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盼輕輕提著裙擺,低頭的瞬間,與台下坐著的陸景珩悄然對視。


    她如觸電般迅速收迴目光,心髒怦怦亂跳,害怕被楚凜發現。


    正如她猜想的那樣,楚凜確實發現了,但當藍盼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時,他卻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


    等婚禮結束,他有的是時間和她算賬。


    藍盼的心這才稍稍放下,繼續往前走。


    證婚人是楚凜父親創業路上的前輩,曾經幫了楚青雲許多,如今已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楚凜也很敬重他,當他在說著證婚詞時,楚凜在一旁扶著他的胳膊,穩住他顫巍巍的身體。


    待他講完,楚凜更是親自扶著他下了階梯,才重新返迴台上。


    婚禮在主持人的引領下順利進行,藍盼隻在必要時迴答主持人的提問,其餘時間都保持緘默。


    直到她和楚凜交換戒指後的一個擁抱,楚凜在她耳畔低語,她的表情才有了些許變化。


    “剛才你走過來的時候,心裏想著的是我還是陸景珩呢?”


    他的話和一陣清涼的海風同時抵達藍盼,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瑟縮,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是...是你......”


    “待會再聽你解釋,現在......”他的聲音更低了,“你的任務是陪我演完這場戲。”


    他說完便結束了這個擁抱,麵對甲板上的客人時,臉上又出現了淡淡的笑意。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婚禮,希望大家玩得盡興。”


    留下這簡短的一句話後,他架起胳膊,藍盼會意,輕輕挽上。


    和他一同走下了台階。


    儀式宣告一段落,一直安靜的台下這才慢慢熱鬧起來。


    談話聲,輕笑聲,酒杯碰撞的清脆聲。


    人群開始逐漸分散到甲板的各個角落,林清妍瞥了一眼身旁的傅瑾言。


    “你打算等到人都走光了再開始你的表演嗎?


    傅瑾言淺淺勾起唇角,“當然不。”他邊說邊脫下西裝外套。


    外套輕輕落在林清妍的腿上,傅瑾言順勢輕拍了一下,“辛苦你,幫我保管一下。”


    他站起身,抬高音量,“各位。”


    他走到一位侍者身邊,端起一杯香檳,動作不急不緩,仿佛這裏是他的主場。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我敬大家一杯。”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認識傅瑾言,平時見一麵都難如登天的人,此刻主動舉杯,其他人自然給足了麵子。


    傅瑾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將空酒杯放在托盤上。


    “占用大家一點時間。”


    他意味不明地留白,更是讓人好奇他接下來要做什麽。


    傅瑾言和林清妍對視後,一步一步向後倒退。


    退至泳池邊緣時,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對著林清妍喊道,“答應我的,不許反悔。”


    在眾人還沒搞清楚他這壞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他的身體向後傾倒,直直地落入水中。


    “噗通!”


    原本平靜的泳池濺起水花,離得近的人多多少少遭了殃。


    “救人啊!”


    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被這一幕驚到,船上的工作人員還沒來得及施救,傅瑾言就冒出水麵,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


    “不用。”傅瑾言拒絕得幹脆。


    這泳池的深度也就到他胸口下方,他慢慢走到岸邊,明明扶手就在旁邊,他卻不著急上去。


    “拉我一把。”他朝林清妍伸手。


    這一幕讓林清妍想起了她陪他去遊泳的時候,他也是騙自己到岸邊,然後拉自己下水。


    她才不會再上他的當。


    林清妍把頭歪向一邊,裝作不認識他。


    傅瑾言捋了捋濕發,失笑。最終隻好拉著扶手,踩著台階上到岸上。


    打濕的白襯衫緊貼在他身上,畫麵令人麵紅耳赤,吸引力貌似比他剛才落水還要大。


    他徑直朝林清妍走去。


    胸肌、腹肌、肱三頭肌越來越近......


    林清妍都替他不好意思,把外套往他身上一扔,“穿件衣服吧你。”


    外套正好蓋在傅瑾言的胸前,他順勢用手壓住,斜搭在肩膀上,堪堪蓋住半邊胸膛。


    注意到越來越多的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林清妍微微低下頭,快步離開傅瑾言這個輿論中心。


    在郵輪三層的音樂廳中,大門緊閉,裏麵傳來的鋼琴曲荒誕又浪漫。


    楚凜的雙手飛快地在斯坦威鋼琴鍵上移動,曲調越來越激昂,卻突然戛然而止。


    這場演出,藍盼是唯一的聽眾。


    她聽得膽戰心驚,楚凜不是在演奏,更多的是在發泄。


    偌大的音樂廳突然安靜下來,做了隔音處理的空間讓藍盼連唿吸聲都覺得重。


    楚凜停下後遲遲沒有動作,就這麽一直盯著鋼琴上倒映的自己的臉。


    可真臭,難怪藍盼願意看陸景珩也不敢看自己。


    “你...彈得真好。”藍盼怯生生地誇獎他。


    其實她也想學的,隻是太貴了。


    楚凜陰沉的臉色聽完她的誇獎後變得柔和了些,他從小被逼著學這學那,好像隻是他應該做的。


    大人總會說,還差一點,永遠都差一點。


    “坐過來,我教你。”


    “你......”


    見她‘你’半天也沒有下文,楚凜挑挑眉,“我?”


    “你不生氣了嗎?”


    楚凜唿出一口氣,伸手想合上鋼琴蓋,想想又放棄。


    他站起身,比藍盼高出一大截的他,隻好低頭注視著她。


    “我生什麽氣?你說說。”


    楚凜一臉被冤枉的表情,好像剛才在婚禮上咬牙威脅她的人不是他一樣。


    “因為...我不小心看了一眼陸......”


    陸景珩的名字剛說了一個姓,她的嘴就被楚凜的食指封住。


    由於發‘陸’這個音需要稍微噘嘴,看起來倒像是藍盼主動親上去的一樣。


    “真的是不小心嗎?”


    “嗯。”藍盼重重地點頭。


    楚凜微微歪頭,嘴角揚起一抹笑,“我暫且相信你。”


    下一秒,藍盼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變輕,楚凜正雙手掐著她的腰,要把她往鋼琴上放。


    這鋼琴都能買她命了,藍盼可不敢碰。


    她急得摟住楚凜的脖子,“鋼琴會壞的。”


    說話間,她唿出的熱氣不可避免的擦過楚凜的耳畔。


    藍盼能明顯感覺到楚凜的身體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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