這棵樹把我埋進土裏嗎?老子他媽的還想多活幾年呢!”


    “抱歉老夥計,我以為這個時間點沒人,所以就隨便挑了一棵樹。”


    伐木場砍樹有所講究,為了確保安全性一般會選取一個點,以這個點為中心畫圓一直往外砍樹,樹木的倒向也必須對外,而伐木工隊伍則在圓圈內工作,這就能杜絕一顆顆大樹倒下時砸到自己或自己人。


    兩兄弟靠近查德,哈迪小聲問道:“裂嘴?杜魯門師傅說的是那位‘裂嘴’?”


    哈倫:“不然呢,還能是誰,森林這麽大,還真給我們遇上了,真不知道說我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差。”


    查德沒有評價,關於裂嘴,整個木頭村對他的說法各不相同。有人說裂嘴長著一張比臉還大的嘴巴,太大以至於合不上導致下巴經常下墜,同時又因為大嘴巴重量十足即使隻是一個下巴。所以有一次張嘴時沒注意用力,下巴掉到了地上,大嘴巴裂開來了,也就被人稱為“裂嘴”。也有人說裂嘴是一個食量驚人身軀有大樹一半高的壯漢,因為身子大吃得多,有一次太餓吃東西的時候著急,塞太多食物進嘴把嘴巴撐裂了,所以被人稱為“裂嘴”。


    此外還有更多更加離譜的說法。


    但無論是哪一種說法,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裂嘴是一個喜歡獨自住在山裏的怪人,還是一個受到詛咒的怪人。


    所以村子的人多多少少都會避開他。


    可今天這個大名鼎鼎的裂嘴被自己遇上了。


    不過查德發現,杜魯門師傅似乎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害怕裂嘴,起碼沒有自己身邊那兩個膽小鬼表現得那麽明顯,反倒像是在和朋友打招唿。


    杜魯門依舊怒氣衝衝:“怎麽了?做錯事連當麵道歉都做不到嗎?還是說躲太久了現在見到人都會覺得害羞?趕緊給老子滾過來!”


    又是一靜,霧色裏才傳來一下下有力的腳步聲,聲音漸近,年輕伐木工們開始有些緊張,他們都聽說過各自不同版本的“裂嘴故事”,剛剛倒下來的大樹都沒有現在的腳步聲嚇人。


    一隻大手劃開白霧,一個跟杜魯門身高差不多的男人出現在大家麵前,男人就是一個伐木工的樣子,涼爽的秋季依舊是粗麻布背心,寬鬆長褲和一雙結實的鞋子,手裏是一把鋒利的斧子。


    但同樣的打扮卻讓年輕人們不自覺後退一步,裂嘴果然人如其名,他的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傷疤,從右到左,自顴骨位置開始斜著穿過臉頰一直到左下巴處,傷疤也將他的嘴巴一分為四,並且下邊還缺失了一塊肉,似乎被什麽利器削去。


    白霧環繞的氛圍,加上驚悚麵容,年輕伐木工們大多不敢與其有任何視線接觸,也就隻有杜魯門能見怪不怪坦蕩對望。


    杜魯門:“臭小子,膽子真是不小,連我都敢嚇唬了,你應該慶幸我年近七十歲身子依舊硬朗,要是換普希金那家夥,估計當場就被你嚇破心髒死在這裏了。”


    裂嘴:“別這樣杜魯門,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們從來沒有這麽早過。”


    杜魯門:“哼,照你這麽說還是我們的錯?沒大沒小的家夥。”


    老伐木工杜魯門毫不客氣,照著裂嘴腦門就是一巴掌,裂嘴也不惱,笑著乖乖受了下來,隻是這一笑讓後麵的年輕人又是一驚。


    杜魯門瞥了下他們,大手一揮喊道:“好了好了,都在發什麽呆,趕緊吃點東西然後把你們的斧子給我老子往死裏揮,今天的訂單很多,沒幹完可別想下山,特別是你們兩個,哈倫、哈迪,要是再給我偷懶,我保證會把你們屁股打開花,然後把你們綁在樹上享受一次大樹倒落的感覺!”


    杜魯門的大嗓門換迴了大家的注意力,大家開始動起來各自找個空地坐下,拿出幹麵包和水準備吃早餐,無一例外都是離裂嘴能有多遠就有多遠,隻有查德在吃麵包的時候還在打量裂嘴,他覺得這個麵容可怕的裂嘴似乎是一個愛笑的男人,即使嘴巴成了這個樣子,雙眼的神采卻不會撒謊。


    裂嘴在大家吃早餐的時候用斧子開始清理一下剛剛自己砍倒的大樹上外展的細枝,和村裏的伐木工一樣,他也有自己的訂單,即使是常年住在森林裏。突然一個麵包飛入了自己視線,裂嘴接住看去,一邊坐著吃早餐的杜魯門揮手招唿裂嘴過去。


    裂嘴坐下後道:“我有自己的早餐,弄完這棵樹我就迴去吃早餐。”


    杜魯門說話依舊有點怒氣:“迴去?迴去哪裏?這裏除了樹還是樹,真搞不懂你為什麽會喜歡住在這裏,還有你以為剛剛的所作所為道個歉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趕緊吃,吃完幫我把這圈樹都砍了,這才是該有的‘道歉’。”


    裂嘴笑了笑,把斧子插在地上開始吃起麵包,這一舉動又引來不少人偷偷觀望,年輕伐木工們很好奇,這樣一張嘴巴吃起東西來會是什麽樣子的。


    杜魯門忽然站起來揮著手裏的麵包罵道:“小崽子們連吃東西都不能專心嗎?還是需要我一口口喂你們吃?動作快點,在我吃完這塊麵包之後我不管你們吃飽沒有,都他媽給老子幹活去!”


    大家把注意力重新放迴手裏的麵包上,杜魯門哼了一聲才再次坐下:“真是一群沒大沒小的家夥,和你一個樣。”


    裂嘴笑道:“別怪他們杜魯門,這很正常我早就習慣了,並不是討厭別人這樣看我,我才不迴去村子裏住,而是......山裏安靜些,每天不需要見太多的人,挺好的。”


    杜魯門話語一滯,搖搖頭狠狠咬了口麵包,一下下專心咀嚼,嚼著嚼著又自己嘟囔了一句“這他娘的整天在森林裏當然見不到幾個人”。


    吃飽後,伐木工們開始找定自己負責的那棵樹,由於大多都是經驗技術未夠的年輕人,所以一般采取的方法會是三兩個人一起砍一棵樹,別看幾個人一起砍一棵樹看似很輕鬆,這裏的樹木出了名的粗壯,幾人合力砍樹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哈倫:“哈啊,哈啊,喂,哈啊,你們,哈啊,怎麽看?”


    哈迪:“哈啊,哈啊,什麽,哈啊,怎麽看?”


    兩兄弟正在一人一下,交替揮斧。


    哈倫停下來,把斧子杵在地上說道:“唿,還能是什麽,當然是裂嘴羅。”


    哈迪也停了下來:“這有什麽怎麽看的,雖然樣子嚇人,但現在在幫我們砍樹不挺好的嘛。”


    哈倫:“以前聽村子裏的人說起裂嘴還以為是一個怎樣的人物,沒想到連杜魯門師傅都能隨意使喚他。”


    哈迪:“‘連杜魯門師傅’?我的好兄弟注意你的嘴巴,即使杜魯門上了年紀,可我一點都不懷疑他能一人一巴掌就把我們兩個幹倒。”


    哈倫:“一巴掌?那是你,我的話......起碼要兩巴掌。”


    從頭到尾沒有停下來過的查德繼續一下下有條不亂的揮動斧子,氣息也沒有兩兄弟那麽粗,顯然查德知道適合自己的揮斧節奏,雖說是他們三個一起砍一棵樹,但幾乎都是查德在揮斧,兩兄弟總是時不時停下來聊上幾句。


    查德:“行了你們兩個,忘記杜魯門師傅說的話了?被他抓到你們偷懶,我保證你們要倒大黴。”


    搬出杜魯門並沒有嚇唬到兩兄弟,哈倫問道:“查德,你就對裂嘴一點都不好奇?”


    查德一邊揮斧一邊迴答:“好奇什麽?”


    哈迪:“當然是他的嘴巴,你看到下巴那個切口了嗎?那可不是什麽下巴太重掉了,塞進嘴裏食物太多撐的能夠造成的,明顯是被什麽削掉了。”


    查德:“所以呢?你們敢過去問他嗎?”


    哈倫:“......那倒是沒必要。”


    哈迪:“......就是就是,說不定別人並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


    查德:“既然這樣就好好動手而不是動嘴,這邊砍得差不多了,咱們換個方向稍微削一下。”


    兩兄弟聳了聳肩,最後在查德的帶領下慢慢開始集中注意力,專注在砍樹一事上。


    ......


    ...


    “樹要倒了!”


    “樹要倒了!”


    “樹要倒了!”


    大聲喊叫,並且不斷重複不單單是在告訴自己身邊的同伴注意安全,也是在告訴在場所有伐木工注意安全。


    三人合力下,查德和兩兄弟終於解決了第一顆大樹,一起抹了把汗,臉上是成功的笑容。


    “技術不錯,花的時間比我想象中少。”


    陌生的聲音在三人身後響起,大家轉身一看,把哈倫、哈迪嚇得往後一跳


    是裂嘴。


    裂嘴問道:“你們砍樹多長時間了?”


    兩兄弟光張著嘴卻沒聲出,隻有查德能正常迴答:“我快三個月,他倆比我晚一些不過也差不多。”


    裂嘴:“嗯,技術上你倒是厲害不少,起碼知道該怎麽發力更好,斧子往哪切入更有效。”


    查德:“這些杜魯門師傅都教過。”


    裂嘴看了眼兩兄弟:“都教過?隻教給你了?這兩家夥看起來就是兩個門外漢。”


    查德無奈:“好吧,在這點上,即使他們是我的朋友,我也無法幫他們說什麽。”


    哈倫和哈迪意外安分,這是在杜魯門麵前都沒有的表現。


    裂嘴:“杜魯門讓我有時間教一下你們怎麽砍樹更快更合適,我打算從你們三個開始,但現在看來我能省下不少功夫,你一個人就能教會他們,對嗎?”


    查德:“或許吧,如果有問題的話,我再向您討教。”


    裂嘴罷罷手:“別向我討教了,說起砍樹杜魯門才是最專業的,我也就比你們要好一些而已,況且下次你們也不一定會遇上我。”


    查德想了想還是打算問一問:“您為什麽要住在山裏?”


    裂嘴摸了摸臉上的傷疤:“我還以為你的第一個問題會是關於這個。住在山裏是因為......這裏更適合我,大概就是這麽一個原因吧。”


    查德再問:“或許有些失禮,但我想問一下,村子對你的說法有一個是真的嗎?”


    裂嘴大笑讓兩兄弟又嚇一跳:“怎麽可能是真的,全都是假的,這些傷啊,是來自一場災難,嗯,難以忘懷的災難。”


    過於平淡的語氣反而讓查德覺得這件事情一定非比尋常。


    兩人交談之際杜魯門走了過來,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道:“這封信是寄給你的,好幾天之前就到了,一直沒找到你,今天恰好碰到就先給你,天知道下一次要什麽時候才能在這茫茫大山找到你。”


    裂嘴一把抓過信封,趕緊撕開查看裏麵的信件,他睜大眼睛一字一句的閱讀,讀到信件結尾,裂嘴雙眼開始迸發出高昂的興奮。裂嘴原地跳起,舉起雙手一蹦一跳地歡唿,甚至一把把杜魯門抱了起來轉了個圈,還在對方滿是胡渣子的臉上波了一個。


    杜魯門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氣得聲音都在發抖:“該死的,你在幹什麽?天殺的,你連一個老家夥都不放過嗎?!我給你三秒鍾,立刻把我放下!”


    裂嘴把杜魯門放下後還是興奮得不能自已:“抱歉抱歉,但我實在是太高興了,你知道這信上寫了什麽嗎?我的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在這浪費時間了,啊哈,我要離開這裏啦!”


    裂嘴就像一個瘋子,動作癲狂一路往山下奔去,連伐木工視若生命的斧頭都落在了地上。


    兩兄弟見裂嘴離開後才湊過來問道:“所以呢?這信上到底寫了什麽?”


    查德:“誰知道呢。”


    杜魯門倒似有察覺,他拿起裂嘴留下的斧頭道:“終究是要再次離開嗎?”


    三人好奇:“離開去哪?”


    杜魯門歎息:“這家夥到底不適合陸地,他是注定要把人生埋入大海的男人。”


    海口城的再建正在有條不紊進行中,與其說是再建倒不如說是徹底的從零開始,這一次災難打擊是毀滅性的,城內的房屋建築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傷亡人數高以萬計,而且關鍵的紙質資料文件損毀缺失嚴重,這和生命一樣是不可逆的重大損失。


    悲傷的過往並不能影響步向未來的人們。在商會的帶領下,起初迷茫的人們得到了方向,開始重新振作起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在這兩個月時間裏,海口城已經用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重新站起來。


    在麥克眼中現在的海口城是陌生的,它失去了往日的繁華,沒有了擁擠的人群,沒有了飄香的美食,沒有了耀眼的商品,但它依舊是一座美好的城市,一種與之前不同的別樣美好。


    商人一行已經到達了海口城有一個禮拜之久,接待他們的依然是迪恩會長的秘書巴倫,隻是這一次巴倫沒有全程陪同,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巴倫隻把商人、麥克、伊利亞三人安排到一個臨時住所便匆匆離開,之後的一個禮拜幾乎沒有再來過。


    至於迪恩,麥克每天都能聽到他的名字卻難見其人,連巴倫都如此繁忙更別提會長迪恩了,唯一的一次見麵還是麥克和伊利亞走在城裏的時候恰好與乘坐馬車的迪恩相向而遇,那一次迪恩也不過是稍作停留打個聲招唿便離開了。


    今天出門的不止是麥克和伊利亞,商人也和他們一起。兩人在這一個星期裏,每一天或多或少都會為城裏的再建貢獻一點綿薄之力,比如幫忙為工人們準備飯食,比如幫忙搬一些木材和推動一些石料,再比如伊利亞會使用一些簡單的魔法幫忙搭建房屋支柱。


    奧恩帝國很大,人口也很多,但魔法師所占的比例卻不高,其中三階之上的魔法師更少,被稱為分水嶺的五階之上魔法師更是少之又少,而在“非人領域”之中的人族魔法師,整個帝國隻有三個,一個身居皇城,一個行蹤不明,一個連個人信息都鮮有人知,隻知道有這麽個存在。


    所以在海口城這座貿易城市裏,想要找到大批魔法師幫忙再建,商會當然能做到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隻是並不容易,而且入門級的一、二階魔法師用處其實不會有想象中大,尤其是對腳下這座城市,單論海口城之大放眼整個帝國也是數一數二的。


    但聊勝於無,多一個魔法師總是好事,更何況還是一個助人為樂的魔法師,所以伊利亞的存在在城內還是很受歡迎的,當然了,有漂亮的女魔法師幫忙,在一定程度上非常漲士氣,能讓工人們的工作效率提高不少。


    麥克順利把一根方木送到目的地後,伊利亞正在把一根至少有“十個麥克”的木樁懸空豎起,穩穩當當放在工人指定的位置上並且獲得工人們的大聲喝彩。


    小麥克有些無力,他和伊利亞一開始有一個比試,內容是看看誰能幫到更多的忙,雖然年紀小,但麥克覺得自己畢竟是一個男生,出力方麵怎麽也不會吃虧,隻是沒想到伊利亞竟然使用魔法幫忙,雖然本質上沒錯,但麥克總覺得哪裏不公平。


    “別在意麥克。”商人也把一根方木放好,“伊利亞本來是耍賴的慣犯。”


    麥克:“嗯?店長,那不應該說是魔法師才對嗎?”


    商人:“是嗎?都一樣,你沒看見那家夥有多得意嗎?她的鼻子能捅破雲層。”


    麥克笑了起來,店長每次都不滿意伊利亞的所作所為,他突然有個疑問:“店長,不是說魔法師都需要吟唱咒語的嗎?為什麽我從沒看伊利亞念過咒語?”


    商人:“麥克,你覺得魔法是什麽?”


    麥克:“唔......魔法就是能用魔力去做神奇的事情。”


    商人:“嗯,這種說法也沒錯,那就按你說的把。注意了,是‘用魔力去做神奇的事情’,並沒有提及到咒語吧。”


    麥克:“但這是我一個不懂魔法的外人的想法啊。”


    商人:“這想法並沒有錯,無論是何種解釋,從來都沒有特意去要求每一個魔法師隻能通過吟唱去發動魔法。你知道嗎麥克,咒語隻是一種對魔法形象具象化的方法,它能讓你對自己即將發動的魔法有一個更具體更加現實的認識,這樣你在驅使魔力的時候才會清楚知道自己的魔力該用在什麽地方和如何去用。”


    麥克:“額......所以說,隻要知道魔法是什麽樣子的就不需要咒語羅?”


    商人:“可以這麽說。大腦,麥克,腦中的想象力很重要,同一個魔法在不同魔法師的手裏會有不一樣的效果,這不僅僅是源於魔力多少的影響,也是源於你對自身魔法型態認識的影響。固有的認識會讓你下意識驅動魔力去形成一個在你看來魔法該有的樣子,但魔力從來都是一種無形之物,所以每個人在理論上都能創造魔法。”


    麥克聽得有些雲裏霧裏,感覺好像聽懂了,又覺得差了那麽一點點,最後麥克一言概之總結道:“說到底就是如果你對某一個魔法足夠熟悉就不需要咒語輔助去加深對這個魔法的形態認識,可以做到直接發動,對吧?”


    “完全正確小麥克,你的伊利亞姐姐就是這種厲害的人。”


    伊利亞結束手裏的工作來到兩人這邊,肯定了麥克的說法,為這一次探討落下定論。


    商人:“行了,把鼻子收一收,要戳到我了。”


    伊利亞瞪了商人一眼才笑著對麥克說:“怎麽樣,是不是很佩服我呀,輸得心服口服吧?”


    麥克略微思考:“不,我覺得這次比試伊利亞姐姐有耍賴嫌疑,比試無效!”


    伊利亞訝然:“嗯?為什麽呀,怎麽就無效了,是誰說我耍賴了?一開始也沒說不準用魔法吧。”


    話是追問,但伊利亞的目光已經準確的鎖定了目標,平日裏乖巧聽話的小麥克可不會找這種借口。


    商人雙手一背,坦然且迅速的轉移話題:“我們的船長迴複我們了。”


    伊利亞鄙夷,麥克倒是非常配合:“真的嗎?!”


    商人:“嗯,由於他沒有第一時間收到信件所以才沒有和我們在相同時間到達海口城,收到信件當天他就讓人先給我們迴信,然後就立馬趕著過來海口城,算算時間應該明天或者後天就能到。”


    麥克有些興奮:“伊利亞,我們明天或者後天就要出海了,嗚唿!”


    伊利亞:“是啊是啊,你高興就好。”


    麥克:“我當然高興,不行,我要快點幹完今天的活,這樣明天才會更快到來。”


    說完就一個人跑開去搬下一根方木。


    伊利亞:“是你和麥克說我耍賴的?”


    商人錘著肩膀說:“經常坐在工作台上少運動,腰酸背痛了。”


    伊利亞眯起眼盯著對方:“玩不起?敢說不敢認?”


    商人邊錘肩膀邊走:“可不能停下來偷懶耍賴,被麥克發現就不好了。”


    伊利亞在原地看著某個不要臉的家夥越走越遠,在生悶氣,不一會,對向走來兩個工人,他們的對話傳入伊利亞耳中。


    “可惜了,本以為這次能賺點小錢的。”


    “也賺不了多少,就商人先生一個人壓了小麥克,賠率太低了。”


    “商人先生也是講義氣,明知道會輸還是壓自己手下的員工,這才是好人啊。”


    “可不是嘛,自己明明都說伊利亞小姐是魔法師了,那還怎麽輸,雖說伊利亞小姐不至於為了對付一個孩子而使用魔法,但一個大人一個小孩誰贏誰輸一開始不就注定了嘛。”


    突然一道身影攔在兩個工人身前:“不好意思,你們兩個是哪裏的工人?”


    “我們是隔壁區的工人...咦?這不是伊利亞小姐嗎,你怎麽在這?”


    伊利亞陰沉臉道:“我和麥克的賭局是我們店長設下的?”


    “可不是嘛,我想商人就是讓我們圖個樂同時也當是做善事出點小錢,唉,真是個好店長啊。”


    伊利亞臉色黑得像碳。


    王八蛋!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麽不缺錢了,原來是走這些外門邪道!


    伊利亞咬牙切齒,眼神如刀,某人在她眼裏已經被千刀萬剮,死無全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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