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仕頓路球場漫天噓聲中,王烈把球向前傳給了拉邊的前鋒瑞恩·格雷厄姆。


    然後自己迅速往前插。


    格雷厄姆在邊線附近接到球,他身邊並沒有一個克萊頓競技的球員,於是他自己帶球向前。


    同時他還抬頭觀察中路王烈的跑位。


    王烈正在中路前插,他身邊跟著克萊頓競技的中後衛杜尚·拉特科維奇。


    這位去年夏天才以創中後衛身價紀錄的八千五百萬歐元轉會費加盟克萊頓競技的中後衛,被認為將來有很大可能成為新的“世界第一中後衛”。


    他擁有一米八七的身高和八十二公斤的體重,同時還很靈活,速度也不慢。正麵防守突出,還有很強的一對一防守能力。


    在他的貼身防守下,王烈想要獲得射門的機會確實很不容易。


    格雷厄姆的視線落到禁區前點,那裏有一個空當。


    王烈也是奔著那個方向去的,但格雷厄姆也知道,如果王烈真的在那個地方接球,恐怕就沒有射門的機會了。


    但如果他突然急停後撤呢?


    射門空間這不就有了嗎?


    這一係列想法在格雷厄姆的腦海中,隻是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決定傳中了!


    同時克萊頓競技的左後衛盧卡斯·巴拉斯基也衝上來防止他傳中。


    格雷厄姆把球傳了個倒三角!


    王烈也果然在衝向前點的路上突然急停後撤,準備接這腳倒三角傳球!


    可是格雷厄姆這腳傳球的角度比王烈預計的更大……


    他直接把球傳到了王烈的身後!


    王烈轉身奮力伸腿去夠,還是沒能碰到球……


    他隻能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足球急速竄過去。


    而跟在王烈身後的約書亞·帕克,完全沒想到這球竟然會從前點漏過來。


    倉促間,他甚至連步點都來不及調整,就隻能被迫掄腳射門!


    然後足球就被他一腳抽上了球門後麵的看台……


    “操!”


    在場邊緊張注視這次進攻的桑尼·迪恩轉身跪在地上罵了句髒話,同時一拳錘在了替補席前的地麵上……


    ※※※


    操!


    迪恩用力一拳錘在自己汽車的方向盤上。


    車子隨之發出一聲刺耳尖銳的鳴笛。


    他已經開車迴到了自己的家中,但他卻遲遲沒有下車。


    坐在車裏的他剛才忍不住又想到了比賽最後時刻,格雷厄姆給王烈傳大了的那個球。


    盡管距離比賽結束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但當時那種憤怒、遺憾、失望的情緒還是重新湧上了他的心頭。


    讓他仿佛再次身臨其境。


    當時是比賽的最後時刻,如果王烈能夠進球,可以說是讀秒絕平。泰恩最起碼可以從阿仕頓路球場帶走一分,不至於還是2:3落敗了……


    他甚至忍不住想如果那個球是自己傳的,絕對不會傳大,他保證一定會送到王的腳下去!


    但為什麽那個時候他不在場上,而是在場邊做個無能的看客呢?


    因為他的體能和比賽狀態,都不足以讓他在對陣克萊頓競技這樣強大的對手時,踢滿全場……


    過去的整個星期,體能教練法萊蒂都在帶著他進行針對性的訓練。


    最開始他還不以為意。


    但現在他隻有後悔,後悔為什麽從這周他才開始進行針對性訓練。


    媽的……


    ※※※


    從曼徹斯特迴到諾森伯蘭足球城,再開車返迴自己家中,已經快晚上九點鍾了。


    但王烈還是接到了妻子唐星梅打來的視頻電話。


    王烈知道妻子為什麽要在國內淩晨快四點鍾給自己打視頻電話。


    因為他輸了比賽。


    她知道自己的目標,也知道輸掉這場比賽的後果有多嚴重。


    她想要安慰自己。


    而自己則要讓她放心。


    所以他都第一時間接通了視頻,甚至都沒來得及換衣服,直接穿著羽絨服外套,坐在後院的藤編躺椅上,和妻子視頻通話。


    “……我沒什麽,真的,不騙你。”


    對著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王烈咧嘴對妻子笑。


    “胡說!都輸了球,你竟然能笑得出來,還說‘沒什麽’!”唐星梅卻不吃他這一套。


    “是真的。”王烈收起笑容,用很認真的語氣說,“如果是剛剛結束比賽,你給我打視頻,我肯定笑不出來。剛剛輸了比賽的時候,我確實非常不爽。尤其是最後格雷厄姆給我傳的那個球……”


    唐星梅說道:“嗯,我看直播了。當時直播還專門給了你一個特寫,你正在那裏低頭大罵……你當時在罵什麽?”


    “優美的中國話。”王烈開了個玩笑。


    “咦?”聽見丈夫這麽說,唐星梅確實感到意外,“你還有心情玩兒梗。難道你真的沒什麽了?”


    “我騙你幹嘛?”王烈很無語,“我真的沒什麽。”


    “為什麽?你們輸了這場比賽,排名就從第九跌迴第十了,距離你的目標還有十四分的分差……哦,難道是因為索福聯這輪聯賽也沒贏球?”


    剛剛結束的第二十輪英超中,泰恩雖然客場2:3不敵克萊頓競技,但在稍後進行的另外一場比賽中,索福聯也沒贏球。


    他們在主場被修斯羅1:1逼平……


    赫爾登的球隊恥辱性地輸給斯高斯人之後,在主場也沒能用勝利安撫球迷們。


    所以在比賽最後十分鍾的時候,紅石球場第一次響起了針對斯文·赫爾登的噓聲。


    甚至還有球迷們在最後時刻唱起了“王之歌”——就是那個“fighting!fighting!chinawang!”


    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在想念王烈呢,還是借王烈來惡心赫爾登……


    可能兩者皆有吧。


    “不,和索福聯無關。”王烈搖頭。“我沒關心索福聯的比賽……記得我以前給你說過,泰恩‘雇傭軍’的氣質嗎?”


    “知道啊。踢不來逆風球、容易被打崩、習慣性躺平擺爛、對失敗無所謂……”唐星梅如數家珍。


    “‘對失敗無所謂’。”王烈打斷了她的話,對她最後提及的那個進行了強調。“我還在索福聯的時候,是真的親身經曆了泰恩的球員們是怎麽對失敗無所謂的……比賽還沒結束,他們似乎連為自己開脫的理由都找好了。但是這次……這次不同。”


    “怎麽不同呢?”唐星梅見丈夫似乎很有傾訴欲,就進入了一個合格的聆聽者角色。


    “我因為要在賽後接受尿檢,所以稍微晚了點才迴更衣室。等我走進更衣室,我差點以為我走錯地方了——安靜的跟太平間一樣……”


    “啊?那麽誇張嗎?”唐星梅瞪大眼睛。


    “我給你說,老婆,一點都不誇張。就有那麽安靜。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隻是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我走進去甚至自己都有些不適應了……雖然沒人說話,但我可以感受到那種壓抑、不舒服的氣氛,我能感覺到他們每個人對於這場失敗都很不滿……”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聲刺耳的汽車鳴笛,將王烈的話給打斷了。


    看見丈夫說著說著突然停下來,還皺眉頭,唐星梅就問:“怎麽了?”


    “沒啥……不知道誰這麽晚了使勁按喇叭,沒公德……”王烈罵了一句後,又繼續對妻子說道:


    “後來在迴紐卡斯爾的路上,戈茨偷偷告訴我,輸掉比賽後這樣的更衣室,他已經有好幾個賽季沒見到了……很明顯不是我一個人有那種感覺,戈茨也感覺到了。所以我想,一支球隊如果對於失敗無動於衷,那自然沒什麽希望。可要是他們還能因為輸掉比賽就痛苦、憤怒的話,那還算有救。”


    唐星梅點點頭:“你說得對,老公。我都感覺這支球隊和你最開始給我講的不一樣了。”


    “是的,他們身上的‘雇傭軍’氣質沒那麽濃了。如果他們能夠一直這樣下去,那麽就算今天我們輸掉了一場比賽,在之後也能夠贏迴來。我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信心,才不像之前那樣生氣和失望了。”


    聽王烈講完,唐星梅鬆了口氣。


    她能確認自己丈夫確實沒被那場比賽的失敗打擊到。


    她用輕鬆的語調說出自己之前的擔心:“你曾經說過要帶他們去贏,我還擔心輸掉這場比賽之後,會讓隊友們懷疑你還能不能說話算話呢,會影響他們對你的信心……”


    然後她就看到視頻中的王烈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怎麽了?”


    王烈表情複雜:“呃……我還真沒想到那裏去……”


    唐星梅沒想到還真被自己擔心著了,便著急地問:“啊?那怎麽辦?會不會有點麻煩?”


    王烈搖頭:“沒什麽麻煩的。或許確實會有人因為這場比賽的失敗而動搖,但隻要接下來我們還能贏,那就沒問題。關鍵還是得贏球。”


    ※※※


    “輸了比賽,感到痛苦和失望,甚至是憤怒,我都理解。但你這個樣子持續的也太久了吧?”


    爸爸站在臥室門口,敲著打開的門,對兒子克萊頓·維蒂尼說道。


    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頭蒙起來的維蒂尼甕聲甕氣地迴答自己的父親:“爸,你不懂,我不是在憤怒,我是在擔心,擔心!”


    “擔心什麽?擔心你們拿不到下賽季歐冠資格了?”


    聽見爸爸這麽說,維蒂尼掀開被子,翻身從床上坐起,看向爸爸:“我當然擔心這個。但和這個比起來,我更擔心王對我們感到失望了!”


    “失望?”爸爸沒想到維蒂尼是這個角度。


    “對斯高斯人的勝利,誰都知道其實靠的是王一個人。沒有他的帽子戲法,我們早就輸定了!和布萊頓白山的比賽,也是王用進球幫我們打開局麵的,如果沒有他的兩個進球,讓我們在上半場就領先對手,那場比賽會變成什麽樣還不知道呢……”


    維蒂尼說道。


    “這場克萊頓競技對我們的比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沒有針對王防守,而是限製了我們全隊!因為和防守王比起來,限製我們顯然更容易!”


    他的爸爸點頭讚同:“這倒是……我看比賽直播時,解說員也一直都在說這個,說科切亞選擇了最正確的做法。”


    “對啊!這就是事實,爸!事實就是泰恩除了王之外,弱的世人皆知!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王的弱點!克萊頓競技已經把怎麽限製王的做法告訴了大家,這場比賽我們輸了,下場比賽呢?下下場比賽呢?我不相信我們接下來的對手會不研究這場比賽的!”


    爸爸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兒子說出了一個很糟糕的現實。


    “王說他會帶我們去贏,在前四場比賽裏他做到了,他證明了自己沒有說謊。但我們卻沒有證明自己可以配得上他!他明明說過‘我們很強’的……我們卻讓他失望,我們辜負了他的信任!”


    維蒂尼說到最後幹脆帶上了哭腔。


    看得出來,他確實不是對失敗感到痛苦憤怒,而是……害怕!


    他害怕失去王烈的信任,害怕讓王烈失望。


    見狀爸爸隻好安撫道:“冷靜,維蒂尼,冷靜!這隻是一場比賽而已,況且以你們和克萊頓競技整體實力的差距,輸給他們不是正常的嗎?我相信王應該可以理解的。而且我看了比賽直播,你們一直到比賽最後,都還在努力爭取扳平比分……你們的這種表現,王應該都看在眼裏的,他應該知道你們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你還是擔心,那就在接下來的訓練和比賽中,拿出你最好的狀態來,幫助球隊贏得比賽。我想用實際行動、用勝利來證明你們沒有辜負王的信任,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維蒂尼坐在床上聽見爸爸這麽說,眼睛逐漸變亮。


    聽到最後,他幹脆從床上跳下來,在自己的房間裏來迴踱步,那樣子就好像迫不及待要開始訓練,要開始下一輪比賽,要向王烈證明,他們——最起碼他自己——不會辜負偶像的信任和希望!


    “你說得對,爸!你說得對!明天我就去訓練!雖然頭兒給我們放了一天假,但明天下午我就去訓練!”


    ※※※


    “親愛的,不要去想已經結束的比賽了,不管怎麽樣,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明天給自己好好放個假,我們帶孩子去海邊……”


    諾森伯蘭豪宅區一幢別墅的臥室裏,安娜·卡蒂奇從後麵輕輕環抱住丈夫。


    她剛剛把三個可愛的孩子挨個哄睡著。


    迴臥室就看見自己的丈夫依然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在自己去照顧孩子之前,他就已經是這副樣子,等她照顧完孩子迴來,丈夫甚至連坐姿都沒變過……


    她能感受到輸掉比賽後,丈夫的煩悶和不快。


    於是她想用家庭來轉移丈夫的注意力,讓他從失敗中走出來。


    這招她之前屢試不爽。


    對於重視家庭的丈夫來說,她和孩子就是最好的“療傷藥”


    以前丈夫在馬德裏fc踢球的時候,就經常這樣。


    馬德裏fc作為當今世界足壇最成功的豪門俱樂部之一,能夠在裏麵踢球的要麽是他們自己青訓培養出來的忠臣,要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員。


    在高關注、高曝光的情況下踢球,你在一場比賽中的一次失誤,就可能在賽後被罵上天。


    每場比賽、每個賽季都麵臨著激烈的競爭和別人的品頭論足。


    壓力之大,常人難以想象。


    每次丈夫感到壓力巨大,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就和自己、孩子在一起度過。這期間完全不看手機、不關注任何與足球有關的東西。


    等他將壓力完全釋放出來之後,再像是充滿了電一樣,又重新迴到球場上。


    所以為什麽她的丈夫三十三歲就離開了馬德裏fc,跑到泰恩這支石油資本收購的球隊裏來養老?


    當然是常年在水平最高的球隊裏踢球所積累的壓力讓他感到厭倦,他曾經對自己抱怨過,如果繼續在馬德裏fc踢下去的話,搞不好他會討厭足球的。


    要知道以他當時的能力,其實繼續在馬德裏fc踢下去也沒問題,就算不能坐穩主力,做個主要的輪換球員也綽綽有餘——實際上當時無論是球隊主教練,還是俱樂部總經理,都勸他考慮留下來的。


    但丈夫還是毅然決然急流勇退,告別俱樂部,以“世界第一中後衛”的身份來到泰恩這支“雇傭軍”裏賺職業生涯最後一份大合同,為自己和家人的未來打算。


    實話實說,其實紐卡斯爾這地方一點都不是個“養老”的好地方,無論是天氣還是食物,都和馬德裏差得遠。


    所以他們在馬德裏的房子到現在也沒賣掉,就是打算等退役之後還能迴去住。


    之所以還選擇泰恩,唯一的原因就是泰恩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


    年薪稅後九百萬英鎊,約合一千一百萬歐元。


    這個數字在其他任何球隊那裏都拿不到——除非他不留在歐洲。


    真的是非常優渥的條件了。


    要知道他在馬德裏fc這麽多年,最高薪也就是稅後一千萬歐元的年薪。


    從馬德裏fc去了泰恩這種英超中下遊球隊,還能拿到比之前更多的年薪,要不是碰上了泰恩這種凱子,真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哪怕天氣不好、食物難吃了一些,在這稅後九百萬英鎊的年薪麵前,也不是什麽太大的缺點,完全可以接受、克服。


    當時三十三歲的丈夫和泰恩一口氣簽了四年的合同,頗有一種逮著一隻羊薅到死的狠勁。


    他似乎打定主意合同到期後就退役。


    到時候他也三十七歲了,正是退役的合適年齡。


    感受到妻子從後麵環抱過來的溫暖和柔軟,馬捷·卡蒂奇輕輕握住她的手。


    他知道這就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


    無論他麵對什麽困難、壓力,隻要有家人在身邊,就可以獲得寧靜。


    不過今天他可能要讓妻子失望了。


    “抱歉,安娜。明天我不能陪你們了,我得去訓練。”


    他說道。


    安娜·卡蒂奇很吃驚:“你迴來的時候不還給我說你們主教練給球隊放了一天假嗎?”


    “是的,但僅限於參加了今天這場比賽的人,才有一天假。沒參加比賽的,明天下午還是要去基地裏訓練。”


    “可是你參加了這場比賽,並且打滿了全場……”


    “但我們輸了。”


    “輸球不是你的責任……”妻子伏下身子,把頭湊過來,輕輕摸索著丈夫的臉龐,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丈夫卻不為所動:


    “可我也有責任。而且,我敢打賭,明天下午,王一定會去訓練……我可不想被那家夥看扁了。”


    ※※※


    桑尼·迪恩在早上八點鍾被自己設置的鬧鍾準時叫醒。


    然後他下床直接走進浴室,衝過澡後再走出來,光著身子翻找新的衣物。


    剛剛把衣服穿好,他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像是鼓聲的悶響。


    他走到場邊,拉開窗紗,看見隔壁鄰居的後院裏,有個身影正在踢球。


    那聲悶響就是他擊中皮球時所發出來的。


    迪恩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八點十八。


    看樣子他之前總是八點半才和孩子一起出來練球,主要是為了照顧孩子的時間。


    孩子不在身邊,他反而出來的更早了。


    一個人的王烈把足球踢向遠處的那個可移動小球門,將自己腳下的足球全都踢完之後,他再跑去,又挨個踢向另外一邊的小球門裏。


    就這樣來迴踢,來迴跑,好像在一人分飾兩角打網球。


    迪恩就這麽看了一會兒之後,轉身就走,離開了窗戶。


    然後他去樓下找出一個足球,也來到和隔壁一牆之隔的後院。


    經過簡單的熱身之後,他開始顛球。


    那邊的砰砰聲不絕於耳。


    顛了大約二十個後,迪恩把足球顛的特別高。


    然後趁著足球還在空中,他後退一步,右腳支撐身體,左腳向後拉開,擺好架勢。


    等足球落下來時,他的左腳也掄到了。


    嘭!


    足球被他高高踢向院牆,飛越而過,落到了隔壁後院裏。


    持續不斷的悶響戛然而止。


    迪恩清了下嗓子,然後喊道:“啊,不好意思。你能把球踢還給我嗎?”


    沒過多久,伴隨著一聲悶響,足球被踢了迴來。


    “謝了!”


    迪恩跑去撿迴足球,重新開始熱身。


    做完後他再次顛球。


    同樣是顛了十幾二十個後,他又把足球踢了過去。


    “啊,抱歉,你能……算了,我自己過來撿吧,就不麻煩你了,你幫我開下門!”


    扯著嗓子喊完後,迪恩轉身就向前門跑。


    王烈看著落在自己後院的那顆足球,又看向迪恩的後院。


    沒過多久,他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震動起來,消息提醒他有人正在按大門的門鈴。


    他點開消息通知,接通安防係統的攝像頭,果然看到了一身運動打扮的桑尼·迪恩。


    王烈直接用手表打開小門。


    看見迪恩走進來,他再用手表把門關上。


    攝像頭中的迪恩迴頭看了一眼關上的門,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徑直向後院走來。


    他很順利就找到了去後院的路,等他來到後院的時候,王烈正在做射門訓練。


    他先把足球踢向一個斜支著撐在地上的網兜,然後自己往前跑。


    足球打在網兜上,反彈跳起,他這時已經趕到了足球落點處,不待足球完全落地直接就把球抽向前方大約十幾米的一個一米乘一米五的小球門裏。


    足球貼著草皮低空飛行,最終鑽入了球門裏。


    盡管有支撐,但小球門還是被打的向後翹起,晃了晃才又穩定下來。


    迪恩吹了聲口哨:“好球!”


    王烈迴頭看著他:“你的球在那兒。”


    他指著旁邊一個孤零零的足球。


    迪恩走向自己的足球,然後踢向那個網兜,等足球彈起來後他也嚐試著直接射向那個小球門。


    不過這種淩空射門的難度非常高,而且球門也確實太小了,放到真正的足球場上,這門的大小大約就等於是正規球門的四個角。


    所以他射出去的足球徑直飛過小球門,直到撞上那堵分割他家和王烈家的牆上才停下來。


    “操!”


    迪恩罵了句,又跑去找來一個足球,重複剛才的動作。


    足球再次偏門而出。


    不信邪的他繼續去找球。


    直到第四次嚐試,他才把足球準確地射進了遠處的小門裏。


    然後他張開雙臂在王烈家的後院裏跑了起來,一邊跑還一邊喊:


    “gooooooal!!!”


    整個過程王烈沒說話,就隻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等他慶祝完,王烈再把腳下的足球踢向網兜,跟上射門。


    足球再次應聲入網。


    接著他扭頭看向迪恩,同時將旁邊的一個足球踢了過去。


    那意思是:該你了。


    但迪恩卻把足球又踢了迴去,並且說道:“我們接下來練傳球。來,你傳迴來!”


    他還衝王烈勾勾手。


    王烈看見他這個樣子,就翹起了嘴角,腳下真的把球傳了過去。


    那沉悶的擊球聲再次響起,隻是這次比之前密集了許多。


    ※※※


    “我昨天晚上迴家後想通了一個問題……”


    在從教練辦公室走向一線隊訓練場的路上,助理教練塞薩爾·瓦羅對與他並肩同行的主教練薩姆·麥克尼爾說道。


    麥克尼爾問他:“什麽問題?”


    “昨天比賽最後幾分鍾,我們1:3落後時,你說這是整體實力上的碾壓,我們和克萊頓競技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麥克尼爾點頭:“對,我是這麽說的。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當然是事實。”瓦羅也點頭,“一個讓人無法反駁的事實,不願意接受也得接受的事實。我隻是在想,為什麽我明知道這是個事實,可是當你這麽說的時候,我的心情卻依然很糟糕,甚至都懶得迴應你。”


    麥克尼爾扭頭看著他。


    瓦羅一邊走一邊繼續說:“我昨天從曼徹斯特迴到家中,終於把這個疑問搞明白了。因為我明知道我們實力不如克萊頓競技,也還是想要贏。因為我有和我們實力不匹配的野心、妄想。因為我不想接受那個事實,那個麵對比我們強的對手,輸球也正常的事實。”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一線隊訓練場邊緣,麥克尼爾把目光投向訓練場。


    然後他驚訝地發現今天下午來的人好像要比正常情況……多。


    除了那些沒有在昨天比賽中上場的一線隊球員們外,還多了很多不該出現在今天訓練場上的麵孔。


    王烈、維蒂尼、戈茨、科恩、卡蒂奇、迪恩、格雷厄姆……就連剛剛傷愈的中鋒彼得·奧利維也在其中!


    不隻是這幾個他一眼就看到的,還有很多人,他一時間沒看過來。


    這個時候他們本應該和家人在一起,休息、玩耍、逛街、購物……不管幹什麽,總之享受假期時光。


    但如今他們都出現在了訓練場上。


    這支一線隊,幾乎全員到齊!


    ※※※


    ps,祝大家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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