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市疾病預防控製中心,實驗大樓。


    理化組實驗室內,幾台色譜儀正在運轉。


    從寶義藥廠采集的標本、醫院病人標本的檢測結果很快出來。


    李紅梅及其他幾位女工血液標本中檢測出喹碘仿。


    寶義藥廠車間空氣中喹碘仿含量超標。


    各種檢測結果出來之後,已經可以判定寶義藥廠車間生產環境不達標,導致多名工人職業性喹碘仿中毒。


    疾控中心將結果上報,相關部門對寶義藥廠進行停業整頓,並督促寶義集團對中毒員工進行補償。


    因為這次職業中毒事件,寶義集團的股票大跌,網絡中也爆出寶義集團之前的各種黑料,其中就包括李白的父母。


    當年,寶義藥廠研發一種新藥,經過三期臨床試驗上市後,多名兒童在服用新藥後出現嚴重副反應,其中三名兒童死亡,多名兒童留下後遺症。


    新藥被相關部門緊急叫停,藥廠負責人也被問責。


    李白的父親李凱雲當時是藥廠的負責人,正當警方準備對其進行詢問時,李凱雲夫婦卻意外發生車禍。


    當時的媒體對這件事進行過各種猜測。


    有的說李凱雲為了逃避責任,攜妻自殺。


    有的說李凱雲酒後駕車導致車禍。


    也有報道推測是公司內部利益衝突以致殺人滅口……


    各種推測以警方調查的酒駕車禍事故結論告終。


    如今寶義藥廠再次出事,陳年往事又被重新提起。


    其中大部分網友又在為中毒職工和之前新藥死去的小孩兒喊冤。


    林小小看著網上的消息,想起當年悲慘往事。


    林小小有一個姐姐——林笑笑,是當年三個死亡受害者之一。


    林笑笑死後,林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後來寶義藥廠雖然賠了錢,但死去的生命無法複活,隨著藥廠負責人的死亡,這件事被公眾遺忘的同時,在林家也被刻意封存。


    疾控中心應急辦公室內,林小小望著李白的空座位發呆。


    自從寶義藥廠事件之後,李白已經連請了兩天的假。


    林小小迴憶李白相遇後的種種。


    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那是否知道姐姐笑笑的事?


    當年李白年紀也小,就算他父母跟新藥事件有關,也跟李白無關。


    林小小在心裏不自覺地為李白開脫。


    “小小?”於飛看林小小一直發呆,湊過來好奇地問:“你盯著李隊的空座位看什麽呢?”


    “哦,你知道李隊為什麽請假麽?”林小小問於飛。


    “好像是因為私事。”


    “請了幾天?”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找李隊有急事?”


    林小小有些落寞地搖頭,“不是,隨便問問。”


    當天傍晚,林小小下班後,站在疾控中心大門口,心事重重地不想迴家。


    不知李白究竟在忙什麽私事,但可能跟寶義藥廠的事有關,現在輿論把李白家的私事都翻了出來,對他的評論也很不友好,他心情肯定不好。


    林小小拿出手機準備給李白打電話,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表弟夏雨。


    “小雨?”


    “姐,來家裏吃飯啊。”


    林小小有些猶豫。


    夏雨在電話裏勸道:“姐,你一定要來,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林小小感覺到表弟的話有蹊蹺。


    “小雨,是不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


    “你來了就知道了,姐,一定要來啊。”


    夏雨掛斷電話,林小小決定去小姨家。


    ——


    錦繡花園小區,1202室。


    小姨的家。


    林小小按響門鈴,開門的是表弟夏雨。


    夏雨把林小小拉進門,神秘地說:“姐,今天家裏有客人。”


    “有客人?那我來是不是不合適?”


    “不,非常合適,你猜客人是誰?”


    林小小聽到客廳傳來熟悉的聲音。


    “李白?!他怎麽在這兒。”


    “為他父母當年的案子來找我爸,我爸曾經參與那次車禍事故的調查。現在李白對當年車禍有疑問,現在兩人正在商量細節呢。”


    林小小走進客廳,李白微微一愣,神色很快恢複正常。


    雖然林小小很想知道他們在聊什麽,但不能正大光明呆著客廳裏聽人聊天。


    李白本來在說著什麽,見到林小小後戛然而止。


    小姨夫站起身對李白說:“咱們去書房看一下資料。”


    夏雨緩解氣氛,“姐,我媽在廚房,我們去幫忙。”


    廚房裏,小姨正在摘菜。


    “小小,過來。”小姨招招手,壓低聲音問:“這個李白真是你們疾控中心的?”


    林小小主動上手幫忙摘菜,點點頭,“是,他是我們疾控應急辦公室的主任。”


    “你的頂頭上司?”小姨驚問。


    “嗯,我們在一個辦公室。”


    小姨長歎一口氣,“這都啥緣分啊。”


    夏雨也湊在一起摘菜,趁機問:“媽,我走之後,我爸跟李白又聊了什麽?”


    “能聊啥?都是當年案子的一些細節。小小,你應該也知道李白的身份了,雖然說當年新藥的事跟他無關,可是他爸媽牽涉其中,我這心裏總不舒服。”


    三人一陣沉默。


    夏雨打破氣氛,“媽,你不喜歡李白,那晚上還留他吃飯麽?”


    小姨:“事情一碼歸一碼,來者是客,該留吃飯還得留,再說剛才聽李白說當年車禍和新藥事故有內情,他又是小小的領導。”


    夏雨小聲嘀咕,“還不止呢……”


    小姨突然囑咐:“小小,這件事別跟你爸媽說,免得他們心裏難受。”


    “嗯。”


    摘完菜,準備開始起火做飯,書房的門被推開,廚房裏三個人同時豎起耳朵。


    李白和小姨夫從書房出來。


    看樣子,李白想離開。


    小姨趕忙出了廚房,客氣地挽留,“李主任,留下吃晚飯,飯都快做好了。”


    李白臉上帶著笑意,“謝謝,我現在還要去趟警局,下次再來叨擾。”


    “這麽晚,警局也下班了吧。”小姨其實更想知道他去警局幹嘛。


    “我之前約好秦法醫,他在等我。”


    秦法醫是傅博的師傅,當年參與過李白父母的屍檢工作。


    小姨夫:“小李快去忙吧,有事情隨時過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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