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夜風裹挾著絲絲寒意,吹拂過金鉉和顏璃的臉龐。破廟的驚險遭遇仿佛還在眼前,兩人攙扶著,步履蹣跚地踏入前方小鎮。小鎮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幾盞搖曳的油燈在風中瑟瑟發抖,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更添幾分詭異。


    突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一隊官兵手持長矛,從街角湧出,將金鉉和顏璃團團圍住。領頭的官兵身材魁梧,麵容冷峻,手中的長矛直指金鉉,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深夜入城?”


    金鉉心中一沉,他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這小鎮,似乎比想象中更加複雜。他環顧四周,發現官兵們一個個神情緊張,目光警惕,仿佛他們麵對的不是兩個疲憊的旅人,而是窮兇極惡的歹徒。


    顏璃緊緊地抓著金鉉的手,身體微微顫抖。她本就身體虛弱,再加上之前的驚嚇,此刻更是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


    “這位軍爺,”金鉉強作鎮定,拱手說道,“我們是從鄰鎮過來投宿的,因為迷路才耽擱到這麽晚。”


    領頭的官兵並未理會金鉉的解釋,隻是上下打量著他們,眼神中充滿了懷疑。他注意到金鉉手臂上的傷口,眼神一凜,厲聲問道:“你手臂上的傷是怎麽迴事?”


    金鉉心中暗道不好,他本想掩飾傷勢,卻不想還是被發現了。他隻好解釋道:“這是路上不小心摔傷的。”


    “摔傷?”領頭的官兵冷笑一聲,“我看不像吧!莫非你們是染了疫病,想偷偷潛入城中?”


    “疫病?”金鉉心中一驚,這才注意到小鎮的異常氣氛。家家戶戶緊閉門窗,街道上空無一人,這分明就是疫病肆虐的景象。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捕快服飾的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身材精瘦,留著兩撇八字胡,眼神銳利,一看就是個精明幹練之人。他走到領頭官兵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領頭官兵聽後,臉色更加陰沉,他指著金鉉和顏璃,厲聲說道:“來人,將他們拿下!”


    “慢著!”金鉉大聲喝道。


    捕快走上前,上下打量著金鉉和顏璃,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拱手說道:“在下盧捕頭,奉馬縣令之命,徹查可疑之人。二位深夜入城,形跡可疑,還請跟我們走一趟。”


    “馬縣令懷疑我們是疫病傳播者?”金鉉眉頭緊鎖,他感覺自己似乎卷入了一場更大的陰謀之中。


    盧捕頭微微一笑,說道:“這可不是我說的,是馬縣令的命令。二位還是配合一下,免得受皮肉之苦。”


    金鉉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此刻不能硬碰硬。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雕刻著祥雲圖案的沉香木令牌,令牌背麵刻著清晰的“仁義”二字。這塊令牌,是之前他在鄰郡救助瘟疫災民時,當地知府感念他的恩德,特地贈予的。


    “盧捕頭請看,”金鉉將令牌遞了過去,“這是鄰郡知府大人所贈,可證明我並非疫病傳播者,而是致力於救助百姓的醫者。”


    盧捕頭接過令牌,仔細端詳了一番。這令牌做工精細,材質名貴,上麵的“仁義”二字更是力透紙背,顯然不是凡品。他之前也聽說過鄰郡發生瘟疫,以及一位少年醫者妙手迴春的事跡,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一時間,他有些語塞,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喧鬧聲,一頂官轎在眾官兵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向這邊走來。轎子落地,一個身穿官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走了下來,正是這小鎮的縣令——馬縣令。


    馬縣令一下轎,便看到被官兵圍住的金鉉和顏璃,他眉頭一皺,厲聲問道:“怎麽迴事?這兩個人是什麽人?”


    盧捕頭連忙上前,將事情的經過以及金鉉出示令牌的事情一一稟報。


    馬縣令聽後,卻不屑地冷哼一聲:“一塊令牌就能證明他們是清白的?如今疫病橫行,誰知道這令牌是真是假?說不定是從哪裏偷來的!”


    金鉉聞言,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他強壓著怒氣,說道:“馬大人,這令牌千真萬確,我確實在鄰郡救治過瘟疫災民,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證。”


    “查證?”馬縣令肥胖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如今疫情緊急,哪有時間去查證?為了本縣百姓的安危,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來人,將他們關起來!”


    金鉉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兩個官兵粗暴地按住。他心中明白,這馬縣令根本就不是想查明真相,而是為了推卸責任,保住自己的烏紗帽。他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隻在乎自己的仕途。


    顏璃緊緊拉著金鉉的手,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仿佛隻要有他在,就無所畏懼。金鉉迴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他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揭穿馬縣令的真麵目,還小鎮百姓一個公道。


    “帶走!”馬縣令一聲令下,官兵們便將金鉉和顏璃押解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馬縣令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哼,敢壞我的好事……”昏暗的牢房裏,彌漫著黴味和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潮濕的稻草鋪在地上,幾隻老鼠在角落裏亂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聲。金鉉盤腿而坐,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眉頭緊鎖。顏璃則倚靠在他身旁,盡管麵色蒼白,眼神卻依舊堅定。


    牢房外,馬縣令得意洋洋地踱著步子,手裏把玩著那塊沉香木令牌。“哼,一塊破木頭也想嚇唬本老爺?也不打聽打聽,這方圓百裏,誰敢不給我馬某人麵子!”他肥膩的臉上堆滿了譏諷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金鉉和顏璃在他麵前苦苦哀求的場景。


    “大人,這兩個人真的要一直關著嗎?”盧捕頭站在一旁,略帶猶豫地問道。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金鉉的氣度和那塊令牌都不像是假的。


    馬縣令斜睨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怎麽?你是在質疑本大人的判斷?這兩個人來曆不明,身處疫區,萬一真的染了病,豈不是要禍害整個小鎮?關起來觀察幾日,若是無事自然會放他們出來,若是……”他故意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若是真的染了病,那就直接……”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盧捕頭心中一凜,不敢再多言。他知道馬縣令的為人,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的仕途,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牢房內,顏璃輕輕握住金鉉的手,低聲說道:“金鉉,我們該怎麽辦?”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但更多的是堅定。


    金鉉反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顯然已經在心中有了計劃。


    “這馬縣令如此昏庸,定然不會真心實意地去解決疫情。我們必須想辦法逃出去,才能拯救小鎮的百姓。”金鉉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充滿了力量。


    突然,牢房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夾雜著馬縣令的怒吼:“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


    看來,馬縣令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計劃。金鉉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眼神中充滿了決絕。他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顏璃,跟緊我!”金鉉低喝一聲,拉起顏璃的手,朝著牢房深處跑去。那裏,有一條他之前發現的秘密通道……


    “站住!別跑!”官兵們的聲音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他們。金鉉猛地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拉著顏璃閃身進去。黑暗中,隻聽見馬縣令的怒吼在迴蕩:“該死!給我追!……”破舊的木門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彌漫著塵土的味道。金鉉拉著顏璃,借著微弱的光線,在迷宮般的通道中快速穿行。身後的叫喊聲越來越近,火把的光芒映照在通道的牆壁上,忽明忽暗。


    “快!他們就在前麵!”馬縣令氣急敗壞的吼聲在通道中迴蕩。


    金鉉眼神一凜,腳步更加迅速。他身形敏捷,像一隻靈巧的猿猴,在狹窄的通道中穿梭自如。顏璃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雖然體力不如金鉉,但她步伐輕盈,也展現出不俗的身手。


    追兵越來越近,幾乎能感受到他們急促的唿吸聲。一個身材魁梧的官兵衝在最前麵,他舉著手中的長刀,朝著金鉉的後背狠狠劈下。


    千鈞一發之際,金鉉猛地側身,堪堪躲過這致命一擊。他順勢抓住官兵的手腕,用力一扭,隻聽“哢嚓”一聲,官兵的手腕應聲而斷,手中的長刀也掉落在地。金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落下的長刀,反手一揮,將身後的幾名官兵逼退。


    “啊!”受傷的官兵捂著斷腕,發出一聲慘叫。


    金鉉趁著這個機會,拉著顏璃繼續向前跑去。通道錯綜複雜,追兵一時之間難以追上他們。在奔跑的過程中,金鉉還不忘觀察周圍的環境,尋找逃生的出口。


    終於,他們來到通道的盡頭,一扇緊閉的木門出現在眼前。金鉉用力推開門,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他們逃出了陰暗的牢房,來到了小鎮的一條偏僻的小巷。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然而,他們並沒有放鬆警惕,因為他們知道,馬縣令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顏璃低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金鉉環顧四周,小鎮的街道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都緊閉著門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金鉉沉聲說道,“這馬縣令如此昏庸,定然不會真心實意地去解決疫情,我們必須想辦法逃出小鎮,將這裏的情況告知朝廷。”


    兩人沿著小巷快速穿行,盡量避開人群。金鉉時刻保持警惕,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他知道,馬縣令的追兵很快就會找到這裏。


    他們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才能躲避接下來的追捕。


    金鉉拉著顏璃拐進一個更加隱蔽的小巷,巷子的盡頭,是一間破舊的醫館。醫館的門半掩著,裏麵隱隱傳來一陣藥香,混合著令人作嘔的疫病的腐臭……金鉉看了一眼顏璃,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推開了醫館的門。


    “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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